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一首 奮鬥的歌
本文轉自:解放軍報
近日,西部戰區空軍航空兵某師舉辦“九天鯤鵬·全域礪劍”故事分享會。來自該部不同崗位的幾名官兵走上講台,講故事、談見聞、説感悟,分享強軍路上的奮鬥經歷。
“用身邊故事激發勝戰力量,在感同身受中達到育人效果”。今年以來,該師結合主題教育創新“分享式”教育模式,用故事鼓舞人,用精神激勵人,如春風化雨般滋潤官兵心田,激發奮進力量。在官兵的講述中,有激昂的戰鬥,有平凡的堅守,也有無私的奉獻。一個個感人的故事,温暖又充滿力量,觸動官兵的心靈。
青春是一首奮鬥的歌。我們向讀者推薦3名青年官兵的故事,一起感受強軍洪流中朵朵浪花的奔湧。
(本報記者楊明月、特約通訊員劉書推薦)
我伴“鯤鵬”騰雲起
■西部戰區空軍航空兵某團副團長 馮 瑋
“只是因為在人羣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正如歌曲《傳奇》唱的那樣,當我第一次在航展上看到運-20時,就被它龐大的身軀、流暢的線條深深吸引。沒想到,後來我竟參與了它的改裝,見證了它的成長。
2015年5月,空軍啓動首批運-20飛行員遴選工作。作為一名成熟的轟-6K機長,我主動報名參加選拔。2個月後,獲准參與改裝運-20的消息傳來,我興奮中又有了顧慮。當時,妻子已經懷孕,參與改裝,意味着我難以兼顧家庭。
一頭是事業,一頭是家庭。已過而立之年的我,一時間難以抉擇。
“不要多想,就想想你當初的夢想、現在的使命!”我撥通了初教機教員的電話,他這樣激勵我。另一通電話的那一端,妻子的鼓勵讓我安心:“家裏你放心,我和寶寶在家等你。”
換裝就是換腦。運-20是一個“跨代”機型,改裝過程艱難複雜。老機長們都説:“許多觀念被完全顛覆,改裝運-20不亞於重修一個學位。”
研究航理、改裝訓練……那段時間,我張嘴是程序,閉眼是座艙,伸出手就能摸到電門,連做夢都是在飛行。
2016年1月,妻子即將分娩,我面臨着關鍵的階段考核。組織允許我延考,妻子主動做我的工作:“考出好成績作為孩子的出生禮,為孩子做一個好榜樣。”
事有巧合。完成改裝當天,女兒出生,妻子為她取了個小名叫“蟲蟲”。我們的家在湖北武漢,武漢方言中,“蟲蟲”和“鵬鵬”同音。妻子希望女兒能像“鯤鵬”運-20一樣,破繭成蝶,展翅高飛。
運-20還有一個暱稱,叫“胖妞”。歷經300多個日夜,我們終於盼來“胖妞”的起飛。總師唐長紅滿懷深情地説:“‘胖妞’就像咱閨女,現在我們送她‘參軍’!”
“胖妞”參軍,實現了幾代航空人和空軍人的夢想。科研人員用9年時間把它從概念變成了裝備,展現了“中國速度”。作為首裝部隊,更要把國之重器飛出戰鬥力,彰顯“中國力量”。
如今,運-20列裝我部已經6年。6年來,我們和“胖妞”一起上高原、越戈壁、飛遠海,完成了傘兵空降、遠程投送、受閲飛行等任務,甚至飛出國門,執行了一次又一次重要任務。
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發生。2月13日,我們駕駛運-20執行緊急空運任務,經過數小時飛行,穿越黑暗,迎來黎明,於上午9時許降落在武漢天河機場跑道上。
“鯤鵬”展翅,使命必達。這是運-20運輸機首次參加非戰爭軍事行動。國之重器,出現在祖國最需要的地方。作為一名“鯤鵬人”,那一刻我的自豪感、責任感油然而生,奮鬥目標更加堅定。
古人云:“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我堅信,在不久的將來,我們會和“鯤鵬”一起,飛得更高更遠,去完成偉大時代賦予的歷史使命,創造屬於我們的傳奇。
寫下無悔的詮釋
■西部戰區空軍航空兵某團機械技師 蒲幫明
堅毅、擔當、奉獻……這些詞語常用來形容中國軍人。我想用3段親身經歷,談一談自己對軍人的理解。
我有一份病例,上面這樣寫着:患者腰椎爆裂性壓迫性骨折,右腳踝關節面粉碎性骨折。
2014年7月,我在工作中不慎摔傷,在醫院裏整整躺了105天。躺在病牀上,我問醫生以後還能不能跑步,醫生這樣回答:“跑步?你能站起來正常走路就不錯了……”
出院後,組織安排我評殘。拿到殘疾軍人證的那一刻,我百感交集。當時,年幼的女兒正在學走路。看着她跌倒了爬起來,再跌倒再爬起來,我的心裏彷彿也有什麼東西被點燃。
我開始和女兒一起學“走路”。慢慢地,她學會了走路,我的腿腳也變利索了。我又想起醫生的那句話,“跑步?你能站起來正常走路就不錯了”。我真的再也不能跑步了嗎?
此後半年裏的每一個夜晚,我都出現在足球場。一步一顛、三步一摔,摔倒了爬起來,爬起來再摔倒,我成了足球場上的一道“風景”。100米、400米、3公里、5公里,再到營區的環場路,我拖着一條被醫生判了“死刑”的腿,跑了下來。
去年年底體能考核,3公里跑課目我的成績是12分05秒,總成績是403分。我想告訴大家,軍人的字典裏沒有“不可能”3個字,只要有信念、肯堅持、敢拼搏,就沒有戰勝不了的困難。
我終於又回到戰鷹身邊。2019年夏天,我隨隊參加慶祝新中國成立70週年閲兵式的訓練。期間有一件事,我至今想來都很感動。
一個夏日午後,我們一個機組在外場加班排除故障。突然間,狂風大作,從雨滴到冰碴、再到冰雹,從天而降。當時,我們正在飛機機背上工作,口蓋來不及扣上。為了避免冰雹砸壞飛機內部設備,一名戰友直接趴在口蓋上方,任憑冰雹砸在身上也紋絲不動。
冰雹下得突然,我們來不及給所有飛機蓋蒙布。正着急時,戰友們乘坐大巴趕來。車門一開,他們如潮水般湧出,人手一牀自己的被子,爬上飛機鋪在機背上。等到冰雹停了,大家相互一看,禁不住都笑了——每個人不是頭上一個包,就是臉上一塊青,所幸均無大礙。其實,冰雹來襲時,我們並不知道會持續多久,大家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保護戰鷹,沒有考慮個人安危。
那一刻,雖然身上被澆個濕透,但我心裏卻是暖烘烘的。這就是我們機務兵,戰鷹就是我們的命。
去年,我跟機前往某地域執行任務。恰逢“七一”,兄弟單位組織了一場演出,其中播放了一段他們執行任務的視頻。通過視頻我才知道,他們來自新時代衞國戍邊英雄羣體所在部隊。在雪域高原執行任務,因為沒有固定營房,他們有時就在1米高的石壁下和衣而眠。大雪封山物資補給困難,他們曾經用3天的物資堅持了10天……雪峯聳立,大河冰封,就是在那樣艱苦的條件下,面對嚴峻鬥爭考驗,他們卻迸發出驚人的戰鬥力。
望着大屏幕,我轉身問身旁的一位戰友:“這麼苦,你們是怎麼堅持下來的?”他笑了笑説:“我們的任務,就是守界碑。我們有多拼命,祖國和人民就有多安心。”
不同的戰位,不同的姿態,每一名中國軍人對“軍人”二字都有自己的理解,都在用無悔的選擇和堅定的行動寫下屬於自己的詮釋。
戰位在哪裏就奮鬥在哪裏
■西部戰區空軍某場站醫院衞生員 楊宗雪
站上講台前,單位的戰友們曾打趣説:“楊班長,你在那麼多崗位工作過,該怎麼介紹自己呀?”
參軍十多年,話務員、護士、文書,這些崗位我都幹過。我一直認為,無論崗位在哪裏,我都是一名衝鋒的戰士。就像入伍之初我許下的心願,要成為一名巾幗不讓鬚眉的好兵。
剛入伍時,由於記憶力較好,我被分到話務連,同時也迎來軍旅生涯第一個挑戰——學習標準普通話。我的家鄉口音比較重,戰友們兩三遍就能讀準發音,我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勉強跟得上學習進度。
話務員業務對耳功、腦功、手功要求很高,要背記大量的電話號碼、番號和代號,還要一一對應單位、人名和職務。起初,我不能按時完成訓練,急哭了好幾次,所以只要一有時間就抓緊背記,廁所、浴室都成為我的“學習場所”。後來,我被推薦參加全軍話務員比武,被原濟南軍區空軍司令部評為“優秀話務員”。
軍隊編制體制調整改革後,我從話務員轉崗成為衞生員。衞勤業務和話務工作“八竿子打不着”,我能做的就是努力學習。一次,在沒有培訓人員共同訓練的情況下,我試着給自己扎針訓練。戰友看到後很心疼,後來一有空她就陪着我訓練。
長期從事話務工作,我的腰椎出了問題。可衞勤工作除了久站久坐,還需要搬運傷員或物資。我一邊進行理療,一邊適當開展力量訓練。戰友送給我一條腰帶幫助緩解疼痛,只要工作時我就戴着。那條腰帶如今已經磨損得不像樣,但我仍然珍藏着,當作自己拼搏的見證。
隨着業務能力不斷精進,我不僅能單獨完成值班任務,參加抗震救災等大項任務的醫療救護保障工作,還考取了主管護師資格證書。
前不久,我毛遂自薦擔任單位的文書。與戰友的交談中,我學到很多新知識。不同崗位的磨礪,讓我從一名新兵逐漸成長為複合型骨幹。正如母校原白求恩醫務士官學校的校訓所言,“熱忱負責、精益求精”,就能在平凡崗位成就精彩人生。
圖①:西部戰區空軍某場站警衞戰士向戰機敬禮。
陳路東攝
圖②:馮瑋與運-20合影。
劉 書攝
圖③:蒲幫明在講台上分享他的故事。劉卓超攝
圖④:楊宗雪進行配藥檢查。宋鄭生攝
製圖:扈 碩
(文字整理:李超、黎家汝、本報特約通訊員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