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社天津9月21日電 題:75歲馮驥才:“我的事業只有生命能畫句號”
中新社記者 張道正
“我已經75歲了,但仍有理想。”頭髮斑白的馮驥才説,“我是一個歷史、時代的經歷者,這個時代的干預者,也是這個時代的記錄者。”
9月19日,為期兩天的“為未來記錄歷史――馮驥才文學與文化遺產保護”國際研討會在天津大學馮驥才文學藝術研究院啓幕。圖為馮驥才。中新社記者 張道正 攝
“為未來記錄歷史――馮驥才文學與文化遺產保護”國際研討會19日至20日在天津大學馮驥才文學藝術研究院召開。海內外50餘位學者齊聚天津,共同研討著名作家、文化學者馮驥才的文學與文化遺產保護。鐵凝、韓美林、張煒、張平、魏明倫、吳為山等馮驥才的文藝界老友出席。
馮驥才是中國當代文學的重要作家之一。他以傷痕文學登上文壇,開拓了“文化反思小説”道路,並豎起“津味小説”的大旗,《神鞭》《三寸金蓮》等膾炙人口的作品在中國當代文學史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挑山工》《珍珠鳥》等散文名篇入選中小學課本,影響幾代人。
“我有太多的對時代的干預,當然,我也太多地受到了時代對我的人生和命運的干預。”馮驥才説,在時代發生巨大的社會轉型時,我投入了文學,用文學干預;當文化轉型的時候,我用文化干預。
馮驥才用文學“干預”時代的成就斐然。除小説、散文、隨筆、遊記外,他還著有劇本、散文詩、創作談、評論等各種體裁的作品。其創作體量巨大,洋洋數百萬言,近年所著《俗世奇人》被譽為“小小説”的典範,《凌汛》《煉獄・天堂》等新作更為中國的非虛構寫作立下標杆。
“文化的先覺者應該是率先的行動者。”早在上世紀90年代初,馮驥才發起對天津老城和小洋樓的搶救。進入本世紀,中國民間文化在社會轉型期遭受衝擊,馮驥才毅然放下文學和繪畫兩支筆,轉身為民間文化上下奔走呼號。
“我對這塊土地上的人感情太深了,所以我的文學更關注普通小人物的命運。”馮驥才稱,“當我們的文化全面遇見衝擊、風雨飄搖的時候,大量的傳承人幾乎藝絕人亡的時候,我們一定要伸以援手,這都是情不自禁的。”
由馮驥才倡議和主持的中國民間文化遺產搶救工程,歷時十三年,對中華大地上的所有非物質文化遺產進行了地毯式普查與盤點;他首倡中國傳統村落普查,並以全國政協委員、國務院參事室參事的身份,推動文化政策法規的建立和完善;政府對文化遺產的重視、遺產日的設立、《非遺法》的制定、四大傳統節日成為法定假期等,都有他的努力與貢獻。
“我今年75歲了,就像大自然的四季一樣,往往不知不覺就進入了下一個季節。你還覺得自己是中年人,可年齡上你已經是老年人了。這個時候我們必須要做的事情,就是總結自己,我們要活得明白。”馮驥才指出,知識分子是天生揹負着使命到這世界上來的,就得追求純粹,就得潔身自好,就是理想主義者,當然也是唯美主義者。
“我更希望的是總結我的文學,繼續新的事業。”文學、繪畫、文化遺產保護和教育是馮驥才的“四駕馬車”,他説,“哪一駕馬車我到今天都沒有放手,因為它們都走進我的生命,我放不開。我知道我的事業只有生命能給它畫上句號,我沒有權力畫句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