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億智飛生物又現“行賄門”：40萬行賄推廣HPV疫苗
文 | 金衞
一紙判決書揭開了千億疫苗公司智飛生物的“行賄門”。
日前，中國裁判文書網公開了潘定權受賄案刑事判決書，潘定權被指受賄364萬元，被判刑10年，A股上市公司智飛生物捲入其中。
判決書顯示：潘定權，2020年4月起至落馬前任桂林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黨委書記。因涉嫌職務違法犯罪，潘定權6月6日被逮捕。
潘定權所涉的職務違法行為，主要與疫苗推廣有關，行賄名單上，包括智飛生物、康華公司等多家企業。
智飛生物之所以向潘定權行賄，還是與當前火熱的HPV疫苗有關。
智飛生物作為一家集疫苗、生物製品研發、生產、銷售、配送及進出口為一體的民營疫苗企業，當前總市值為1251億，HPV疫苗則是智飛生物的利潤主要來源。
這幾年， HPV疫苗熱，各地HPV疫苗一針難求，而HPV疫苗被認為是預防宮頸癌的有效方式之一。早年， 全球範圍內獲批的HPV疫苗就只有GSK（葛蘭素史克）的二價疫苗，默沙東的四價和九價疫苗，國內的HPV疫苗主要是靠進口，從2018年起，智飛生物全權代理了默沙東研發的四價HPV疫苗和九價HPV疫苗在中國大陸市場上市銷售，當年，智飛生物的採購金額高達180億元。
智飛生物2021年年報披露，四價HPV疫苗全年批簽發880.25萬支，增長率21.93%；九價HPV疫苗全年批簽發量1020.62萬支，增長率101.45%。
今年上半年，智飛生物公司的四價HPV疫苗批簽發487萬支，同比增長60%；九價HPV疫苗批簽發929萬支，同比增長380%。
正是依靠HPV疫苗代理業務，智飛生物迎來了業績快速增長時期，營收利潤水漲船高。
2018年-2021年，智飛生物實現營收52.28億元、105.87億元、151.9億元、306.52億元；實現歸母淨利潤14.51億元、23.66億元、33.01億元、102.09億元。
同一階段，智飛生物的銷售費用也呈現增長趨勢，2018年-2021年，該公司的銷售費用為7.65億元、10.96億元、11.98億元、18.35億元。其中，市場推廣費1.79億元、1.83億元、1.96億元、2.29億元。
智飛生物與潘定權的交集從2019年開始的。
判決書顯示：2019年至2022年期間，潘定權利用其擔任桂林市疾控中心主任、黨委書記的職務便利，為重慶智飛生物製品股份有限公司在桂林市疾控中心的宮頸癌疫苗銷售推廣業務上提供幫助，分4次收受黃某2給予的現金共計40萬元。
其中一次是在2022年年初，在桂林市疊彩區疊彩派出所大門旁的路邊，潘定權收受黃某2給予的現金10萬元。
除了從智飛生物捲入行賄醜聞，判決書還提到，潘定權非法收受廣西南寧康華醫藥有限公司（簡稱康華公司）原法定代表人黃某1給予的現金216萬元；非法收受廣西南寧康碩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簡稱康碩公司）實際控制人劉某1強給予的現金108萬元。
近幾年藥企疫苗企業的賄賂案高發，各種市場推廣費、學術推廣費則是行賄的“重災區”，國內多家藥企捲入到相關案件中。
曾多次曝出行賄事件智飛生物作為疫苗龍頭企業，不是第一次曝出行賄事件，其旗下的大區經理、銷售代表在內的多名業務員在2017年一年捲入多起行賄醜聞中。
山東省蓬萊市人民法院2017年8月發佈，原重慶智飛生物製品股份有限公司山東市場大區經理孫紅亮，曾於2011年中秋節至2015年春節期間，多次給予時任蓬萊某科科長的於某現金共計26800元和價值8000元的購物卡。
2017年11月，智飛生物再次被曝業務員涉及行賄事件。河南省商丘市梁園區人民法院發佈，原智飛生物市場銷售部業務員劉紅光，曾在2012年至2015年期間，給予商丘市梁園區疾控中心主任張振華好處費6萬餘元。
才過1個月，智飛生物第三次被曝業務員犯行賄罪。廣東省湛江市赤坎區人民法院發佈，原智飛生物業務員麥華桂，在擔任廣東立暉生物藥品有限公司和智飛生物業務員期間，先後送1.5765萬元給黃某、送1.5萬元給梁某、送1.3萬元給龍某、送1.3萬元給羅某、送8000元給王某，共計6.4765萬元。
不過，這幾年智飛生物未再公開曝出類似事件。這一次智飛生物的行賄醜聞出現在PHV疫苗上，還是有些罕見。
目前，市場上不只是默沙東HPV疫苗，國產的HPV疫苗也獲批上市，萬泰生物的二價HPV疫苗和沃森生物的二價HPV疫苗已在國內推廣接種，這意味着智飛生物的HPV疫苗生意競爭也愈加激烈。有業內人士稱，HPV疫苗要想在當地順利推廣的話，與當地疾控中心的關係密不可分，疾控中心一把手是疫苗公司重點維護的對象。
目前，智飛生物尚未對此次行賄事件作出公開回應，是否會影響其HPV疫苗的推廣尚有待觀察。11月10日、11月11日，智飛生物的股價出現大幅下跌，總市值蒸發100多億。截止10月12日，智飛生物股價報於79.5元，總市值為1273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