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美榮在災區參與救援。
鄧豔桃在災區迎接“新生命”。
13年前的5月12日，四川汶川發生8.0級大地震，災害造成了近7萬人喪生，1.8萬人失蹤，37萬餘人受傷，舉國同哀。
當時，儘管震區地動山搖、餘震不停，在“創傷”的土地上，仍有一批批逆行者勇往直前，奔赴災區馳援。據悉，在大地震發生的第二天，在廣東省統一安排下，佛山市衞計部門立即組織了18名（第一批）醫護人員奔赴抗震救災工作最前沿，其中包括了2名順德護士彭美榮、鄧豔桃。
“那個畫面帶給我的觸動，我一輩子難忘，真的。”昨日是國際護士節，在這一特殊的日子中，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找到了當時第一批奔赴前線的彭美榮、鄧豔桃，講述起那一段深刻往事，喚醒那些難以磨滅的“汶川記憶”。
文/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黃子寧
圖/受訪者供
佛山2名護士率先深入震區
大地震發生的當天，桂洲醫院（現“暨南大學附屬順德醫院”）的護士鄧豔桃正在值班查房，當走入病房後，她從電視上看到了四川發生地震的新聞。
“當時畫面裏是一堆瓦礫，還有神情慌亂的市民和緊張的救援人員。”鄧豔桃回憶。儘管當時自己並不在現場，但作為一名護士，看到畫面中的慘狀，想象會有傷者，自己心中所想：若有機會，要去一線支援。
“當晚，得知了佛山將要派一支隊伍支援災區，我即刻報了名。”1996年從佛山衞校順德校區畢業後，鄧豔桃就一直在桂洲醫院工作，因為有一定外科傷口護理經驗，鄧豔桃很快被領導批准前往一線。“出發的時候，我給媽媽就簡單打了一通電話，我媽很擔心，但知道我想去，也就沒説什麼了。但是，出發當天，媽媽還是特意從杏壇老家過來，默默為我送行。”鄧豔桃和記者回憶道。
“當時醫院委派，我得知後，決定自願前往。”一同前往出發的還有另一名順德護士，是當時在順德區中西醫結合醫院（現“廣州中醫藥大學順德醫院”）工作，且在外傷護理方面較有經驗的彭美榮。
救人性命，時不我待。據悉，當時，在廣東省統一安排下，包括彭美榮、鄧豔桃兩人在內，佛山市衞生部門共組織了18名（第一批）醫護人員奔赴抗震救災工作最前沿。在5月13日當天，第一批赴四川馳援災區的佛山醫護，就從廣州機場出發，飛抵四川成都，隨後換乘大巴直奔當時都江堰震區。
抵達都江堰後，大隊伍沒來得及做休整。據兩人回憶，當時，醫療隊伍中，有一部分醫護需要跟隨大部隊，進入震中重災區汶川縣映秀鎮。“那裏死傷者多，需要更多醫療救援。”在組織安排下，彭美榮隨隊“挺入”映秀，而鄧豔桃則留守在都江堰。
生死馳援無懼艱險
因為山石坍塌堵住了前行的道路，彭美榮需要乘坐衝鋒艇進入映秀。彭美榮在採訪中回憶，在“挺入”映秀路上，大大小小的餘震不斷，自己也感受到了所謂的“地動山搖”。“當時沒想到害怕，腦海裏只有趕緊到那裏，那裏需要我們。”
在成功進入了震中重災區的映秀後，彭美榮跟隨救援隊伍一起，駐紮在漩口中學——那一所在地震中坍塌的學校。
“地震現場我一輩子難忘。”彭美榮回憶道，到了現場，自己就投入緊張工作參與搶救，而現場哭聲、叫喊聲、求救聲不斷。“我知道，在坍塌的學校建築中，還有一些孩子被埋在下面等待救援，當時只有祈求救援人員能夠發現到他們，將他們拉上來。”彭美榮回憶，在那時，自己在救援現場來回走的路，也會格外小心，因為內心總擔心“下面還埋着一個生命”。
當時在震中，因道路被地震毀壞，加之天氣並不好，所以各類救援物資十分緊張。“那時，有位傷者無法排尿，如果他沒及時排尿的話，會對腎臟造成傷害。但是當時醫療資源太匱乏了，只找到了一根乳管幫傷者排尿。”彭美榮稱，在當時及時、簡單處理下，為傷者爭取到了更多搶救時間。
此外，彭美榮回憶，無論是救援物資，還是生活條件，在當時都是極為有限的。“當時，為了解決救援隊伍吃上一頓飽飯的問題，當地一名好心志願者還從廢墟中挖出了鍋碗瓢盆，現場做菜。”而駐守在都江堰的鄧豔桃面臨的條件也好不到哪裏去。“晚上黑燈瞎火，有的睡大巴，有的睡帳篷，管不上吃飽飯，精神高度緊張。”鄧豔桃説。
據她介紹，都江堰救援點負責收治一些傷情較輕的傷者，他們或徒步從震中重災區走出來，或是當地受傷的市民。駐守中，發生了一幕，深深戳中了鄧豔桃的心。當時，一位形如枯槁的媽媽，抱着自己的娃，從重災區徒步走到了都江堰救援點尋求幫助。“她説家人不知去向，而且自己沒奶了，也沒吃的，懷裏的孩子一路餓着哭。”聽到這些，鄧豔桃也心疼地哭了起來。“當時，我們除了護理她和寶寶外，還把一些救援物資都給她了。”
疫情期間仍挺身而出
在都江堰駐守數日後，鄧豔桃服從組織分配，輾轉到了成都武侯一家醫院支援。由於餘震不斷，醫院建築產生裂縫，鄧豔桃還同當地的醫護人員一起參與了醫院患者轉移工作。當時，小個子的鄧豔桃還與醫院另一名女醫生一起搬運患者病牀。
除了變身“大力士”，讓鄧豔桃忘不了的，還有見到新生命時的那一份喜悦。醫院裏，一位媽媽在大地震當日生下了一可愛娃娃。鄧豔桃稱，新生命在那一刻撫慰了自己的心。“我相信一切都會變好的。”2008年5月27日，佛山第一批抗震救災醫療隊隊員回到廣東。隨後，彭美榮、鄧豔桃也回到了崗位上。值得關注的是，佛山第一批奔赴一線的“勇士”，在抗震救災期間共救治、護理傷員超過4600名之多，強有力地支援了災區傷員的搶救工作。
去年年初，新冠肺炎疫情突如其來，當疫情防控一線需要支援的時候，彭美榮、鄧豔桃兩人又一次站了出來。如今，已是廣東同江醫院護理部主任的彭美榮，在疫情期間也堅守崗位，守好疫情防控“第一關”。而暨南大學附屬順德醫院（順德區第二人民醫院）口腔科護士鄧豔桃，也主動請纓，在疫情期間奔赴門診一線。“作為一名護士，需要的時候，我們會一直在一線。”鄧豔桃説。
作者：黃子寧
來源:廣州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