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塗彥平編輯 / 張霖鬱設計 / 師瑜超
在全球汽車版圖中，中國和歐洲是並肩而立的新能源汽車兩大福地。
2020年，歐洲新能源乘用車銷量超過136萬輛，中國新能源乘用車銷量為124.6萬輛，歐洲首度超過中國成為全球最大新能源乘用車市場。
根據歐洲汽車製造業聯盟(AECA)的數據，2021年上半年，歐洲銷售純電動車49.2萬輛，同比增長122.1%；銷售插電混動車53.72萬輛，同比增長200.4%。純電加上插電混動，共計銷售102.9萬輛。
這一數據低於中國汽車工業協會公佈的同期數據——120.6萬輛。
不過，若論新能源汽車的滲透率，歐洲主要國家大有趕超中國的勢頭。
今年上半年，中國新能源汽車滲透率11%，與同期歐洲相持平。但7月，歐洲主要的新能源汽車市場，八個國家的平均滲透率已達到17.9%，超過了中國同期14.5%的新能源汽車滲透率。其中，挪威達到85%，瑞典達到38%，德國達到24%，英國達到17%，法國、葡萄牙達到16%，意大利達到10%，西班牙達到6%。
7月，德國新能源汽車銷量為55618輛（純電25464輛，插混30154輛），佔了整個歐洲市場的半壁江山。其次，英國銷量為21039輛（純電11139輛，插混9900輛），法國銷量為18715輛（純電7576輛，插混11139輛），意大利銷量為11360輛（純電5073輛，插混6287輛），三個國家新能源汽車月銷均過萬輛。
挪威銷量為8897輛（純電6731輛，插混2166輛），瑞典銷量為6661輛（純電2535輛，插混4126輛）。兩個國家新能源汽車的銷量雖然不高，但滲透率是歐洲最高的。
西班牙銷量為5591輛（純電1557輛，插混4034輛），葡萄牙銷量為2254輛（純電859輛，插混1395輛）。它們的新能源汽車也正蒸蒸日上，政府扶持力度很大，比如，西班牙政府計劃投資43億歐元（約327億元人民幣）支持電動汽車和電池的生產，希望到2023年電動汽車註冊量達到25萬輛。
在歐洲，哪些新能源車型賣得好？
在去年歐洲新能源乘用車年度銷量排行榜上，最暢銷的是雷諾Zoe（銷量99613輛），其次是特斯拉Model 3（銷量為86599輛），第三名是大眾ID.3（銷量53138輛）。
不過，短短半年過去，格局已經生變。2021年1-6月，在歐洲市場，特斯拉Model 3的累計銷量已經超過雷諾Zoe，大眾ID.3與雷諾Zoe的銷量差距也只有幾十輛。而且，大眾家族三款車型（大眾ID.3、大眾ID.4、大眾e-UP!）合計銷售72187輛，已經堪與特斯拉Model 3抗衡。
歐洲消費者對於新能源汽車究竟有什麼樣的購買偏好？汽車商業評論採訪了奧地利EFS汽車企業諮詢有限公司總裁兼CEO雷霆生(Truls Thorstensen)。他認為，影響歐洲消費者購買新能源汽車的首要因素是價格，“對於想要購買汽車的人來説，無論是選擇大排量燃油車還是更好的電動汽車，他們都是在經濟上平等的基礎上做出決定的。”
而價格是跟政策密切相關的。以新能源汽車滲透率最高的挪威為例，自20世紀90年代，挪威就開始出台購買電動汽車的優惠政策，免除登記税、年度牌照費、過路費、增值税，甚至能免渡輪船票，還能在公共停車場免費停車，使用公交車道，等等。同時，挪威還對使用汽油或柴油汽車的人施以懲罰措施，他們需要繳納高額税款。
挪威新能源汽車的滲透率已經達到85%，可見政策的傾斜卓有成效。成績也帶來了政策的轉向。“現在挪威正在重新考慮政策，因為電動汽車的數量越來越多。事實上，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使用公交專用道，因為那樣就沒有空間可以容納公交車了。”雷霆生表示。
針對電動汽車的優惠政策也不全然都是正面影響。一位歐洲汽車行業從業者告訴汽車商業評論，過去歐洲人喜歡用現金買車，現在有了貸款等金融方案，融資租賃公司認為一旦車輛從第一任車主移交給第二任車主，價值就會下降，“因為購買新車給第一位客户帶來的好處，並不能延續給第二位車主”。也就是説，二手新能源車的實際市場價可能還覆蓋不了沒有還完的貸款，這樣，融資租賃公司將可能遭受損失。
他表示，電動汽車的政策激勵帶來的負面影響，剛開始可能不明顯，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它們會出現。
形勢在逐步發生變化。一些城市的政府已經不想給價格昂貴的電動汽車補貼了。比如，冰島的補貼政策就區分了昂貴的豪華電動汽車和小型電動汽車。“這意味着我們得到的豪華電動汽車更貴，而小型電動汽車可能仍將維持現有的補貼水平。”這種補貼退坡與中國類似。2020年中國新能源汽車補助政策就已經把補助車型限定在30萬元以內。
價格之外，歐洲消費者購買電動汽車的第二個考量因素，與經銷商有關。“歐洲人非常感興趣，你在附近有經銷商或車間嗎？他們習慣於這樣。如果車輛有問題，他們可以去經銷商那裏修理。這一點是非常強大的。”
這位歐洲汽車行業從業者告訴汽車商業評論，特斯拉有一點不太能夠迎合歐洲電動車消費者，就是沒有很多的線下4S店，另外，特斯拉還面臨軟件方面問題的指責。“特斯拉是歐洲的新面孔，它沒有那種可靠的形象。消費者有相當多的理由選擇傳統品牌。”
即便如此，特斯拉Model 3還是位居歐洲新能源汽車銷量榜首。如果特斯拉柏林工廠建好，並繼續擴大在歐洲的門店佈局，其銷量應該會繼續攀升。當然，大眾集團也會守好老家陣地，ID系列目前就足以與特斯拉平分秋色。
不過，目前還沒有中國品牌出現在歐洲電動汽車的銷量前十名榜單裏。畢竟，中國新能源汽車也是初涉歐洲市場。今年以來，小鵬G3、愛馳歐版U5、比亞迪唐EV、紅旗E-HS9等車型均落地歐洲。
挪威是一些中國新能源汽車品牌登陸歐洲的第一站。7月，挪威新能源汽車的銷量有一部分就是由中國品牌貢獻的，數據顯示，MG ZS銷售233輛，小鵬G3銷售31輛，蔚來ES8銷售2輛。
中國歐洲經濟技術合作協會常務副會長兼秘書長陳璟玥曾表示：“歐洲是一個非常成熟的市場，歐盟這些國家的消費者，對於汽車更注重的是車輛本身的品質，以及實用性、安全性這一系列比較實在的功能性價值，並不特別地在意品牌的價值。”
這恰恰是中國新能源汽車品牌的機會。當然，為了避免水土不服，中國品牌首先要做的就是研究歐洲的消費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