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老了,有個小院,粗茶淡飯,詩酒田園

由 湯生 發佈於 綜合

老了,有個小院,粗茶淡飯,詩酒田園

作者:鄭有義  朗誦 :阮虹豔

來源:詩意的芬芳 (lD:spwj5678)

編輯:清苑竹語(ID:zhuy6666)

前些日子,回了一趟農村老家,見鄉親,走故地,賞山野。不由感慨:所謂千年讀史,不外功名利祿,萬里悟道,終歸詩酒田園,真真如此。

朋友問,你咋那麼惦記和熱愛農村?俺一笑:俺本農民,出自山野。想想年青在農村時,也寫些狗屁文章,署了個稜稜角角的“劍鋒“,現翻出來看,只有啞然曬笑其少不更事了。“出道“以後,多署名“農夫“,方真有一種實至名歸的身心俱安。

城裏的藍天少,有藍天也是乾乾的。城裏的雲不白,有白雲也是澀澀的。而故鄉農村則高天白雲,暖得白得讓你直想融進去,擁抱她。

在整天干乾巴巴、嘈嘈鬧鬧的城裏,有時總覺得身心俱疲,總按捺不住一種身浴原野,魂歸初心,心靈辟穀的斷舍離衝動。最想要的是那山間、大地、溪邊、草叢、樹下的的怡然;最想看到的是望不到邊的老苞米、紅高梁、黃大豆;最想聽到的是那歡喜踱步的鳮鴨鵝狗天籟般的雞鳴狗叫。

便總會懷念起那月上東山下的小溪淙淙,那一棵垂柳下憂傷少年的二胡嘶啞。總會懷念那鋤禾當午,仰面藍天,那一竹笛的隨意嘶嗚。總會讓你如剛剛沐浴,渾身舒爽,輕鬆如初。會讓你的浮燥瞬間歸於平靜。有人疑惑,忙碌半生,奔波一世,有時竟發現並不真的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恐只有自已親身的、獨到的體驗才會深深省悟甚至頓悟。

居鄉間,俯水面而觀魚躍,臨清溪卻濯倦足。草送淡香,風撫微涼。夜觀天象,望北斗,量銀河,追兒時數星之痴之快樂。望月而憩,擁山而眠,真真怎是一個愜意了得!更有幾多當年好友盛邀山莊,烤全羊,品嫩肉的鮮香。或驅車鄉路,循舊跡,行田野;或盪舟水庫,親手網魚;或覓蹤於“皇家圍場",情迷鹿苑。或留連於農民畫館,陶醉其超清新、田園氣。又怎是一個爽字了得!不覺自嘆,紅塵滾滾,浮躁何休?詩酒田園之美,珍之幾人,得之幾時,夫復何求矣!

有朋友尤其是一些小朋友説,詩酒田園,多美!詩和遠方,多美!我要詩酒田園,我要詩和遠方!更有人因“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而火了。對此,我唯有一笑。

詩酒田園,不是詩的篇章,不是感官的酒,也不是靜止唯美的田和園,而是生命精神的高地。

詩酒田園是文化的。俺總以為,人之初,性本無善惡,“空"為必然。後天的教化與生存環境才決定人的善惡。而就人的心靈而言,奮鬥是個人生長、社會前進的動力。功名利祿是爭鬥與染塵的砝碼與催生劑。而人的心靈,恐只有還於鄉野,歸於自然,融於詩酒田園之中時,那種人類嚮往的善,那種人所喜愛的清明乾淨,那種與世的無邪無爭,那種相悖的本心初心,才會在這傳統古老的文化中真正迴歸。

詩酒田園是精神的。想想當年的舊衣素食,幹樹老村,與“出息"後享受的洋房珍餚、名山美景比,已如雲泥,卻反成了此生最實的最珍最戀。而心底更知,這種最珍最戀的感覺並無毫釐矯情。也許,物慾終有止處,而精神需求實無止境。便想,那所謂的“從哪裏來,到哪裏去“實在也是個太無聊的偽命題。

古之講葉落歸根,講鄉賢,今之講詩酒田園,講鄉賢,恰是滿足人的精神和情感的最終需求。道法自然,從自然來,回自然去,天人合一便是。

詩酒田園,其核心是淡泊明志、寧靜致遠。人,在物慾橫流的世界上,只擁有物質的世界顯然是不夠而且蒼白可憐的。真正懂詩酒田園的人,一定是見識過人世的艱辛、複雜甚至陰暗,一定親歷過塵俗的坎坷與輝煌。廟堂也好,江湖也罷,它萬里路行走於這個世界,早已站到了生命的高處而一覽眾山小,已真正、徹底地解開了所謂“人從哪裏來到哪裏去"這類的無解之題。

無論晴天朗日,還是陰雲密佈,還是生老病死,還是功名利祿,早已瞭然於胸,淡然一笑,漠然置之。望蒼蒼雲天,俯茫茫大地,笑對滄桑,怡情田園,歸來依舊是少年!

真正的“詩酒田園“,是無時不在的、深厚底藴的文化,是靈魂的憇所,是生命精神的高處!

作者:鄭有義,人民日報高級記者,第八屆冰心散文獎獲得者。歷任吉林省軍區新聞幹事、省委宣傳部處長,人民日報駐寧夏、遼寧分社社長,人民日報文化傳媒有限公司董事長。

朗誦:阮虹豔,用聲音傳遞情感,用真誠打動你我。閒暇時喜歡伺花弄草與自然對話。在喜馬拉雅語音平台以(悠然花開Selina)之名讀書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