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説女人的友誼很奇怪,可以因為一件衣服成為姐妹,也可以因為一句話不對口,或是一個眼神不對,就可以反目成仇,然後自此老死不相往來,民國女作家的數量非常多,但眾多女作家裏面,冰心不怎麼討人喜歡,討厭她的人很多,例如張愛玲,她對冰心的文字很看不上,説把別人把自己與冰心、白薇等人相比較時,她一點兒也不以此為榮,只有和蘇青相比,她才覺得旗鼓相當。而且蘇青對於冰心也不感冒,這點倒和張愛玲相似,不過她跟張愛玲的討厭理由不同,蘇青是因為冰心的長相,因為容貌而討厭一個人,真是讓人有些不理解。看不上冰心的女作家還很多,其中包括林徽因,兩個人明爭暗鬥許久,後面已經斷絕往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兩人交惡的消息,是民國文學圈裏公開的秘密,而且不和的原因很多人也知道,源於冰心年輕時候寫的一部作品,其中映射了對方,小説叫做《我們太太的客廳》,雖説作品是主要因素,但兩個人本身就不是一路人,觀念也會有出入。其實在鬧開之前,林謝二人的關係,不説非常要好,但也沒到要彼此針對的地步,兩人的祖籍同在福州,冰心住的地方,與林覺民所居住的地方還在一處,林徽因是林覺民的侄女,想必平時林徽因也是知道冰心的。林覺民去世後,他的父親就把房子賣給謝家,冰心再接着住,這樣子看來,兩人這個時期就認識,即使沒什麼交流,那麼應該聽過互相姓名,林徽因對冰心大四歲,兩個人同是民國女作家,甚至冰心林徽因的丈夫,吳文藻和梁思成在清華大學讀書時,就是同個宿舍的室友,1925年,冰心和吳文藻去康奈爾大學補習法語時,梁思成和林徽因這對小情侶,恰好也在康奈爾大學拜訪友人。
兩對情侶在康奈爾大學相會,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在分別的時候,林徽因還主動給了冰心一張他們聚餐時候的照片,儼然已經成為姐妹,按理來説,即使做不當好閨蜜,相處也應該十分融洽才對,但回國之後,兩人自此再也沒有來往。冰心比林徽因年長几歲,出道時間也比較早,她的第一部作品受泰戈爾的影響比較大,裏面很多自由體小詩。不少人認為,冰心與林徽因交惡,是源於冰心的嫉妒心理。1924年泰戈爾來到中國,冰心為此高興不已,她將泰戈爾奉為偶像,偶像到來自然要去見面,而陪同冰心前去的,是林徽因和徐志摩,大概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冰心對林徽因的態度才悄然改變的,傅斯年還曾公開表示過,林徽因的才學遠在謝家冰心之上,被人如此質疑自身的才華,想必冰心內心是不痛快的。
林徽因無疑是優秀的,她出身好,才華比許多男子出眾,長相更是沒得挑,這類女子也最容易受人嫉妒,但也是男子最魂牽夢繞的,林徽因身邊從不缺乏優秀男子,梁思成自不必多説,金嶽霖為她痴情到底,甚至因此終身不娶,徐志摩即使娶妻,但仍對林徽因念念不忘。寫作於冰心來説是她的主業,對於林徽因來説,寫作只是一種消遣方式而已,業餘卻被人評價在職業之上,無論是誰心裏都不舒服。冰心也許這種話聽多了,內心有意見正常。1933年10月份,冰心寫了一篇短篇小説《我們太太的客廳》,在上個世紀三十年代,在北京的林徽因與梁思成,每到週末都會舉辦一場聚會,稱之為太太客廳,此聚會以林徽因為主,大家一起探討文學問題,當時參加這個聚會的人,都是在當時大名鼎鼎的人,有沈從文、金嶽霖、徐志摩……
林徽因雖已結婚,但魅力不減當年,很多人都是仰慕其美貌才華,但冰心認為俗不可耐,所以創作出《我們太太的客廳》,這本小説看似與林徽因無關,可任誰也知道,小説不過是虛的,實則是為抨擊林徽因,小説裏面大量映射現實的林徽因,林徽因自然不會看不出這是冰心在貶低自己,兩個人也因此交惡。李健吾曾經評價林徽因,説她這個人善良又聰明,但是性子太直,喜歡爭強好勝,很多女人都把她當做仇敵。冰心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冰心的公開嘲諷,好強的林徽因不會忍氣吞聲,於是讓人送給冰心一罈醋,諷刺冰心吃不到葡萄説葡萄酸。知道林徽因大多會把她跟一個人聯繫起來,這個人就是徐志摩,徐志摩與林徽因的故事,在後世甚至比她丈夫梁思成的故事還要受歡迎,徐志摩對她求而不得,後娶了陸小曼,心裏對女神一直念念不忘,直到他飛機出事。
徐志摩去世後,冰心寫信給友人梁實秋説,人一旦死了,什麼話再説起來就已經晚了,徐志摩的不幸,不知道是被女人所誤,還是他誤女人,信中還將徐志摩比為蝴蝶,説女子的好處他沒有獲得,但女子的壞處他一接觸,直接就造成死亡。她口中的女人,指的就是陸小曼和林徽因,本來徐志摩的死,不少人就把罪責推在林徽因身上,結果因為冰心這一席話,直接導致兩家關係不和。後來林徽因的兒子提起冰心時,言語之間還是充滿了憤怒,柯靈編選民國女作家小説經典時,因為冰心是這本書的主編,就沒有得到林徽因的版權,無論是林徽因本人,還是她的後代們都不可能答應。依個人之見,徐志摩的死亡不是陸小曼造成的,也不是林徽因,恰恰是他本人不幸,飛機出事這件事根本怪不到別人頭上去,涉及到概率學的問題,把罪責推在兩個女人身上,説白了是污衊,畢竟不是林徽因開的飛機。林徽因對冰心的惡意嘲諷,不僅僅是回一罈醋那麼簡單,1940年,她寫信給費正清夫婦,説冰心跑去重慶做官,把冰心狠狠嘲諷一遍,後來這封信被收入她的文集之中。
從出身來看,冰心確實比林徽因好很多,林徽因是林長明的小妾所生,用古代的話來説,只是一個庶女,但林徽因不肖其母,她悟性過人、聰明伶俐,林長明特別喜歡這個女兒,而冰心則是家中唯一女兒,身邊不是哥哥就是弟弟,也沒有其他的姐妹,父母自然多關愛她一些,受寵程度可想而知,關鍵就在於,在人生道路上,冰心總是落林徽因一步,冰心又孤傲清高,自然就結怨了。1938年時,兩人不謀而合地搬入昆明居住,即使住的十分近,走路只需要十幾分鍾,但她們仍舊沒有什麼來往。後來晚年的冰心曾解釋説,自己那本小説裏,女主角其實是陸小曼而不是林徽因,但經人考證,小説中的女主角,就是映射林徽因,例如裏面女主有個叫彬彬的小女孩,其實現實有對應的人,是林徽因的女兒梁再冰,她的小名叫做冰冰,裏面的詩人對應徐志摩,不僅如此,梁思成、費正清夫婦、胡適等人,都可以在小説中找到相對應的人物。但她的解釋也沒多少人相信,畢竟寫的這麼赤裸裸,晚年的冰心,還評價過林徽因,文如其人,但兩個人的樑子自打結下,就解不開了。
參考資料
《冰心傳》肖鳳
《林徽因傳》張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