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那一聲“魏兄”,我相信是出自真心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對我這個曾經的同窗用上“黃雀”這個詞,我記憶中的聶懷桑從來都不是這個樣子的,他曾經是最詩情畫意的少年,可是為什麼現在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呢?
這樣的聶懷桑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聶懷桑,我不敢相信那個一直在背後推波助瀾的人會是聶懷桑,那個操控了所有人的導演會是聶懷桑,那教唆莫玄羽用捨身咒救我回來的人會是聶懷桑。
剛開始的時候也許我會覺得我能被莫玄羽捨身咒召回來是因為“夷陵老祖臭名昭著適合為人報仇”,可是隨着之後事情的發展,如果我還這樣認為,那我可就不是一句傻就能形容的了。
只是我在怎麼想也想不到,曾經那個和我一起逗鳥摸魚的人會變成這個心機深沉的人,而我好像也才剛剛認識他一樣,原來“人不可貌相”説的就是聶懷桑這樣的人。
其實説實話,對於聶懷桑,我不知道該怎樣去説,他是在背後做了很多的事,也設計利用了所有的人,甚至把很多無關緊要的人都牽扯了進來,但是他卻救了我。
雖然十六年前是我自己跳下懸崖的,但是一個人如果有生的機會,誰會願意去選擇死呢?那個時候,所有的事情都夾雜而來,我的情緒是真的崩潰到了極點,可是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的時候,誰不想好好的活着。
我相信聶懷桑救我,並不只是因為我是那個合適他計劃的人,或者只是因為我是那個適合他挑起一切契機的人,我相信這裏面是有感情的存在的,十六年前那一聲一聲的“魏兄”我相信是出自他的肺腑之言。
不過,這所有事情的真相,又有誰知道呢?就像金光瑤説的那樣,他一個玩弄人心的人這麼多年都看不出來呢,誰又能真正的看明白呢?也許他本來就是那樣的人呢?只是這一切都不會有人知道了。
02金光瑤最後的選擇
金光瑤被聶懷桑刺了一劍之後,情緒已經完全崩潰,對他來説,所有的錯事,做了就是做了,他承認,因為那些事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都是無話可説的,可是讓他崩潰的卻不是這些事,而只是因為那一個人。
金光瑤狠狠的對聶懷桑“好一個一問三不知,藏了這麼多年,還真是委屈你了”,我想金光瑤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敗在這個從來都唯唯諾諾的人手裏,但是此時的他已經顧不得想這些了。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算是走到盡頭了,並不是説澤蕪君的那一劍真的就能要了他的命,而是澤蕪君那一劍真的毀了他的心,一個人若是沒有了求生的意願,那傷或者不傷都已經無所謂了。
“藍曦塵,我這一生撒謊無數害人無數,可是我卻獨獨沒有想過要害你。”我相信金光瑤説的這句話,他細數他和澤蕪君之間的點點滴滴,那一件一件的事就如同此刻從金光瑤身上流出的血一樣,一滴一滴重重的砸在地上,一滴一滴的砸在澤蕪君的心裏。
金光瑤突然發力,抓着澤蕪君的肩膀,帶他一起去到了封印了陰虎符和赤峯尊的棺木那裏,握緊劍身讓劍再次狠狠的刺進自己的身體,讓刺穿自己身體的劍帶着自己的血去破壞封印。
金光瑤對澤蕪君説“二哥,你陪我一起去死吧”,可是等到澤蕪君慢慢放下要推開他的手的時候,金光瑤笑了一下發力把澤蕪君推了出來,原來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他都是不願意傷害澤蕪君的。
讓你帶澤蕪君快走的時候,我看到你眼中滿滿的都是擔憂,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放心,我只是確認下金光瑤還會不會做什麼手腳,你先出去,我很快就會出去的。
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趕緊帶澤蕪君出去,他現在的狀況很不好,已經不能簡單用心神大亂來形容了,澤蕪君大概這輩子都無法忘記金光瑤最後那一瞬間的選擇了吧。
03身無掛礙,惟願與伴同行
觀音廟坍塌,金光瑤也永遠和赤峯尊被埋在了一起,陰虎符也算再一次的被封印起來,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但是看着手上的陳情,我不僅陷入沉思,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金光瑤從一個人人唾棄的娼妓之子,一路爬到仙督的位置上,他可以説是機關算盡了一輩子,利用了自己可以利用的所有人,甚至包括自己最親近的人,可是最終卻什麼也沒有得到。
他這一生最在意的人大概就是澤蕪君了,可是最後的最後,他連澤蕪君的信任也都失去了,想要帶澤蕪君一起去赴死,可卻在最後一瞬間後悔了,只給澤蕪君留下了一個愛恨不知的表情。
這也許就是金光瑤想要的結果吧,就算自己要死,也要讓人永遠的記住,不管是恨也罷、愛也罷,甚至是不知所錯也罷,只要能記住,他便永遠也不後悔。
我和江澄之間的隔閡隔了十六年,可是直到最後的時候,我才知道,江澄也是找了我十六年,無論是他以什麼樣的藉口在找,無論世人道他有多恨夷陵老祖,可是他依舊藏了陳情十六年。
這些年,想必他也是不好過的吧,我看得出他應該是有話要對我説,可是我卻只能對他微微一笑,不管是金丹的事也罷或者別的事情也罷,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糾結,但願他也不要再糾結吧。
這一夜,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也遷出了太多的過往,不過不管怎樣,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不管是前世今生還是是非恩怨,都已經隨着觀音廟的坍塌,全部埋葬在了裏面。
此後,我還是那個我,雖已不是曾經的少年模樣,但依舊是那個懷抱“鋤奸扶弱”心願的我。身無掛礙,惟願與伴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