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中國式父母都有哪些教育誤區?

由 泉亮霞 發佈於 綜合

圖|yamamotominiko

家裏,父母罵孩子;網上,孩子罵父母。父母與孩子之間,是矛盾,也是愛。

中國式父母,大概是天底下最複雜的生物。

有人恨之入骨,認為他們給自己帶來的只有痛苦。

有人戀戀不捨,把他們當作永遠的避風港。

不過更多的,是愛恨交織。

教育方式粗暴,有時候恨不得讓他們持證上崗;獨斷專橫,對子女沒有一絲尊重。

這是中國式父母。

圖|yamamotominiko

你出了什麼事,他們都會無條件幫你兜着;凡事為你着想、以你為先,你開心他們就開心。

這也是中國式父母。

生活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父母沒有好壞之分,只有愛你或者不愛你。

如果愛你,卻傷害了你,那他們的愛一定用錯了方法。

我們不一定需要原諒,但如果我們可以換個角度來看他們,或許會有不一樣的世界。

圖|yamamotominiko

01

O N E

怎樣才算得上是中國式父母?

很難一言以蔽之,但如果硬要説一個詞的話,我想是固執。

他們的思想是固執的,堅信自己的想法才是對的,以至於希望你保持順從、聽聽話話。

他們的愛也是固執的,可以包容你做的任何事,但也會因為愛的盲目而做錯事。

固執地愛你,也固執地傷害你,這便是中國式父母。

圖|yamamotominiko

後來我知道,這跟時代有關係。

現在我們説的中國式父母,很多是60後和70後。

他們生長在一個信息匱乏的時代。

他們往往視自己在電視上看到的、鄰居和朋友説的話為真相,以自己親身的經歷為真理。

這也造就了他們的固執。

像我爸媽,從我大四那一年開始,每次聊電話、回家,總能聽見同樣的一段話:

我媽説,“你什麼時候去考個教師資格證,回家這邊當老師多好啊,你看xx家的女兒,現在教書都不知道多舒服”。

我爸呢,“當老師又有雙休,一年還有寒暑假,工資又高,笨的人才不去呢。不然去考個公務員也好啊......”

每次到這種時候,我就得找各種理由推搪,但他們就是可以做到不厭其煩地嘮叨。

圖|yamamotominiko

説實話,教師和公務員當然不算差。

但重點在於,他們根本不尊重我——他們不理解我在做什麼,就已經把我做的事情,認定為“不好”。

這種不尊重,會讓我覺得,我好像只是一件任人擺佈的物品。

直到有一次,我在旁人口中聽到了父母的故事:初中畢業,出去打了幾年工,沒賺到什麼錢就回來了;後來便隨大流,走街串巷賣着各式小物品......

他們活在一個變革的時代,一個充滿機遇卻又不穩定的時代。

飽經風霜之後,他們沒有成功,所以得出的結論是——穩定壓倒一切。

所以才會認為,只有像公務員和教師這種鐵飯碗才是好的職業。

他們不是時代的弄潮兒,而是海水;而我呢,年少氣盛,還做着後浪的美夢。

這便是無法逾越的代溝啊。

有個知乎網友形容得十分貼切:

我們與父母,如同二維與三維的生物,註定無法交流。

所以啊,不必強求説服,理解萬歲。

02

T W O

正所謂,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在不同的時代,中國式父母一直存在,只是代溝不一樣而已。

清末民初的時候,西學東漸,新文化運動如火如荼。

此時的新青年,與父母之間最大的矛盾,便是“婚姻”。

中國傳統的儒家倫理中,子女的婚姻均由父母決定,這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而民國初年,婚姻自由、戀愛自由的觀念已在傳播,青年們更是將其視為一場家庭革命。

圖|coji_n

著名畫家徐悲鴻,在向蔣梅笙學習畫畫時,與他的二女兒蔣碧微墮入了愛河。

沒想到,蔣家早已為蔣碧薇訂下了一紙“門當户對”的婚約。

當時的徐悲鴻,卻只是一名窮苦學生,蔣梅笙也堅決不願讓二人成婚。

三番四次的鬥爭之下,兩人選擇了離家出走,私奔到了法國。

蔣梅笙呢,一氣之下,竟就在家中大擺靈堂,揚言蔣碧薇急病身亡。

這在今天來看,恐怕有些難以想象,在當時卻是主流。

1920~1924年上海《民國日報》上,就刊登了54則關於逃婚女子的報道,有19例甚至還被父母送官查辦。

圖|lil_garden_of_flowerdesign

所以吧,無論任何地方任何時代,都不存在完美的父母。

中國式父母,總是對自己期望太低,對兒女期望太高。

我們呢,也總是會對父母期望太高,對自己期望太低。

與其想着,為什麼我會這麼不幸,碰上這樣的父母?

不如想想,如何讓衝突對我們的傷害,降到最低。

要知道,你的孤獨不是唯一,你的痛苦也不是唯一,世上無數為人兒女者與你同在。

圖|coji_n

03

T H R E E

今年已經是2020年,不少80後、90後也為人父母了。

曾經,他們在中國式父母的教育下長大,今天,他們也可能成為新一代的中國式父母。

因為,原生家庭影響的,是你的一生。

像張愛玲,父母4歲離婚,母親遠走英國,父親對她十分冷漠,甚至經常動手打她。

有一次,因為未經父親同意跑去歐洲見了母親,張愛玲被毒打,還被軟禁了半年。

她後來回憶,“月光底下,在這片我出生的房子裏,陌生感、孤獨感、恐懼感一齊向我襲來。”

那段時間,她一直想着母親,但卻沒有人能來救她。

在這種家庭裏成長起來的張愛玲,沉默、孤獨,沒有安全感。

這讓她寫出了那些唯美而悲傷的文字,也讓她愛上了“渣男”胡蘭成。

她一生都沒有擺脱原生家庭的陰影。

圖|billydeee

另外,這種影響,也是無聲無息、潛移默化的。

就像《都挺好》裏面的蘇明玉,明明最討厭自己母親的暴躁脾氣、尖酸刻薄。

可當她對着父親發火時的模樣,又像極了她的母親。

事實上,她小時候所看到的聽到的,一切經歷過的,都刻在了她的骨子裏。

不過,這未必是一件壞事。

因為原生家庭的影響,也可以是好的。

父母之間的相互尊重,可以教會孩子尊重自己的伴侶;愛讀書的父母,孩子也更容易愛上閲讀。

我們該保持自省,好的影響,便傳承下去;不好的影響,便想辦法摒棄。

要知道,你的父母怎麼樣,你就怎麼樣;但你怎麼樣,你的兒女便怎麼樣。

正如德國作家阿德勒説的那樣:

幸運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癒,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癒童年。

這一切,取決於你。

04

F O U R

回到現實,我想起了自己。

因為代溝的存在,溝通的困難,我長時間選擇了逃避。

平時不聊天、電話打得少,過節常常以各種理由不回家,朋友圈屏蔽......

我與父母,如同最熟悉的陌生人。

直到前段時間,家裏兩老都病了。

我爸是糖尿病,好不容易才哄他去檢查、拿藥,現在得天天自己往身上扎針。

煙戒了,飯也戒了(這對無飯不歡的廣東人來説簡直是折磨)。

現在跟我聊天,結束的時候總會開始説以前從來不會説的話,“早點休息不要熬夜啦,身體最重要啊”。

這種話,他以前從來不會跟我説。

圖|coji_n

我媽則腰椎出了問題,做了個微創手術。

手術進行的那天,我哭了一場。

手術進行其實還算順利,不過手術結束之後,或許因為麻醉藥的緣故,我媽的意識開始有點混亂。

她在牀上一直掙扎着要起來,大喊大叫,一直不停地説着模糊不清的話。

我的人生,內心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忐忑。

所幸,後來一切平安。

我慢慢才意識到,像他們這個年紀,死神已經越來越近了。

而我呢,常年離家,一年見爸媽的次數,屈指可數。

等到我有能力有更多時間陪他們的時候,或許已經太晚了。

圖|soomin_jeon

説起來,我爸媽其實都不算足夠好的父母。

一個暴躁,一個固執,小時候我被打過被罵過被不信任過,到今天,他們也沒怎麼變。

唯一變的是,他們老了。

時光讓他們越來越虛弱,我們越來越強大。

此時,我想到的是放下。

今天的我們,就如同曾經在我們眼中不可抵抗的父母。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用來對待仇人,而非對待親人的。

我更害怕的就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父母,帶我們走上人生這條路,我們,則是陪着父母走完人生的最後一段路。

他們的路,開始並不好走。

只希望這最後一段,我們可以一同,好好走下去。

圖|soomin_jeon

參考資料:

《初妝·張愛玲》陶舒天

《民國時期婚姻自主權變遷》雷家瓊

/今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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