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在舒婷的《致橡樹》中我們體會到了愛的偉大與無私,似涓涓細流,滋潤心田。
在那個時局動盪的年代,師生戀被視為不倫之戀,18歲的張月琴嫁給了29歲的才子艾青,他們的愛情在那動盪的年代堅不可摧,卻在和平年代走向了和離。是什麼擊潰了昔日堅不可摧的愛?
一眼萬年,滿眼皆為你。才子艾青,原名蔣正涵,原本出生於一個地主家庭,卻因算卦先生説他是“天生克父母”,被送到一個貧苦人家撫養,在他五歲時才接回家開始識字讀書,因他“天生克父母”,在“冷漠和被歧視的空氣里長大”,面對自己的親生父母,只能稱之為叔叔嬸嬸。
雖然生於地主家庭,乳孃,雖然清苦,但大堰河對他濃濃的愛,使他感受到了快樂和被愛的滋味,也正是這段經歷,讓艾青深切的瞭解廣大貧苦百姓的艱辛和處境,結下了深深的鄉土情結。
雖然艾青家裏人不喜歡他,但他並未因此深受打擊,反而利用家裏提供的教育資源,不斷提升自我能力,在校成績優異,順利讀完小學,初中,並考入國立杭州西湖藝術院,並在校長林風眠的鼓勵下前往巴黎學習繪畫,接觸了歐洲現代派詩歌。學成歸國後加入中國左翼美術家聯盟,並組織了春地畫社。
1972年7月,因國民黨迫害左派人士而入獄,出獄後以艾青為筆名發表了《大堰河——我的保姆》以清新的詩風,飽滿的情感轟動了詩壇。1936年艾青在常州武進女子師範當國文老師時遇上了他生命中深愛的女子張月琴。
當國文老師時,艾青頗受學生喜歡,尤其是他以真摯飽滿的熱情,舒緩的節奏,動聽的聲音朗誦詩歌時,是那樣的意氣風發,光彩迷人。張月琴很喜歡艾青的國文課,在得知他便是轟動詩壇的艾青時,更加敬重和喜歡這位老師。
有一次,張月琴和同學們在操場上練習自行車時,艾青看到她們便興奮地跑過去,躍躍欲試,同學們以為這位蔣老師會騎得很好,哪料他搖搖晃晃地走了一截,竟撞到了對面牆上,引得學生們哈哈大笑,艾青抬頭尷尬的看着他的學生,卻深深地記住了張月琴那雙充滿擔心的眼眸,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一眼激起了艾青心裏那經久不動的心田。
14歲的張月琴或許還是懵懵懂懂,不懂情愛,以為那只是對於老師的喜歡,但是25的艾青深知自己對於張月琴的情感,後來因為有些小報詆譭他出獄後不安分,在課堂上宣傳反動思想而被校長肖石光辭退,後到上海以筆名艾青謀生,並寫了兩封書信給張月琴表達了他濃濃的思念之情,後被張月琴父親發現,強行切斷了他們的聯繫。
後得老天眷顧,讓他們相見。初見還是明麗清新的小姑娘,再見已是出水芙蓉般的大姑娘。
所愛隔山河,山河皆可平。再次相見的時候,他的世界彷彿都是櫻花漫天飛舞,陽光耀人,温暖如初,他們彼此述説着思念,漫長的街道此刻卻留不住他們的身影。
艾青認認真真地聽着張月琴訴説她離家的各種經歷,晚飯時間,艾青請張月琴到樓上點了兩碗肉絲麪,邊吃邊聊,隨後陪張月琴在街上漫步,不知不覺時間飛逝,到了深夜,才戀戀不捨地把張月琴送回去了。
美好的時間總是很短暫,張月琴收到了來自表姐給她的信,讓她去貴陽報考大學,張月琴也有意繼續深造,當艾青聽説了這件事,情緒激動的挽留她,像個孩子一樣捨不得張月琴的離開。
他怕張月琴還是不懂他對她的情感,竟撲通一下跪地,深情的看着張月琴,説道:“我愛你,在武進女子師範時我便已經愛上你了”,他深情地親吻她的手,“如果你走了,那我活着也沒什麼意思,我還不如死了。”説罷,就想跳江,張月琴急忙拉住他,哀求他不要跳,並答應暫時不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張月琴既感動又無奈。
後來18歲的張月琴與29歲的才子艾青攜手走進了婚姻的殿堂,他們的那張結婚照有幸保留了下來,照片上的艾青帥氣晴朗,温潤如玉,張月琴笑顏如花,恬靜可愛,穿着她自己縫的裙子,甚至連小挎包也是她自己做的。
他們的愛情不禁讓人想到了路遙《平凡的世界》中孫少平和田曉霞,他們之間更多的是那份滋潤人心的交心的瞭解,靈魂與精神的契合。
後來已有身孕的張月琴堅持要去延安參加抗日活動,艾青拗不過她,本來已經打算去香港避難的他最後妥協隨後去延安找她,在暫時分離的那段時間裏,彼此的相思愈發濃烈,讓他們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時光。在那動盪的年代,他們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什麼是情比金堅,什麼叫所愛隔山河,山河皆可平。
曾經的情比金堅如今卻潰不成軍。艾青和張月琴生了2個兒子艾軒,艾端武,2個女兒艾清明,艾梅梅,家庭和睦美滿,其樂融融,日子雖然不富裕,但勝在温暖,特別是在那種動盪的時期,這份幸福顯得更加珍貴。
但可惜的是,耐住了那段苦難的時期,卻在和平的年代選擇了離開。
艾青的那種文人氣質,骨子裏的浪漫隨性,在對兒女的教育比較隨和,輕鬆,張月琴能歌善舞,個性要強,他們在個性,家庭很多方面的觀念衝突,達到了無可緩和的境地,張月琴向艾青提出了離婚,艾青捨不得,不同意,無奈下已33歲的張月琴含淚把丈夫艾青告上了法庭,最終法院判了他們和離,明明相愛了15年的兩個人,卻選擇了分開,無不讓人覺得可惜。
生活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是大大小小的瑣事;真正的愛情是經得住苦難的磨鍊,亦是扛得住平淡的沖刷,轟轟烈烈是愛,平平淡淡也是愛,既如烈火熊熊,也似細水潺潺。艾青和張月琴的愛情,在惋惜的同時,也讓我們明白真正的生活是經得住歲月的檢驗的,願真正相愛的人在十八歲時可以攜手並進,在八十歲的時候依然牽手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