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8日,《神奇女俠》主演蓋爾·加朵在以色列新聞頻道N12的採訪中爆出一個驚人的消息:
《正義聯盟》導演喬斯·韋登,曾經威脅過她的事業,揚言要讓她的職業生涯變得很慘。
而加朵在拍《正義聯盟》時,早已躋身於好萊塢一線女星之列,全球粉絲多到數不清,絕對屬於世界最知名的女演員之一,説是電影公司華納最賺錢的女演員也不為過。
這個地位的女演員,居然被導演威脅霸凌?整件事情的離譜程度,實在是令人難以想象。
先來科普下導演“尾燈”喬斯·韋登,熟悉歐美影視的人應該對這個名字不陌生。
他曾執導過《復仇者聯盟》前兩部,開闢了漫威宇宙。早期有他參與的作品還有《玩具總動員》、《異形4》、《吸血鬼獵人巴菲》等知名作品,也算是個比較有才華的導演。
有超英電影宇宙的成功經驗,後來華納答應請他來繼續拍《正義聯盟》也不算是什麼稀奇事兒。(《正義聯盟》原導演扎克·施耐德因女兒自殺提前退出拍攝工作)
但這一拍就壞了大事,牽出了尾燈開除懷孕演員、威脅蓋爾·加朵、惹哭女編劇等等一系列職場霸凌罪行。而這一切還要從《正義聯盟》演員“鋼骨”雷·費舍爾的一條推文説起。
去年7月2日,費舍爾先是發推,表示他要收回當年在聖地亞哥漫展對尾燈“一個好人”的稱讚,讓網友不禁浮想聯翩,覺得有大事要發生。
果然,他在接下來的推文中直言尾燈在片場對待演員和工作人員的方式“是令人反感、粗暴、不專業且完全無法接受的”,而且還點名了當時DC娛樂的負責人Geoff Johns,以及DC電影製片人Jon Berg,説他們放任導演做出濫權之事,欺負人也不管。
當時加朵和“海王”傑森·莫瑪也站出來公開支持費舍爾。傑森·莫瑪在ins打上IStandWithRayFisher(我站雷·費舍爾)的話題標籤,大寫加粗地説明這破事兒必須停止,希望趕緊調查。
加朵的回應則更具深意:
“我很高興費舍爾説出了關於他的真相。當他們和喬斯·韋登一起拍攝時,我不在現場。我和(導演)有着自己的經歷,那不是什麼最好的事情。當它發生時,我把問題交給上級處理了,他們也解決了。”
看來在電影拍攝期間,加朵確實跟尾燈有過一些不太好的經歷,至於具體是什麼就沒人知道了,留下的只有各式各樣的傳言。
直到看了娛樂媒體THR今年4月發表的一篇文後,人們才更加清楚,也更確信當年的傳言中,加朵和尾燈在片場裏發生的那些衝突,或許都是真的。
據知情人士透露,加朵和尾燈在神奇女俠這一角色人設的連貫性上產生了比較大的分歧。
但作為導演的尾燈卻沒想好好解決這件事,反而直接強迫加朵錄製了她不喜歡的台詞,甚至以她的演藝生涯相要挾,還貶低了《神奇女俠》導演派蒂·傑金斯。
這不得不讓人想到院線版《正義聯盟》的一場戲:閃電俠不小心趴在了神奇女俠的胸上。
據報道,加朵當時非常不願意拍這場戲,拒絕性化神奇女俠,所以最後是由替身完成拍攝的。
還有傳聞説,尾燈為了逼加朵演這出戏,不僅威脅她的事業,還直接把她鎖進了房間裏,不達目的不罷休。
除此之外,電影製片方的其中一員還提到,在加朵和尾燈發生不愉快後,尾燈告訴她,他才是編劇,加朵只要閉上嘴乖乖説台詞就好了,不照做的話,他有能力讓她在電影裏看起來非常蠢。
這一下就腦補出老白男導演來者不善,沒有半點道理就兇狠訓斥大牌美女演員的場面,拳頭馬上就攥緊了。
再加上加朵昨日在採訪中承認,尾燈確實説過威脅她職業生涯的言論,又增加了這些爆料的真實度。
本以為有聚光燈圍繞的頂級女演員,在圈子裏不能説都是被人捧着的,至少在職場上也該是順風順水。沒想到連“神奇女俠”蓋爾·加朵都要遭到尾燈的職場霸凌,更別説其他演員們了。
他在片場貶低女導演、性化女性角色、威脅知名女星,可在好萊塢佔有一席之地的尾燈,在片場做過的事遠遠不止這些。
繼雷舍爾發推指責尾燈後,其參與創作的劇集《吸血鬼獵人巴菲》和《黑暗天使》的多名主創人員,也紛紛站出來曝光他曾經給劇組人員打造出“有毒的工作環境”,指控他製造霸凌、敵對的氣氛。
和尾燈合作過的女演員查里斯瑪·卡彭特就在社交媒體上發聲,聲稱尾燈在拍劇的時候,對她 "多次濫用職權",無情罵人,不斷威脅要解僱她。
尤其在得知她懷孕後,這些攻擊再次升級。在一次會議上,尾燈直接問她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並利用卡彭特的女性身份和宗教信仰來對付她,説她性格不好,指責她破壞劇集拍攝,這一切都把卡彭特搞得筋疲力盡。最後,尾燈在她生完孩子後就把她踢出了劇組。
曾經和卡彭特工作過的人也證實了她的説法,説她當時經常會討論尾燈對她的虐待,稱其為“非常、非常糟糕”、“刻薄”和“語言霸凌”。
“那時我別無選擇,只能忍氣吞聲。為了獲得認可,我以前還為他找藉口,公開表示願意和他合作。喬斯·韋登就是個吸血鬼。”
她後來才意識到,正因為自己當初沒有説出口,才導致尾燈的霸凌行為這些年一直在無休止的進行中,她希望她的經歷可以幫助更多人。
卡彭特的聲明得到了一些《吸血鬼獵人巴菲》的卡司的支持。其中一位演員就發帖説,這部電視劇有着“有毒的環境,它是從最高層開始的”,這種“有毒環境”在那段時間裏造成了非常多的傷害,很多劇組人員在二十年後仍然在處理這個問題。
最令人震驚的還是特拉滕伯格的爆料,她在劇裏扮演主演的妹妹Dawn。那時她才15歲,但尾燈卻對她有過“不合適的行為”,直接導致當時片場出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禁止特拉滕伯格單獨和尾燈單獨待在一個房間裏。
尾燈當年拍這部劇的時候確實傳出過很多和女演員的緋聞,他的前妻也曾指控他從拍《吸血鬼獵人巴菲》開始就與他的同事發生過婚外情。
據説,尾燈本人也承認了這些事:“我周圍都是些漂亮的、需要幫助的、爭着向上爬(aggressive)的年輕女性。我感覺自己得了一種病,就像希臘神話中的某種東西。突然間,我成了一個強大的製片人,整個世界就擺在我的腳下,而我卻不能觸碰它”。
細思極恐。權力在那時似乎快要衝昏他的腦袋,把年輕女性比作腳下世界的尾燈,不知道在片場對僅有15歲的特拉滕伯格做出過怎樣“不合適的行為”,才讓他被禁止和她單獨相處。
隨後,與尾燈合作過《螢火蟲》的編劇何塞·莫里娜也分享了自己的經歷:“肆意殘忍是描述尾燈最完美的方式。”她表示尾燈曾在會議上惹得女編劇歇斯底里的大哭,完事之後,他還特別喜歡吹噓自己把編劇弄哭了兩次。
尾燈長時間肆意妄為、欺負員工這些破事也不是沒得到過更高級別領導的注意。
在費舍爾發推後,華納媒體有介入過調查,但過程一言難盡,因為費舍爾發現公司更傾向於保護高層領導,而不是幹出實事,他至今仍然在等着一個道歉。
職場霸凌、官官相護、不斷地縱容包庇...這些問題為什麼會發生?或許根植在好萊塢裏的權力結構能給出答案。
他是導演、他是製片人、他是高層,他手握能讓你“混不下去”的權力,就能獨攬一片天。像不像以前説出“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的那些流氓地痞。
在這些受害者裏,尤其是女性,她們不斷被攻擊、被貶低、被嘲笑,得不到基本的尊重。打倒一個韋恩斯坦還不夠,誰知道還有多少雙眼睛盯着你,等着吞噬你。
而這種權力結構並不只是隱藏在好萊塢當中,幾乎各個行業都存在着類似的問題。
可就連頂尖女演員都尚且如此,那其他千千萬萬的,面臨着被威脅、被忽視、被職場歧視、被性騷擾的普通人,處境有多艱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