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喬治·弗洛伊德之死”引發的美國抗議活動霸屏新聞頭條,場面激烈火爆,堪比好萊塢大片。這場美式種族主義鴻溝所引發的大混亂正在愈演愈烈,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國民警衞隊出動了,裝甲車進城了,美國在世界上一貫用來欺壓他國的霸道手段,一夜之間全招呼在自己的國民身上!
但是沒成想真的是引火卻燒身,狼狽不堪的特朗普短短數日2次倉皇鑽入白宮東翼的防空地下掩體,這個可以抵禦核武器打擊的地堡上次使用還是在911的時候,而這次啓用卻是因為自己的人民反抗!
疫情席捲全球的大環境下,特朗普政府採取拖延應對疫情的方式讓美國確診和死亡數全球第一,使民眾不得不向着事實上的羣體免疫方向前進。而為緩和疫情爆發防止醫療系統癱瘓所採取的關閉商場、施行居家令、保持社交距離等措施,已經壓得崇尚“自由民主”的美國人民喘不過氣。如今美國經濟嚴重受損、失業人口超4000萬,加之大部分美國民眾都沒有儲蓄習慣更令生活備受煎熬,“黑人之死”已演變成美國民眾的發泄出口,人羣義無反顧地加入遊行示威隊伍,開始大口呼吸“自由”而香甜的空氣!
曾被佩洛西稱為“美麗風景線”的街頭暴力就這樣一道道出現在美國各州。這邊未唱罷、那邊已登場,一宗宗命案就在暴亂中發生着:肯塔基州路易斯維爾市警方槍殺一名黑人示威者、加利福尼亞州奧克蘭市聯邦保衞局執法者中槍死亡、密蘇里州聖路易斯市一名示威者被聯邦快遞大貨車碾死、底特律市中心灰色汽車上的歹徒開槍擊殺了一名19歲男子、德克薩斯州手持砍刀保護社區的男子被示威者反殺……
當然風景線還呈現出魔幻的色彩。
在警察這邊,密歇根州等7個州的警察倒戈加入示威遊行隊伍,佛羅里達州科勒爾蓋布爾斯市警察屈膝跪地,紐約市一名警察疑因執法壓力大拔槍自殺……
在示威者這邊,有帶着孩子搶超市的,有扮成蝙蝠俠到現場刷存在感的,有打出中文標語“咱們工人有力量”,有搶完奢侈品店直接擺地攤變現的……
在美媒這邊,有CNN記者奧馬爾·希門尼斯連線直播中被捕,有洛杉磯時報記者莫莉·菲斯被警察“直接”發射催淚彈,有自由攝影記者左眼被橡皮子彈擊中已永久失明,有赫芬頓郵報記者和另一名CNN評論員在紐約街頭採訪時被捕……
真是洋洋大觀,不一而足。
6月2日,“黑人之死”又有了最新的勁爆新聞:反轉——獨立驗屍發現喬治·弗洛伊德死於窒息。
這與此前美醫檢官員發佈的屍檢結果大相徑庭,明尼蘇達州亨內平縣的醫學檢查辦公室為白人脱罪而撒了謊,想必只會更加激發非裔美國人的憤怒,如此這般,示威者應該會更加激烈的反抗吧!
那麼“這麼大規模的示威遊行和暴亂活動到底是不是有人組織的”?CNN報道指出“聯邦執法人員認為有組織的團體正利用抗議活動進行暴力活動,包括無政府主義者,經常與極右翼極端主義和白人至上事業相關的反政府團體,以及認同反法西斯意識形態的極左翼極端主義者。”
再看看大統領特朗普的推特,雖與“假新聞”有相似之處,但卻收穫了兩條關鍵信息。一個是特朗普把名為“反法西斯運動”的左翼團體ANTIFA認定為恐怖組織,並在另一條推特中批評了無政府組織,卻唯獨把白人至上團體和左翼極端主義摘出去了沒説。另一個關鍵信息是,特朗普再次抨擊了“假新聞”,並將騷亂歸咎於民主黨人,呼籲“自由派的州長和市長”對人羣“強硬起來”,威脅要使用“軍隊的無限力量”進行干預,甚至表示將援引1807年《叛亂法案》動用軍隊,“以迅速解決問題”。
那麼問題來了,為何特朗普偏偏袒護白人至上的羣體?為何特朗普態度強硬的要在暴亂中火上澆油,執意用軍隊挑起更大的爭端?
這要從兩個方面來看,一個是特朗普的總統人設,另一個是支持特朗普的人羣特點。
先從特朗普2016年總統説起,為了贏得選戰,特朗普組了一個智囊團為其打造定位。那時毫無政治經驗的特朗普想把商業模式照搬進政治圈,因此幫助實現他想法的人就顯得尤為重要。作為一個成功的地產大亨,特朗普有財富、有名氣,更能嗅到與他臭味相投且有本事的人,無論這些人手段是否正當、是否合法。其團隊中的羅傑·斯通、斯蒂芬·班農、羅傑·艾爾斯,需要重點介紹一下。
羅傑·斯通是特朗普的資深政治顧問和政治説客,曾參與共和黨前總統尼克松、里根等的競選活動,並擁有一家頂級遊説公司。斯通因幫助特朗普競選深陷“通俄門”,被指控干擾證人、妨礙調查和虛假陳述等7項罪名,2019年11月罪名被判成立。
斯蒂芬·班農是特朗普的新媒體政策顧問,曾擔任布賴特巴特新聞網(BreitbartNews)的執行主席。被特朗普任命為白宮首席策略長兼總統顧問,創立了劍橋分析公司並任董事會副主席,該數據分析公司曾於2018年初發生不當取得5000萬筆Facebook用户數據的醜聞。幫助特朗普當選後,2017年8月,特朗普拋棄了班農。
值得一提的是班農的布賴特巴特新聞網,這個網站是美國極右翼份子的聚集地,也是特朗普曾稱之為鍵盤俠(keyboard)的擁躉們,他們崇尚與人爭鬥、白人至上,是激進而易怒好戰人羣。
羅傑·艾爾斯是特朗普的資深電視媒體顧問,他時任福克斯新聞、狐狸電視台、第20電視公司的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也曾服務前總統尼克松、里根及小布什,後因23名婦女指控其性侵,艾爾斯最終於2016年7月辭職。
他們成功把特朗普競選定位打造成型:拒絕精英人士、知識分子和媒體,具有韌性、獨立性、敢罵街、沒人能欺負的具有對抗性的強勢總統候選人。
這樣包裝和定位的目的是:讓選民把特朗普看成是自己的代表,認為特朗普是敢説實話的人,無論説的是對是錯,都是代表他支持者的聲音。
競選團隊的策略是:替特朗普挖掘美國社會的怨恨和憤怒情緒,把種族問題武器化,在美國的內部矛盾和分歧問題上火上澆油,刻意製造矛盾衝突,引發憤怒和爭鬥,從而不斷吸引媒體關注和鐵桿選民,利用民族分裂推動自身政治崛起!同時贏得極端右翼分子的更高支持率,因為他們想看到的就是一個普通人當總統,一個願意挑戰所有人並將之戰勝的總統。
別小看競選團隊為特朗普打造的競選定位,這是競選團隊的政治顧問、媒體顧問的嘔心瀝血之作,的確讓特朗普在總統之路獲益匪淺!
在此基礎上特朗普還爭取了茶黨的支持,根據美國合眾社政治通訊員Liz Sidoti的説法,茶黨運動是一場完全由互聯網組織的運動。根據CNN的投票調查顯示,茶黨運動大約80%的參與者是白人(美國人口中白人比例大約為75%左右)。那時茶黨的領軍人物是莎拉·佩林。
於是,2016年1月,特朗普找來時任阿拉斯加州州長薩拉·佩林為他宣讀政治綱領“讓美國再次偉大” 。
(佩林呼籲支持特朗普)
為何是她?因為佩林身上的標籤和特朗普競選定位很相似。
這位共和黨州長善於以激烈言詞贏得掌聲和支持,在2008年就已名聲大噪,被譽為敢言且充滿爭議的茶黨女王,她的支持者數量眾多,被稱為“有影響力的保守派聲音”。特朗普邀請已經轉到媒體行業的佩林出山為自己搖旗吶喊,靠着相似的“氣質”不僅順利接盤支持佩林的選民票倉,而且接過了佩林的“影響力”和更多共和黨人的支持!
最終特朗普當選總統印證了競選團隊為他打造的人設定位非常精準,也説明團隊利用美國的種族分裂、階級固化等矛盾製造更大的分裂和對立來獲得民眾支持的弔詭操作其實在美國竟然很有市場。
為何這種不走尋常路的競選操作能夠成功?這要分析一下支持特朗普人羣的特點。
從特朗普當選後另一起發生在佛州夏洛茨維爾的暴力衝突事件可以看出端倪。
2017年8月12日,在弗吉尼亞州夏洛茨維爾(Charlottesville)暴發了武力衝突,源於一場名為“團結右翼”(Unite the Right)的遊行。成百上千美國白人聚集,抗議當地拆除一座將軍雕像,這名將軍曾在南北戰爭期間為支持奴隸制的美利堅聯盟(The Confederacy)征戰。之後,反示威人羣加入其中與之對抗,雙方遭遇後開始大打出手,演變成了暴力衝突事件。期間,一輛白人駕駛的轎車撞向正在散去的反示威人羣,造成32歲的律師和民權活動人士海瑟·D·海耶爾(Heather D. Heyer)死亡,另有19人受傷。
針對這一惡性事件,特朗普在記者會上表態稱,雙方都應該對事件負責,然而被害者在特朗普口中卻變成了事件責任承擔者。這番明顯帶有種族主義傾向的言論,卻讓他贏得了共和黨以及白人至上羣體的支持。
對此,英國BBC對特朗普的支持者做了個分析。
文中指出,特朗普入主白宮令美國反左翼意識形態和反主流保守主義團體和活動人士活躍,這些人推崇白人至上,他們堅持對傳統西方文明的保守,他們反猶太、反穆斯林、反對女性、反對移民、歧視同性戀。這裏麪包括數據無法統計的活躍於網絡的知識分子、天生保守派等年輕鍵盤俠,5至8千人的白人基督徒組織3K黨,至少含有2500人的膜拜希特勒和納粹德國的新納粹主義團體,還有美國自由黨、保守公民委員會等散播仇恨的組織。這也是特朗普一直使用推特政治的原因,因為他的一大批支持者都活躍在網絡上,他們被特朗普成為“Keyboard Warriors”。
(特朗普力挺鍵盤俠)
倫理道德在特朗普的這些支持者眼裏根本不值一提,他們不分對錯,即使特朗普做了令人驚掉下巴的荒唐事,他們也不會介意,因為只要特朗普保持一直在戰鬥的姿態就可以,他們只想看到特朗普勝利,無論手段是否骯髒。
有了這些羣體的支持,特朗普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製造矛盾、挑起事端,與媒體死磕、與民主黨互撕,只需保持吸引媒體眼球和不斷戰鬥,他的支持率就不會降低,做了實在荒唐的事就甩鍋,支持者們依然會無條件支持。但只有一樣,他不能低頭和認錯,戰鬥並勝利就能贏得喝彩。
特朗普有如此多的鍵盤俠、新納粹、右翼分子的支持,自然是敢説敢做、毫無忌憚。他熱衷於散播仇恨,煽動支持者的憤怒和懷疑,讓右翼極端勢力與左翼極端互相搏鬥,進一步撕裂美國社會,併吞食鬥爭勝利的果實。這一策略一直沿用至今,屢試不爽,讓特朗普屹立不倒。
金庸筆下的老頑童周伯通自創“左右互搏”的功法,是指左手右手能在同時使出不同武功招式,發揮1 1大於2的效果,把一個人的武功變成了兩個人的武功,讓老頑童周伯通獨步武林!而特朗普的“左右互搏”是激發極端右翼勢力和自己的擁護者攻擊左翼黨派勢力,如此的左右互搏,是真正的撕裂社會。雖然特朗普依靠白人至上的羣體坐上了總統寶座,並貌似地位穩固,但代表的僅僅是那部分思想極端的美國人而不是全部,相信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終究要特朗普自己體驗。
2020年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年,在新冠疫情席捲全球、美國成為重災區,黑人之死引發全美大暴亂的矛盾交織下,在美國迫切需要治癒的時刻,特朗普還放不下自己固有的定位和想要收入囊中的選票,靠着既定的策略妄想“讓美國更加偉大”!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美國的少數裔,特別是他們長期受到種族歧視和各種不公待遇的反抗之心。
目前,各項民調顯示,特朗普已明顯落後於競爭對手拜登。
可以想象,如果處理不好此次危機,還死死堅持對抗性姿態的特朗普,很可能就像6月1日晚上的白宮一樣,熄燈了!
參考資料:
BBC報道《弗州暴力事件反思:是什麼使美國右翼團體抬頭?》
美國PBS前線記錄片《美國大分裂》
紐約時報《美國分裂動盪之際,特朗普仍在煽風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