空巢老人看病有多難 看完讓你大開眼界

  空巢老人看病有多難 看完讓你大開眼界

  心酸!養老院空巢老人看病有多難:排5個小時隊 看五分鐘

  目前我國60歲以上的老年人已經超過2億,空巢老人突破1億,失能半失能老人達到3500萬。養老、看病成了老人必須面對的話題。由此,出現了養老服務的一種新模式“醫養結合”。“醫”包括康復、保健、醫療、疾病診治和護理服務以及臨終關懷服務;“養”則包括生活照護、精神心理以及文化活動服務等等。不過,我們的記者在調查時卻發現,在醫養結合巨大的市場背後,還有很多瓶頸難題亟待解決。

  

  心酸!養老院空巢老人看病有多難:排5個小時隊 看五分鐘病...

  養老院老人拿藥難:醫院取藥5小時 路上2小時排隊3小時看病僅需5分鐘

  張文圖,今年67歲,2014年老伴兒患癌症去世後,在加拿大工作的兒子因為無法照料他,就將老人送到了北京市雙井附近的一家養老院。老人有高血壓、糖尿病,每天都要吃藥。三天兩頭老人就得自己去三級甲等醫院開藥。

  早上八點半,剛剛吃完飯不久,老人就從養老院出來了,但老人剛走出大門準備打車時,就遇到了麻煩。

  早上八點半,張文圖老人就從養老院出來了,準備打車時就遇到了麻煩。

  連續三輛空車從老人面前駛過都沒有停下來,直到半個小時後,他終於截到一輛車。出租車開了40分鐘,終於到達目的地。老人付了38元的車費,就急匆匆地走向醫院。

  第一站是掛號,老人熟練地乘電梯到6樓。僅有的四五個窗口已經排滿了人。

  北京市民張文圖:我頭一次等的得有將近兩三個小時,那回掛的還是專家號,完了且輪不上呢,把我給急的。

  -為了節省時間,老人早早地準備好了醫保卡,他甚至已經算好了找零的錢,高高地舉在手裏。

  為了節省時間,快到窗口的時候,張文圖甚至已經算好了找零的錢。

  這時門診剛排到50多號,而他的是125號。等待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輪到了他。

  北京市安貞醫院主任醫師周迎生:有冠心病高血壓嗎?

  張文圖:有,血壓高吃了藥就不高。

  因為是醫院的常客,所以從就診到醫生開藥,張大爺總共花了不到5分鐘的時間。大夫開完藥,老人又一次加入了排隊的大軍——去繳藥費,收費處開放的五個窗口全圍滿了人。交完費後,老人乘坐電梯到達最後一站:取藥。這裏又是人山人海,到這時,已經過去了將近四個小時。

  大夫開完藥,老人又一次加入了排隊的大軍——去繳藥費,收費處開放的五個窗口全圍滿了人。

  20分鐘後,老人終於拿到了藥,完成了今天來醫院的全部任務。從上午八點半,到接近中午一點鐘,近五個小時的時間,67歲的張大爺看病花了5分鐘,往返醫院近2個小時,交通費88元,近3個小時的時間,全部用在了排隊上。

  在張文圖老人所在的恭和苑老年持續照料生活社區,護士肖春豔告訴記者,老年人慢性病多,用藥量大,是個很普遍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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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五個小時的時間,67歲的張大爺看病花了5分鐘,往返醫院近2個小時,還有近3個小時的時間,全部用在了排隊上。

  記者看到,在這個儲藥中心,有的老人甚至有四個儲藥櫃。一位有帕金森病史的老人,每天要吃近二十種藥。

  北京市雙井恭和苑老年持續照料生活社區護士肖春豔:14點30,16點45晚飯後睡前九次。

  記者看到,一位有帕金森病史的老人,每天要吃近二十種藥。

  在這家養老機構,年齡最小的老人57歲,最大的101歲,絕大多數都是八、九十歲的老人。雖然與養老機構一牆之隔就是雙井第二社區衞生服務中心,但同樣是因為藥品不齊全,這些高齡老人只能去三甲醫院開藥。

  北京市雙井恭和苑老年持續照料生活社區院長譚疆宜:因為很多慢性疾病的話,比如説最常見的胰島素,在我們醫療中心的話都是無法拿到的,只要能去到就近的大醫院去拿。

  3名醫生5名護士看護200多名老人養老機構只能養不能醫障礙在哪裏?

  2015年年初,李光遠的妻子突發腦梗塞,打破了他們平靜安逸的晚年生活。對於90歲的李光遠來説,給妻子看病拿藥,是讓他最頭疼的事。

  北京市民李光遠:取藥我歲數大去不了,就得派護工去,去一個小時要花50塊錢,因為來回一次取藥有三四個鐘頭,光在路上的費用就得200多塊錢。

  對於90歲的李光遠來説,給妻子看病拿藥,是讓他最頭疼的事。

  老人告訴記者,花錢請人拿藥是小事,但有時生病的老伴,會遇到臨時急需的藥品,或者加開的藥品,不可能一次從醫院全都開出來,所以就要不停地跑醫院。

  李光遠:一個月至少一趟,甚至不止,要兩趟。

  李光遠和老伴兒都已90高齡。他們從中學時代就相識,相濡以沫地生活了近70年。老伴犯病急救後曾兩度報病危。所以現在李光遠特別不踏實,非常害怕妻子出現意外,會因為養老院缺乏治療條件,讓老伴得不到及時治療。

  李光遠:我要陪着她,我陪她也不好,我要陪她的話還得有人陪我,還得有人照顧我,等於要照顧兩個人,所以我就不能陪,不陪我又不放心,我在這等着電話,對我來説真是。

  只要一説起在養老院看病難、取藥麻煩的事,李光遠就顯得特別地無奈,無助。

  能看得出來,只要一説起在養老院看病難、取藥麻煩的事,老人家就特別地無奈,無助。這天,李光遠老人到養老院臨近的社區醫院去找大夫諮詢。

  北京市雙井第二社區衞生服務中心主任醫師孟申:現在已經吃藥吃十七八種藥了,我也覺得這是個問題,我要給她減了,要減。

  孟申是社區醫院的大夫,也是兼職養老院工作的唯一的一位主任醫師。李光遠老伴兒生病,幾次救急的都是孟大夫。但眼下這個社區醫院正在申報醫保定點單位資質,這讓老人的擔心也隨之而來。

  李光遠:現在呢,社區醫院目前主要針對對象,就是恭和苑,所以孟大夫有時間管。將來社區醫院的目標是要針對全社區的,那個時候社區的人來了以後,掛號的人多了,這樣的條件我怕就快沒有了-。

  養老院的老年人大多數患有多發病、慢性病,他們生病的幾率是正常人的幾倍,而醫療這一塊又恰恰是養老院的短板。

  北京市雙井恭和苑老年持續照料生活社區院長譚疆宜:(養老院)提供這種專業醫療服務的醫生是三位,她是需要輪班的。然後護士的話所有的是五位。

  記者:那麼針對200多位老人,這個數字是不是覺得很單薄?

  譚疆宜:對,非常單薄,其實對醫護人員(來説),服務壓力是非常大的。

  記者在採訪時發現,每次輪到孟大夫的專家門診,來看病的人就增加了很多。長時間的問診,孟大夫的神情略顯疲憊。而最讓她無奈的是,社區醫院屬於一線醫院,一些老年人要用到的藥,在他們這樣的社區醫院裏是開不出來的。

  孟申:咱們那個醫保目錄也好,基本藥目錄也好都有限定。就是限二級以上醫院應用這一條,就是卡得面挺大的,所以也是他們一個很糾結的事情。

  其實早在2013年,北京市雙井恭和苑養老院就被北京市政府確定為“醫養結合”的試點養老機構。主要醫療保障就來自於雙井第二社區衞生服務中心。那麼僅用藥方面,社區醫院和三級甲等醫院的差異到底有多大呢?

  北京市雙井第二社區衞生服務中心院長詹永:像以我們這為例,我們也有280多種西藥,有330多味中藥。實際上來講,這跟過去比的話,已經是非常大的一個進步了。

  作為養老機構的負責人,譚疆宜的感觸也特別多。她告訴《經濟半小時》記者,作為北京市“醫養結合”的試點,她們這次較為幸運的是,社區醫院已經被批覆納入醫保覆蓋範圍。這是北京市五年來未審批後的首次開閘。她希望藉助這次醫保的批覆能為養老院的老人們辦點實事。

  譚疆宜:我們是已經是取得了醫保的號,然後目前在走審批流程,這個因為它需要一個過程,可能大概預計是在年底之前,能夠正式地投入使用-。

  醫養院開啓養老機構新模式專家提議:醫院與養老機構應建立綠色通道 無縫對接

  10月12日晚上八點多,天津市天同醫養院的護士站正在進行搶救。85歲的老人張秀珍出現了心衰、早搏,一度昏迷不醒。經過主任醫師和護士四個多小時的救治和特殊護理。老人慢慢睜開了眼睛。

  老人的大女兒肖慧知告訴《經濟半小時》記者,在老人住進醫養院的三年間,大大小小的搶救有100多次。萬幸的是,每次都救了過來,但是在當地的醫院,像這樣的老人很難進行醫治。

  肖慧知:她這個既是慢性病老年病,但是它又容易急性發作。在這種性質之下,它(醫院)是隻能救你急,然後你平穩了,兩週你就可以就得出院了,我們之前也有這個過程,所以我們也感覺挺無奈的。

  肖慧知告訴記者,在當地的醫院,像她母親這樣的老人很難進行醫治。

  那麼老人現在住的醫養院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機構呢?記者發現天同醫養院和天同醫院在一個院子裏。雖然是兩個單位,卻是一套人馬,這裏的醫生、護士、護工、營養師都統一管理。優先服務於醫養院的老年人,同時對社區開放。

  季學琴老人今年70歲,77歲的老伴從去年胯關節骨折。她告訴《經濟半小時》記者,她們所住的養老院感覺起來更像一個醫院。電梯是能直接放下病牀的醫用電梯,房間走廊都是無障礙扶手。最有特點的是她們牀頭的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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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學琴:牀頭有個鈴,這不有一個鈴,就是那個紅按紐按一下,按一下,你看我一按她就説話了,一會她就説話了。

  護士:喂。

  季學琴告訴記者,她們所住的養老院感覺起來更像一個醫院,最有特點的是她們牀頭的門鈴。

  季學琴自己患有糖尿病,以前需要從三甲醫院才能買到的胰島素,現在從樓下的社區醫院也就能開到。而最讓她省心的是,針對於老伴兒腿患用藥,社區醫院沒有的,醫養院的大夫幫他們買到了。

  季學琴:因為這是偏方,就是中醫院出的,對外也不賣,她就親自下了班,業餘時間給我們去買去。

  幫助季學琴買藥的就是這位主任醫師劉玉茹大夫。她門診的時候都要對醫養院裏的重症老人進行跟蹤觀察,特別是針對他們的用藥情況,會根據病情做出新的調整。

  康巨珍的老伴兒吳玉茹見大夫降了藥量開始有點生氣、質疑。但伴隨着老人的康復,她逐漸認同了醫生的做法。

  記者:那您覺得她們的用藥對老人家的病情有幫助嗎?

  吳玉茹:原來他不能動,現在他可以自己,比如説夏天他這隻手扒着那邊,可以把這半個身子晾出來,可以這樣,可以動。

  吳玉茹老兩口拿藥的藥房就設置在一樓的大廳。記者在這裏的醫藥系統裏查閲到,中草藥有400多味,中成藥500多種,西藥有300多種。藥房主管張冬雲告訴我們,在這些對外的1000多種藥品當中,有30%的藥品是三甲醫院才能開到的。

  記者:我們是怎麼買到這種藥的?

  天津市天同醫院藥房主管張冬雲:都是經過我們的藥批廠家,正式給我們發送的

  記者:你們也是正規的手續嗎?

  張冬雲:對,都是門診刷卡掛號大夫給開,然後才能發出去這個藥。

  藥房主管張冬雲告訴我們,在這些對外的1000多種藥品當中,有30%的藥品是三甲醫院才能開到的。

  醫養院的負責人張婼婼告訴記者,每年她們都會與當地四到八家大的醫藥公司,通過公開競標的方式確定合作,補充社區醫院用藥不足的現象。在醫養院建立的六年間,社區醫院藥房的儲藥量也逐年提升。但是在她最初推進建設的過程中,很多人並不認同。

  天津市天同醫養院總經理張婼婼:大家就是説做養老你就做養老,你為什麼做醫養院,弄得大家含糊不清,你到底是醫院還是養老院?當時我就肯定地跟他們説,我説我這個院是醫療和養老在一起的院。

  在張婼婼最初推進建設的過程中,很多人並不認同。

  張婼婼對老人用藥也有不同的看法,她並不認為老人吃藥越多越好,而是讓醫護人員針對每個老人的病情,制定動態的用藥模式。

  張婼婼:我們當時每住一個老人的時候,我們就對老人的用醫用藥的情況進行一個比較詳細的一個評估,就是常用藥或者是他身體當中的一個健康狀況,他身體當中潛在的幾種病症,我們圍繞每一個老人的這種身體狀況,我們去構建我們這個藥房。

  黨俊武,中國老齡科學研究中心副主任。曾深入做過老齡社會“以醫養老”的調研。在調研中,他發現,以北京為例,養老機構400多家,配備醫療功能的比例不到5%。而全國的佔比就更低。所以他呼籲不僅要降低養老機構創辦醫療衞生機構的審批門檻,關鍵要建立二級、三級醫院醫聯體的綠色通道,以幫助機構養老的人羣。

  中國老齡科學研究中心副主任黨俊武:在醫療機構裏面能解決的儘量在醫療機構裏面解決,解決不了,那我們要和三甲和二甲醫院建立一個綠色通道,把這個問題解決了。讓我們那些重危的、急性發作的慢性病,有很快的時間,就能把他的問題解決了。

  黨俊武呼籲不僅要降低養老機構創辦醫療衞生機構的審批門檻,關鍵要建立二級、三級醫院醫聯體的綠色通道,以幫助機構養老的人羣。

  黨俊武認為,老齡問題是整個社會需要面對的問題,需要將政府、營利組織和非營利組織等多方主體有機結合起來。最為核心的是,要打破醫療體系的邊界,完善基本醫療藥品目錄。

  黨俊武:還要完善我們的基本醫療的藥品目錄,在這裏面解決不了的藥品問題,我們通過在醫院和這個養老院之間,建立一種物流配送的關係,我覺得這個,是可以通過物流的觀念把這個問題解決掉。

  半小時觀察:

  從現實狀態到理想狀態,我們總有些溝溝坎坎需要去跨越。醫養結合是一種新的養老模式,在發展中必然會面臨它成長的“煩惱”。目前的現實是,經營者是在摸着石頭過河,監管卻涉及民政、醫保、衞生等多個領域。以評估標準為例,民政與衞生部門各有一套護理等級分級制度,衞生部門的標準以身體健康水平為基準判斷進護理院,民政的標準以生活照護水平為基準判斷進養老院,這樣一來,就造成了同一名老人,按不同的體系評估,進入不同的機構享受的待遇是不同的。醫養結合是系統工程,探索這條路是要解決就醫難、養老難問題,目前醫養結合存在的難題,更需要國家出台統一明確、操作性強的標準或評價體系。在所有的醫療網點為老人建立健康檔案,將醫療和養老信息打通,來保障醫養結合的有序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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