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團團的“解封時刻”
兩個月內,創造了數百億交易額的上海團長們,正在“離開”快團團。
6月1日,上海將有序恢復住宅小區出入,與此同時,不少團購羣也已提前解散。
“這次的啤酒是最後一團,大家來慶祝下!”浦東某防範區的團長沈濤30日發佈了這一消息,預計在6月1日當天送到。
4月至今,上海16000多個小區,湧現出了幾十萬“臨時團長”,而隨着復工復產的推進,絕大多數暫停了團購,甚至解散羣聊。
平台延長了服務費補貼,品牌主動提高了佣金,為何團長還是“留不住”?後疫情時代,快團團或許將會迴歸最初的定位 ——一款微商工具。
“解封”的團長
“一開始的團長主要是志願性質,不加價,無償服務。”沈濤向老虎財經表示,其社區在四月初就成為封控區,較早遇到了物資配送不暢的問題,於是有熱心青年主動收集了居民需求,開始研究團購。
據《上海團長白皮書》,疫情期間約有13萬個保供型團長(蔬果肉蛋、米麪糧油),以及超過65萬個改善型團長,幫助上海兩千多萬居民銜接上物資的最後一公里。
報告中也提及,其中近9成的“團長”為兼職,疫情結束後,極有可能因迴歸正常生活與本職工作而自然流失。
團長的工作十分辛苦,即使藉助羣接龍、快團團等工具,仍不可避免地涉及數據統計、尋找可靠資源、物流協調、管理志願者團隊、分發物資等繁瑣流程。一人服務社區幾百户,凌晨蹲守接應物資,都是很常見的情況。
“其實到後期,不少嗅到商機的開始自己做團購,團長和團購的數量都顯著增加,志願者工作重心就從開團轉移到審核。”沈濤指出,“做團長是體力+腦力的雙重考驗,不賺錢是沒動力做下去的,但做的人多了大家會比價,也賺不了大錢。”
從需求端來看,隨着線上線下購物的有序恢復,這樣時間、地點、品類高度集中的大批量採購需求,或許也不可能再見到。
一個直觀的感受就是,隨着五月疫情逐漸穩定,團長越來越多,團購品類越來越豐富,卻也越來越“難成團”了。
據沈濤回憶,社區團購的暢銷品有明顯的階段性變化:第一週,居民需求集中在蔬菜、肉類以及速食;第二週開始團糧油和調味品;第三週開始增加了洗衣液、牙膏、衞生巾等護理產品;此後隨着志願者運力的提升,增加了水果咖啡飲料等非必須品;再後來又有了鮮花團,甜點團,海鮮團,甚至玩具團。
“5月起,團購羣越來越多,我只保留了外賣還沒上的品牌羣,和有明顯價格優勢的‘公益’羣,幾位志願者做事大家比較信任。”小麗表示,參與團購的頻率已經越來越少,且團之前會尤其關注性價比和到貨時間,不再像此前一樣“有團必跟”。
沈濤認為,快團團只是一個工具,恰好匹配了這一特殊時期,臨時團長“一對多”同步交易的需求,本質上還是一個社區雜貨店的生意——事多利潤薄。
“還有一點,天氣越來越熱,復工後大家不可能24小時在家等着,生鮮冷飲等最暢銷的產品都沒法團了。”他補充道。
按照他的計劃,羣聊將在6月1日最後一批啤酒送完時解散。
封控中“爆火”的快團團
各顯神通的上海團長,也帶火了“快團團”。
據《白皮書》,社區團購工作中,快團團與羣接龍的使用佔比高達90.3%,其中快團團就達到60.6%,是羣接龍的兩倍,而僅有3.4%的團長不使用任何工具。
“相較羣接龍,快團團可以自動生成表格,便於打印核對。而且功能簡單好用,一站式發團購、收錢、退款也很方便。”浦東某大型社區團長文潔表示。
資料顯示,快團團隸屬拼多多,成立於疫情後的2020年5月,總部在上海。據第三方數據,其去年GMV(商品交易總額)已達到600億,團長收益超100億。
因疫情期間的旺盛需求,快團團也迎來了爆發式增長。據國金證券研報,其在3月和4月的DAU同比提升448%與442%,翻了5倍多,相較競品羣接龍2-3倍的增速有明顯優勢。
文潔指出,除了功能簡潔實用,快團團還“補貼服務費”,這對於大型社區是剛需。
據悉,微信支付直接提現要收取0.6%的手續費,而快團團直接補貼0.3%,將團長的團購成本降至0.3%。“我們社區有三千多户,一單團購經常上萬,按照這個我算了下,能省下七八百。”文潔表示。
圖片來源:快團團截圖
4月份,快團團宣佈免收全體上海團長當月技術服務費,並於月底發佈通知,延長0.3%的團長補貼至6個月。
5月19日,快團團迭代了四個功能,包括可對某個管理員屏蔽“佣金展示”;不做團長時可隱藏店鋪入口;可對供貨團長“備註”暱稱;可分享優惠券給團員。
“我覺得這是很契合最近上海團長境況的。對於新手團長來説,之前連佣金的概念都沒有,會造成一些誤會和麻煩。”文潔表示,“我之後也不做了,能隱藏店鋪就不會天天有人問。”
有趣的是,在社區團購熱度迴歸理性之際,快團團還推出了一個新功能——便於拉新引流的“渠道訂閲碼”。
快團團的後疫情時代
也有人想要留下。
“我有兩個500人大羣,因為物美價廉,很多人希望我繼續做。”德明表示,因其貨品涵蓋生鮮蔬果、肉禽蛋奶、糧油調味到預製菜,選擇豐富,性價比高,從社區眾多團購中脱穎而出。
其表示,兩個月內銷售額已超20萬,淨利潤加起來有2-3萬。粗略計算,綜合利潤率能達到10-15%,在生鮮領域不算低。
“我之前從事相關行業,恰好認識靠譜的貨源。事實上選品和供應商管理是最難的部分,具有一定門檻。”德明強調了自己的食品供應鏈背景,“當電商平台以及物流恢復常態後,我也沒信心維持這個利潤。”
從供應端來看,部分品牌也開始與優質團長點對點聯絡,用贈送小禮品,提高返點比例,降低團購門檻等方式釋放善意。
據一份不完全統計的表格,有多達596個品牌提供社區團購服務,其中有光明、清美、愛森等本地知名品牌,更多的則是飯乎、小牛凱西、叮叮懶人菜等相關領域的新品牌。
而在此輪疫情之前,大多數品牌方及供應商未曾嘗試社區團購。據《2020-2021社區團購合作調查報告》,70%的品牌商表示,社區團購業務僅佔比3%。
“我們沒有設置佣金,但團購的價格和其他渠道相比很有優勢。後面給團長送了限量的‘光芒瓶’,感謝他們的付出。”三頓半相關負責人表示,四月初陸續接到了市民對咖啡的需求,於是自4月12日起,對有接收能力的社區開啓了套餐團購服務,範圍覆蓋上海13個區。
德明也透露,5月下旬就有預製菜新品牌主動聯繫他,給出10%的高返點,且“談的空間很大”,不追求盈利,只想打進社區做品牌,“新品牌都喜歡做好看的海報,包裝也精美,放到快團團嘗試,效果不錯。”
“大牌的經銷商體系比較穩定,公司不太可能跳過他們拉攏臨時團長。經銷商角度,有一定規模的都不好過,也急着復工,不會跟團長長期合作分利潤。”德明認為,若繼續做團長,必將面臨更多的競爭,未來還有很多不確定性。
後疫情時代,快團團或許會迴歸最初的定位——一款微商工具。如其官方介紹:微信社羣小程序,助你更好地經營微信私域客户,實現業績暴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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