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每個人都有資格當父母
東野圭吾,暢銷小説家,想必幾乎每個喜歡讀書的人都讀上過一兩本東野的作品。可是東野圭吾卻對自己的小説《從前我死去的家》這部自信之作,愧疚地表達過一番歉意:對於作家來説,作品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家長沒出息卻害得孩子不被認可。
比起《白夜行》、《嫌疑人x的獻身》、《解憂雜貨店》等名作,《從前我死去的家》似乎很少為人所知,用東野本人的話説,這本書因為自己的原因遭到了冷遇。雖然很多人批判東野圭吾的小説,只是每一次拜讀佳作,都能引發我對人生的很多的思考。
《從前我死去的家》中,女主角沙也加找到前男友希望對方陪同自己去一所偏僻的房子,尋找她童年丟失的記憶。之後便開始了一段"驚悚"之旅,經歷的樁樁件件都在為我們揭示着一段灰色的過去。
沙也加來找男主"我"是為了尋找一段空白的記憶,在上小學之前,沙也加對自己的童年完全沒有任何印象。一直以來,沙也加都默默地忍受着這個狀態,只是當她結婚生了孩子,卻總是在無意間做出傷害孩子的事情。每一次傷害了女兒,沙也加都會特別後悔痛苦,也會給女兒包紮,只是她並不能夠控制自己不再去傷害女兒。在沙也加看來,造成自己這種情況的原因大概率和自己童年丟失的回憶有關。
沙也加在父親去世後發現了特殊的遺物——一張地圖和一把鑰匙,她堅信這就是自己重拾童年的重要線索和工具。因為前男友在雜誌社刊登過關於父母虐童的文章,並且兩個人身上有着相似的東西,所以前男友"我"是沙也加唯一信任的人。
找到那座神秘的房子,兩個人開始探險。這座房子處處透着古怪,緊鎖的大門,地下室的進房方式,停滯的時間,翻開一半的作業,織了一半的毛衣,彷彿這間房子突然被時間拋棄。
一串驚悚的情節,環環相扣的推理,在隱藏間透露出的陰暗,無不引人入勝。
沙也加對待女兒的虐待並非出於自己的本意,只是她停止不了自己的行為。而女兒在捱打的時候卻"從來不哭;就像石頭一樣一動不動,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是等着暴風雨早點過去一樣。"(書中原文的描述)看到這段描述,讓我們不禁想起了2018年有名的深圳虐童案,父母毆打虐待的女童也是不哭不鬧,既不還手也不逃走,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經數據統計,父母虐童案例屢見不鮮,手段也很殘忍。或許在很多人的心中,父母生來就是愛的代名詞,可是我們卻忽略了一個事實——並非每個人都有資格當父母!
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打不成器,有些父母將這種話奉為圭臬,在教育孩子的過程中老老實實地遵行着祖輩傳承下來的教訓。確實,有的時候孩子淘氣,我們也應該給予一些懲罰,只是面對手無寸鐵的孩子,打罵並非是一個好的教育方式。
在很多人的眼中,父母打罵兒女天經地義,只是那些無緣無故的虐待最終只會殘害幼小的身體,甚至會對孩子以後的人生遺留下無窮的禍患。
在《從前我死去的家》後面的情節中我們會看到,沙也加作為當下的施虐者,其實也是曾經的受虐者。這種根植於內心深處的傷害轉化成施虐的武器,即便記憶欺騙了她自己,可潛意識中的行為模仿往往會再次冒出來,行兇傷人。
伊坂幸太郎説"一想到為人父母不需要考試,就覺得簡直太可怕了"。是啊,成為父母之前,很多人並沒有完全做好準備,便懵懂地成為了父母。他們還沒有完全的認識自己,就迫不及待地把所有的想法和所謂的道理強加於兒女。
有些傷害死而不僵,反而會代際傳遞,如果一個人不能夠治癒自己,任由自己在傷害之中沉淪,那麼很有可能就會在以後的生活中把這種創傷再次傳遞出去。
從小我們就被教育"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只是越來越多的現實為我們揭露出原來父母也有魔鬼的一面。
更殘忍的是,孩子並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當孩子面對父母突如其來的暴怒,他們一開始可能會反抗,可是次數多了他們只能選擇默默忍受。他們沒有體會過被愛,自然也很難去給予愛。那些沒被愛過的孩子在今後的人生中步履艱難,傷口卻無處縫合。
很難想象,有些人對父母的描述竟然用到了"恐懼"、"戰驚"、"恨"等字眼。《請回答1988》中的一句話感動了很多人:因為上帝不能無處不在,所以創造了媽媽。可對於那些被父母所傷害到遍體鱗傷的人恐怕無法認同這種説法。
幸福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癒,不幸的人卻要用一生去治癒童年,如果你也曾經不幸,在完全的治癒之前,請謹慎對待生育這件事情。
沒有任何人可以剝奪你生育的權利,只是為了自己,為了繼承你血脈的新生命,請你一定一定,先治癒自己。
"事實上,每一個都有這樣一個從前的自己死去的家,只是他們不願意再見到自己靜靜躺着那裏的屍體,所以假裝沒發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