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福獻 圖片/來自網絡
一
公社書記老高下鄉調研去了，回來後，他把一輛嶄新的“鳳凰”自行車停在了公社大院內，等他從廁所中出來時才發現，自行車竟不翼而飛了。
奇怪的是，“鳳凰”車的位置旁邊，停放着一輛破舊的老“永久”，都半天功夫過去了，還是無人來推。匆匆趕來的派出所所長老劉，仔細看了一下那輛舊“永久”，初步斷定，偷車賊以舊換新，趁着書記不在眼前，推走了那輛新“鳳凰”。
這時，從公社大院門外，走來了一個人，衣着破破爛爛的，還留着一嘴大鬍子。門衞一看，樂了！這人叫王鬍子，30多歲，為人精明能幹，經常到大院內找劉所長聊天喝酒，他們是高中時的同學。
王鬍子趿拉着鞋子，慢慢地走了過來。他和書記所長打過招呼後，就仔仔細細地研究起那輛破車來。
“車後座上的麻繩，是用來捆掃帚的，説明車主是以扎掃帚為業的。文廟公社共有大高莊、小高莊、前史樓、後史樓四個大隊的社員以扎掃帚為生。車軲轆上沾着幾點黑土，這種黑土只在果樹林中才有，這周圍十里八鄉的，只有前史樓村有大面積的果樹林。這進一步説明，車主是前史樓村的。”王鬍子分析得頭頭是道，劉所長樂得差點蹦起了高。
“那該怎樣找到偷車賊呢？”高書記饒有興致地問了一句。王鬍子低下頭來，跟劉所長耳語了幾句，劉所長的眼睛亮了。
派出所的小王騎着那輛老“永久”去了前史樓大隊，他找到大隊支書史向陽，説是在公社院內撿到了一輛“永久”車子，請車主來認領。須臾，大隊部的高音喇叭就響了起來。
你還別説！還真的有人來認領車子了。社員吳二胖子一步三晃地走進了支書家，小王當場制服了他。然後，到他家裏一搜，果然，高書記的新“鳳凰”車就停在他家院子裏。
人贓並獲，從案發到破案僅用了半天時間。高書記開心地向劉所長打聽起了王鬍子的來歷。“王鬍子麼？”劉所長來了興致，一五一十地向高書記彙報起來。
二
原來，王鬍子曾是縣一中的高材生，因家境貧寒，高中畢業後，他撕掉了大學錄取通知書，輟學在家。現在，他是王莊大隊的治保主任。
據説，有一次，他去供銷社內打醬油，一名顧客正在購買鞭炮，王鬍子走上前去，和他聊了起來。幾句話後，他衝那顧客使了個眼色，告訴他：“你走吧！”那人心領神會，拿起鞭炮，轉身走了。
女職工給她打過醬油後，計算着醬油和鞭炮的價錢。王鬍子説，他只買了醬油。
女職工急了：“你和剛才那位顧客不是一起來的嗎？”
“我根本不認識他呀。”
“那你怎麼和他聊了半天？還讓他走了。”
“我只是問了一下他鞭炮的價格，我還以為他付過錢了呢。”
女職工喊來了供銷社主任，主任一看，他穿得破破爛爛的，知道他沒帶錢，就讓他走了。鞭炮的價錢只好由他倆承擔了。
原來，供銷社的女職工沒少欺騙過顧客，因為她和主任的關係曖昧，眾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王鬍子算計了他們。
還有一次，王鬍子去市場上買蘋果。賣蘋果的老闆叫李二黑，可他的心比名字更黑，沒少坑騙過顧客。
王鬍子站在他的水果攤前，讓他稱五元錢的蘋果。李二黑麻利地給他稱好了蘋果，還討好地送給王鬍子兩個蘋果。蘋果五毛錢一斤，十斤蘋果少説也得被李二黑扣下二斤多重。
王鬍子不動聲色地拿起了添加的蘋果，問李二黑：“這倆蘋果是添加的，我可以拿走，對吧？”
李二黑一臉堆笑地點點頭：“當然，當然。”
“那這十斤蘋果我不要了。”説完，他拿着兩個蘋果，轉身就走。
李二黑目瞪口呆了半天，半晌才回過味來。他想要去追王鬍子，可哪裏又有他的蹤影？
“添加的可以拿走，這可是你説的。”眾人圍着李二黑，哈哈大笑起來。
常年獵雁，今年反被大雁啄了眼！李二黑氣得要命，卻又毫無辦法。
“王鬍子這人，挺有正義感的。”劉所長補充了一句。
“嗯，人是個正氣！鬼點子也多。”高書記點點頭，“哦，對了。你們派出所不是要招一名合同民警嗎？我看他挺合適的。”
作者簡介：張福獻，原名張慧峯，山東省成武伯樂一中教師。華文原創小説簽約作家，南方文學編輯，中語參專欄作家，著有中篇小説《吉祥和他的夥伴們》，文集《童年擷趣》。有詩歌、散文和小説數百萬字，散見於各網絡平台。
壹點號 張慧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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