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艙失火、濃煙倒灌客艙,此時機長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源自|航空知識

貨艙失火、濃煙倒灌客艙,此時機長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消防應急方案中,一旦發生火災且無法撲滅,普通人應用濕毛巾捂住口鼻、儘量放低重心、迅速有序撤離至安全區域。如果飛機上發生火災,乘客避無可避,又該怎麼辦?南非航空295號的悲劇,便源於一場無名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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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難覆盤

1987年,南非航空295號班機(SA295)的固定航線是台北——約翰內斯堡,執飛機型波音747-200混裝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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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音747的機艙分兩層。混裝型在下層經濟艙後方設置了貨艙,並可根據乘客多少靈活調整貨艙空間。1987年11月27日起飛的那班客機,載客159人,貨艙中放置了6個貨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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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安排,南非航空295號班機會在毛里求斯做短暫停留,然後飛往約翰內斯堡。起飛後9個小時後,雙機組還進行了一次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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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交接後不久,煙霧警報器響起,貨艙突然起火!乘務員趕緊拿起滅火器趕到貨艙滅火。確認火勢很大後,乘務員繼續滅火,機長則開始執行標準處置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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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機組發現斷路器壞了,這意味着貨艙大火可能燒着了艙壁的電線。於是乘務人員讓乘客儘量靠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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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客艙內濃煙密佈,乘客無法呼吸。機組根據處置程序,打開了導管隔離閥、關閉了再循環風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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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根據程序,機長決定緊急迫降。而當時距飛機最近的機場,就是300千米外的毛里求斯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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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艙的火依然沒有撲滅。機長艾斯一邊降低飛機高度,一邊聯絡毛里求斯機場。此時是11月28日早上4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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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里求斯塔台很快同意了南非航空295號班機的請求,允許其降落到140空層,並詢問客機的具體座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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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火勢越來越大,機上多個儀器失靈,所以機組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與此同時,南非航空295號班機繼續執行程序清除濃煙,包括打開輔助通氣孔風扇和再循環風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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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經濟艙的反饋是煙變得更濃了。機長在絕望中想出了一招,放棄140空層,緊急下降到1400米左右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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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長認為在這個高度,機艙內氣壓高於艙外。如果打開艙門,濃煙就會往艙外走。現在他需要做的,是把飛機空速強行降低至370千米/小時,以方便打開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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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乘客繫緊了安全帶。乘務員果真打開了艙門,但很奇怪的,濃煙反而進入了飛機上層的駕駛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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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里求斯機場還在安排緊急迫降事宜,安排飛機落在13號跑道。這時南非航空295號離機場還有265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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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交流了8分鐘後塔台失去了飛機的訊息。36分鐘後,毛里求斯塔台宣佈航班失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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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搜救小組在海上發現了可疑油跡。搜救人員根據找到的人員屍體,確定南非航空295號航班失事,無人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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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調查

飛行事故的調查非常不順利。最初搜救隊只從海面找到了一些飛機碎片,無法獲取有效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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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機來自從殘骸中找到的3支手錶。手錶被放在托運行李裏,其中兩支還在正常運轉,一支停了。由此調查組推斷飛機是在與塔台失聯3分鐘後墜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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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繞失事原因,輿論開始發酵。有人稱這是一次恐襲,但專家仔細檢查殘骸,未發現爆炸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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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覆聽塔台錄音,專家認為失事前南非航空295號確實遭遇了緊急情況,但已有所緩解。大家一致認為,必須找到黑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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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問題來了,除了少量殘骸,調查組甚至無法確定失事海域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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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尋黑匣子的同時,調查組確認了兩個關鍵事實。一是通過屍檢,發現所有乘客肺中有煙灰,部分乘客在機艙中已經一氧化碳中毒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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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貨艙中的石墨線網球拍有燒熔跡象,而石墨的熔點是600℃。這説明貨艙內曾經火勢很大、燒灼温度非常高,且客艙內有濃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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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混裝型波音747艙內起火是否會導致飛機失事?在做適航時,波音公司用一捆乾草做了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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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貨艙中乾草起火時,只要及時撲滅,然後打開客艙與貨艙之間的門,濃煙會因兩艙間的氣壓差回到貨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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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組做了還原試驗,發現一旦貨艙起火且未撲滅時,因為貨艙温度升高,兩艙間氣壓差發生變化,濃煙會進入客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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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機組人員發現這種情況後,一定會遵守標準處理程序,打開機艙的再循環風扇。這會導致濃煙繼續進入客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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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再按標準程序降低飛行高度、打開艙門,就會增加艙內供氧量,導致貨艙火勢愈猛。所以貨艙起火和機組執行標準程序導致了飛機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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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航空295號失事61天后取得重大進展,打撈船的聲吶偵察到一件大型物體,散落在離海平面1000多米的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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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確定該物體是否為失事客機,調查組開展了昂貴的偵察工作:用一艘改造後的小型潛艇進行水下拍攝。他們渴望通過這項偵察瞭解貨艙起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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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9月23日,“雙子星號”下潛,先是傳回了失事班機的影像,然後找到了黑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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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為黑匣子在海水中泡了將近1年,黑匣子的大部分信息丟失,調查人員只聽到了從貨艙失火到機組緊急處置的片段。從飛機上80多條電路斷開的情況來看,火勢比還原試驗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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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們認為貨艙起火後不久,飛機可能已經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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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組把打撈上來的部件拼合起來,發現貨艙地板沒有過火,而艙前部的壁面和天花板被嚴重燒燬——貨艙前部右方貨盤是起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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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裝貨單可知,當時該貨盤上裝載了筆記本電腦(當時應使用鎳鉻或鎳氫電池)。包裝貨物的塑料一旦被擊穿,可導致貨艙爆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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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艙裏是不是放了什麼可引發大火的東西?一些專家根據現場殘骸,認為貨盤上的物體自帶氧氣(如火箭發動機),且當時飛機蒙皮温度高達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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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者,認定貨盤上裝了當時禁運入南非的武器。但不管如何,這些猜測都沒有證據鏈的支撐。調查至此,南非航空295號航班起火原因依然沒有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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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影響

1

南非航空295號用血淋淋的事實説明,若發生火災,混裝型波音747的墜毀概率大。此後所有混裝型波音747停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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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997年南非政府重啓過空難調查,結論是貨單上的貨物不可能引發那場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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