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和氣候變化問題給全球敲響的警鐘響亮而清晰地表明,包括中美在內的各大國的協調行動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重要。然而,寄望拜登上台為中美開啓新合作空間的人們恐怕要再次失望了。
本月1日拜登政府首度公佈了“2021年貿易議程報告”,其中,中國是唯一被特別列為“拜登政府將應對”的國家,美國將致力於“利用一切可用的手段”來對付中國。
如果説從歐洲到中東,拜登政府的外交政策上都體現出與前任特朗普一定的差異性和區隔度,那麼華盛頓的對華政策卻是個例外。
從這份貿易規劃文件來看,拜登政府的調門或許比特朗普時期少了些許歇斯底里,但其核心內容聽上去仍然十分“耳熟”。拜登基本重複了其前任對中國從“不公平補貼”到“非法獲取技術”的種種抱怨,基本繼承了特朗普政府的大部分對華貿易戰政策,比如每年向價值約3350億美元的中國輸美產品徵收關税。
拜登的對華貿易戰定位目標更為野心勃勃,不僅聲言要打擊中國的“不公平貿易行為”,還聲稱要更具“戰略性”和“系統性”,幫助美國增強經濟地位並更好地對抗中國競爭。
拜登的對華貿易戰更注重策略和手段,披上了至少“雙重馬甲”。
“規則馬甲”:拜登政府把貿易政策和價值觀外交掛鈎,在口頭上重拾一度被特朗普踐踏的多邊主義規則,美國新任貿易代表戴琦呼籲“更新全球貿易規則”,應對被中國利用的“灰色地帶”。
“盟友馬甲”:拜登政府強調要大大加強對人工智能、半導體和量子計算等技術的投資,甚至把這些科技發展定位為“確保我們民主價值觀的根本基礎”。白宮聲稱,中國在上述領域的發展威脅到美國的技術優勢,損害美國工人的利益。為此,拜登政府積極尋找盟友供應鏈以補足本土短板,並強調必須與盟友合作以便實施更強硬的對華立場。
換了馬甲的拜登對華貿易政策難改其實質面目,效果恐也有限。這是由美國政治經濟的客觀現狀和對華固有認知決定的,並不因政府的更迭而發生實質性變化。
首先,將中國定位為美國的戰略競爭對手,已經是美國兩黨的共識。特朗普、包括奧巴馬在內的對華認知和戰略呈現出各自的特點和形式,但其實質脈絡是一以貫之的,特朗普對北京的政策也並非是其一人恣意妄為,同樣,拜登政府也僅僅是在這樣的既定框架下進行修修補補。
其次,美國難以再依靠其經濟的體量和引力,來説服其他國家遵守它所倡導的國際規則和體系。中國正迅速取代美國成為亞洲國家的頭等貿易伙伴和投資來源國。自拜登上台以來,簽署了兩項大型區域多邊協議——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RCEP)和中歐投資協議——的是中國而不是美國。
俄羅斯高等經濟學院專家卡申認為,美國迄今總體上仍保持領先於中國的技術優勢,但在未來10至20年中國經濟總量將增加兩三倍,中國的經濟領導地位將變得顯而易見。憑藉“一帶一路”倡議和新近的RCEP,中國的經濟作用正在超過美國。
再則,拜登拉攏盟友更加緊密對華施壓的計劃恐怕也難以如其所願。的確,歐盟存在把中國視為“系統性對手”的聲音,美歐對中國在市場準入和人權等問題上也有一定的“共同關切”,然而,面對着拜登對修復跨大西洋關係的橄欖枝,歐盟還是與中國達成了投資協定。
政治總是離不開利益的,美國僅僅靠價值觀的大旗,包裹住一個對抗中國的貿易議程,並不足以吸引其他西方國家,除非這個議程目標是提高歐洲地區或印太地區美國盟友的經濟福祉。然而,拜登現在的經貿政策依舊侷限於保護美國本國的資產階級利益,只是在措辭上比特朗普要“文雅”些。拉攏盟友的核心如果是意欲讓盟友承擔更多成本甚至更大代價,這樣的“統一戰線”能建立起來麼?
布魯金斯學會的專家托馬斯·賴特就指出,拜登如果要想達到他所需要的跨大西洋合作水平,就必須真正地推動和投資一項針對歐洲的更先進的戰略,而不僅僅是從歐洲攫取什麼。
無論拜登對華貿易戰怎麼更換馬甲,“規則外衣”和“盟友附身符”恐怕都只是自欺欺人的“皇帝新裝”。
時與勢,都在中國這邊。
欄目主編:張武 文字編輯:宋慧 題圖來源:新華社 圖片編輯:徐佳敏
來源:作者:參考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