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告別“美國優先”中美關係會好嗎?

不少人可能都還記得這張照片。

2011年5月,白宮戰情室,時任總統奧巴馬緊盯大屏幕,與白宮一眾高官關注着襲殺“基地”頭目拉登的行動進展。在他右手邊坐着如今的當選總統、時任副總統拜登,而與拜登同樣身着淺藍襯衣的布林肯,正從中央偏右的位置探出頭來。

拜登告別“美國優先”中美關係會好嗎?

圖片來源:NBC新聞

布林肯當時是副總統拜登的國家安全顧問,如今已被拜登提名為下任國務卿,如無意外將在明年取代現總統特朗普的“寵臣”蓬佩奧。

事實上,拜登24日提名的許多高官人選都是奧巴馬執政時期的熟人。因此有言論調侃,拜登政府不過是“奧巴馬的第三任期”。果真如此嗎?美國與世界各國的關係會回到4年前嗎?

同特朗普切割

拜登已公佈的首批高官名單集中在外交和國防領域,其中布林肯被提名為國務卿,沙利文被提名為國家安全顧問,克里被提名為總統氣候問題特使。

這份名單與特朗普政府有着鮮明的不同。首先,獲提名的基本都是職業外交官,經驗豐富,“建制派”色彩明顯,反映了向美國傳統自由派外交理念的迴歸。布林肯近20年前就與拜登在參議院外交關係委員會共事,而國務院“老人”沙利文不僅是前國務卿希拉里的幕僚,還在2015年伊核協議談判中發揮了重要作用。相比之下,特朗普團隊成員多為“門外漢”。

其次,這批成員均在外交和國防領域,表明拜登意識到美國外交在過去4年出了大問題,所以把恢復美國的國際地位視為優先事項。在氣候變化問題上,特朗普極為消極的態度導致美歐關係波折頻現,而拜登不僅把氣候問題特使的人選與重要高官一起提名,人選還是前國務卿這樣的重量級人物。

的確,從特朗普在G7峯會上被“圍攻”到威脅連任後退出北約,從不斷同世界各國挑起貿易糾紛到在新冠疫情暴發後退出世衞組織,特朗普的外交策略處處表現出與美國傳統上渴望領導世界的不同。

拜登恰恰相反。在提名一眾高官的當天,拜登即宣佈美國“準備好領導世界,而不是退出世界”——這是對特朗普政府“美國優先”理念最鮮明的切割。

拜登告別“美國優先”中美關係會好嗎?

圖説:提名的首批內閣成員。CNN

迴歸傳統共識

復旦大學國際問題研究院教授沈丁立和南京大學中國南海研究協同創新中心執行主任朱鋒分析,拜登的外交政策將呈現“兩會一不”的特點:

第一,拜登會強化與美國盟友的協調合作,強調共有的價值觀,修復、鞏固和提高在特朗普時期受損嚴重的同盟關係。其中不僅有法德這樣的北約盟國,也包括新加坡、印度這樣的緊密夥伴。

第二,拜登會扭轉特朗普時期頻繁“退羣”的做法,重新加入一些國際組織或國際條約如巴黎氣候協定、世衞組織,在積極參與全球治理的同時儘可能爭奪在多邊場合的主導權,以恢復所謂“美國的歷史性作用”。

第三,拜登不會輕易表現出特朗普般的偏執和情緒化,團隊成員構成相對穩定,政策手段相對温和,可預測性較強。例如在特朗普消極多變的軍控領域,拜登將尋求延長美俄《新削減戰略武器條約》。

難以回到過去

在對地區和世界都至關重要的中美關係上,拜登團隊的立場雖很可能有別於特朗普政府,兩國關係卻難以回到過去。

布林肯日前接受採訪時表示,拜登的對華政策將與特朗普存在“根本性不同”。根據他去年在《外交事務》雜誌上發表的題為《競爭,但不帶來災難》的文章,他認為美中關係不應跌入冷戰,兩國可以共存,可以競爭,但不應在所有領域陷入對抗,要防止滑入危險的衝突狀態。例如在貿易爭端上,應該堅持基於規則的體系性競爭,堅持透明性和基本的商業互惠。

被提名為國家安全顧問的沙利文也持相似看法。他認為中美可以在競爭中共存,美國不能天真地認為冷戰的邏輯仍然適用,沒有國家願為意識形態做武裝鬥爭的準備,支持美式民主不等同於反對中國。

但是,布林肯所謂的“根本性不同”,必然是打了折扣的。事實上,獲拜登提名的多名人選都認可美國對華接觸政策已經結束的論調,並在高技術產業“脱鈎”等問題上發表過強硬觀點。這與特朗普政府的看法十分相似,反映了美國政界的整體變化。

朱鋒認為,受特朗普執政期間不斷妖魔化中國的影響,美國對華政策的民意基礎已經出現重大變化,政界高層對中國的認知也更加激進。即便拜登團隊核心成員相對穩健,也不免受到民主黨激進派與共和黨民粹派的影響。

沈丁立強調,無論特朗普還是拜登,最終目的都是鞏固美國的霸權,服務於美國的根本利益,所謂“根本性不同”僅僅是目標實現方式上的差異。

新民晚報記者 楊一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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