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合編譯 袁 野
當地時間6月24日深夜1點半左右,美國佛羅里達州邁阿密市瑟夫賽德鎮已進入夢鄉。
突然傳出的隆隆巨響,驚醒了熟睡的居民,黑煙沖天而起。等到煙霧逐漸散去,人們震驚地發現,公寓樓“尚普蘭大廈”的南樓消失了。美國《紐約時報》稱,這可能是“美國曆史上最嚴重的建築倒塌事故”。
救援行動隨即展開。《紐約時報》稱,美國、以色列和墨西哥共派出了8支救援隊,參與救援的人數超過500人。令人更為震驚的是,聲勢浩大的行動連一個倖存者都沒有救出。
“我們不缺救援資源。”瑟夫賽德鎮鎮長查爾斯·伯克特對美國廣播公司(ABC)説,“我們就是運氣不好。現在需要的是祈禱好運。”
將救援不力歸結為“運氣不好”,令輿論譁然。
據美國《華盛頓郵報》報道,坍塌事故發生整整15個小時後,邁阿密戴德縣縣長萊文·卡瓦才在6月25日下午4點半簽署了緊急狀態聲明,呼籲佛州州長羅恩·德桑蒂斯宣佈進入緊急狀態。
又過了一個小時,州長髮表了聲明,允許救援隊前往事故現場。此時,尚普蘭大廈的住户已被埋在廢墟中16個小時,留給救援隊的時間不多了。
《華盛頓郵報》報道稱,美國聯邦緊急措施署派遣兩支救援隊前往現場,另有3支隊伍“隨時待命”,但它們都在千里之外:一支身處俄亥俄州,另兩支在弗吉尼亞州。事故發生第三天,來自全美各地及以色列、墨西哥的總共8支救援隊終於到齊,集結了超過500人,號稱“佛州歷史上最大救援規模”。然而,此時廢墟里的人已經被埋了72個小時,黃金救援時間就這樣毫無意義地流失了。
《華盛頓郵報》稱,從表面上看,救援團隊十分強大,包括參加過2010年海地地震救援的老兵、墨西哥最著名的救援隊Topos,以及以色列國防軍中受過專業訓練的救援人員,然而,這些“世界上最精鋭”的救援人員,實際表現令人大跌眼鏡。
搜救隊伍採取12小時輪班制,每名隊員每工作45分鐘就要停下來休息,由專業醫生檢查身體和精神狀況,確定狀態良好才能繼續搜救。下雨時,救援人員停止行動,到一旁避雨。據《紐約時報》報道,進入7月後,熱帶風暴和龍捲風接連襲擊邁阿密地區,救援工作因之屢屢停頓。
救援現場的畫面在社交媒體上熱傳:隊員們手持水桶,將一塊又一塊磚頭傳遞出去,動作彷彿慢鏡頭。偶爾,他們彎下腰,似乎有了重要發現,但大多數時候,他們只是在瓦礫中找到了遇難者的照片。
“連照片都沒多少。”現場的救援專家瑪吉·卡斯特羅對《華盛頓郵報》説。
在新聞發佈會上,官員們一次又一次強調,救援工作太難了,現場充斥着各種各樣的危險,救援人員必須時刻提防有毒化學品、火災和煙霧,救援工作緩慢而費力。
救援行動的最初4天中,沒有一個人被找到,無論是倖存者還是遇難者。截至7月6日,該事故共造成28人死亡,仍有100多人下落不明。這讓心急如焚的失蹤者家屬異常憤怒。
由於失蹤者中包括34名猶太人,以色列對這一事件尤為關注,不僅派出救援隊,還有多家媒體派人到邁阿密進行現場報道。
“不可能過了4天還不知道(失蹤者)是生是死。”在以色列《以色列時報》獲得的失蹤者家屬與市政府的對話錄音中,一名女士説,“你給過我們一個承諾,但你沒有兑現。”
“我的女兒快要死了!”另一名女士懇求政府加快行動。
“想象是一回事,真正做起來是另一回事。不要以為我們一到達廢墟,你們就能立刻看到自己的家人。”救援專家卡斯特羅表示,災難的規模擺在那裏,希望失蹤者家庭理解救援工作為什麼進展緩慢。
“我們的壓力也很大,有時我們能做的只有找個安靜的角落哭一會兒,釋放壓力。”她説,“每個人都有堅強和脆弱的時刻。”
市政府官員向家屬解釋稱,救援人員過多會導致廢墟中的狹窄空隙坍塌,進一步阻礙救援工作,這就是為什麼人們最多隻能看到幾十個人在搜救。
救援隊帶來了20多條經過訓練的嗅探犬,但它們一直在周圍玩耍,沒有被投入廢墟中尋找生命跡象。
“我不知道為什麼不讓嗅探犬上場。”戴德縣應急管理辦公室主任弗蘭克·羅拉森告訴美國《華爾街日報》,“隨着時間的推移,(找到倖存者的)可能性越來越小。人們希望我們把人救出來,但我不得不説,這隻能是希望。”
據《紐約時報》報道,7月4日晚10點半左右,救援人員通過定點爆破,將尚普蘭大廈剩餘的部分夷為平地。
“4日晚上的爆炸,與邁阿密地區的美國國慶慶祝活動的煙花爆竹聲融為一體。”《紐約時報》寫道,“官員們表示,事故現場應受到尊敬,建議人們避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