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墮胎網絡”悄然興起,或成美國婦女的“避難所”
據報道,在美國最高法院作出推翻“羅訴韋德案”判例的裁決後,墨西哥的女權主義者和美國的活動分子開始網絡合作,為想要墮胎卻面臨墮胎不合法困境的美國婦女提供幫助,“跨境墮胎網絡”悄然興起。墮胎藥通過玩具熊從墨西哥運進美國,墮胎藥藏在紐約的私人住宅裏,位於美墨邊境的小公寓成了美國婦女墮胎的場所。
墨西哥女權主義團體與美國女權主義團體正在努力,為那些無法獲得墮胎服務終止妊娠的美國婦女提供幫助,讓婦女們免費獲取墮胎藥物。
上週,美國最高法庭推翻了羅訴韋德案(Roe v Wade)的判決,此前的判決給予女性合法獲取墮胎服務的權利。墨西哥幫助女性墮胎的有關團體迎來了忙碌時刻。今年到現在,他們已經幫助了至少1700名住在美國的婦女。
這一數字可能將迎來急劇攀升。自羅訴韋德案被推翻以來,美國的一些州已經開始實施墮胎禁令。“我需要墮胎(I Need an Abortion)”組織的桑德拉·卡多那(Sandra Cardona)説,預計需求會翻三倍。
“我需要墮胎”組織位於墨西哥北部城市蒙特雷,該城距離美國得州約138英里。“從前我們一個月大概需要陪5個來自美國的女性墮胎;現在一週就有5到7個人。”
這些協助墮胎的組織有着明確的策略:自助墮胎。這意味着將用於墮胎的米索前列醇(misoprostol)和米非司酮(mifepristone)交到想要終止妊娠的婦女手中,並在她們服用藥物的時候陪伴在她們身邊——這種陪伴通常是遠程線上的。
用於墮胎的藥物並非在美國不合法,尤其是在疫情期間,超過一半的墮胎是使用藥物的。但是在美國使用墮胎藥物需要醫生的處方,一些州需要醫生在場,通常在女性健康診所裏進行,但很多診所被迫停業了。
除了已經禁止墮胎的13個州,還有很多州是實行幾乎完全禁止墮胎的禁令,一些是在六週孕期後禁止墮胎,但很多女性在懷孕六週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所以自助墮胎成為了一種替代選擇。在這方面,墨西哥的活動分子們有很多經驗。雖然去年墨西哥最高法庭裁決將墮胎視為犯罪是違憲的,也有10個州已經讓墮胎合法,但仍有22個州將墮胎視為一種犯罪。
有參與者介紹,會有人在遠離美國邊境的地方協調捐款、採購藥物。另一些在墨西哥北部、更接近美國的人,則負責把藥片運進美國,比如藏進玩具、維他命藥瓶或者縫到衣服裏。
在美墨邊境墨西哥奇瓦瓦州的馬賽拉·卡斯特羅(Marcela Castro)説,在邊境被檢查到的人,就像在運輸毒品一樣。也有在兩國生活的女性會帶着藥物上飛機。
到了美國之後,藥物儲存在被稱為“藥品銀行”的地方,比如得州的一些私人住所,甚至是墮胎仍然合法的紐約州的私人住宅。
從儲存的“藥品銀行”,志願者們通過任何可行的方式,將藥物分發出去。渠道包括親手交送,通過郵件寄送等等。很多有需求的女性住在類似得州或俄克拉荷馬州這樣有墮胎禁令的地方。也有一些女性雖然住在墮胎合法的地方,但更傾向於自己在家裏結束妊娠。
反墮胎活動家蘭道爾·奧巴農(Randall O`Bannon)上週説,新的方式是通過網上預定、直接將藥物或化學墮胎用品寄送到女性家中。“隨着羅訴韋德案的判決被推翻,各州獲得限制墮胎的權力,這(防止藥物墮胎)將是未來幾年的戰場。”
佛羅里達州立大學法學院的教授瑪麗·齊格勒(Mary Ziegler)説,“哪裏能獲取墮胎服務會決定哪裏將有藥物墮胎。這將會成為墮胎禁令執行強度的戰場。”
(1970年代美國支持婦女墮胎權的遊行者)
拉丁美洲最有經驗的相關團體“自由者(The Free)”在墨西哥有強大的支持者。今年,“自由者”幫助1500名住在美國的女性獲取了墮胎藥物、信息,並陪伴她們。
據“自由者”的負責人介紹,他們有約100名志願者,大多數志願者在紐約州和加州。但隨着需求增長,需要“更多藥物,更多人手,和更多願意合作的頭腦”。
卡斯特羅説,“在(如美國)這樣熱衷於訴訟的國家,風險會加大。”在一些州,協助墮胎的人可能將會被罰款,甚至是入獄監禁。
在蒙特雷,“我需要墮胎”組織接收需要墮胎的女性。卡多那説,大多數女性表示更傾向於面談、獲取第一手信息,吃下藥後跨越邊境返回得州。一些女性選擇在該組織的辦公地點墮胎,也就是在卡多那的家裏。
卡多那介紹,很多人會驚訝地感慨,“這裏不是診所!這裏並不是破破爛爛的地方!這也不可怕!當然,這是一所住宅。”
卡多那為需要墮胎的女性敞開大門已經五年了。自五月起,卡多那家的二樓準備了桌子、沙發牀等全套服務,需要墮胎的女性可以選擇全程私密進行,或者尋求陪伴。
最初,人們不相信能免費得到墮胎藥,因為一些人曾經在網上被詐騙過。還有人因為不需要付錢,覺得他們不是正規的組織。“我需要墮胎”提供了自願捐助的選擇,而現在接收捐款的鏈接從未被如此頻繁使用。
在墮胎後,很多人意識到可以在自己家裏墮胎。卡多那説,這很重要,因為這樣的信息傳遞出去了。
目前,大多數向蒙特雷和奇瓦瓦州的組織尋求幫助的是拉丁裔和黑人女性。聯繫“自由者”的人也大多數講英語。因而,活動分子們也擔心,能夠接觸到他們的是有能力上網的女性,而仍有大批有墮胎需求卻不會上網的女性、非法移民女性無法找到他們。
九派新聞實習記者 袁佳蓓
【來源:九派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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