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夢想:“腳踏實地的堅持,夢想會越來越近”
01
木木告訴我她要來北京參加為期兩週的培訓學習,到時候溜出來和我一起吃飯逛街,問我有沒有時間陪她。
“有,必須有!”
聽説她要來,我很興奮,木木更興奮。我説“你離開那麼久,再次回到曾經生活的城市,會有什麼樣的感覺?”木木説“激動中夾雜着失落,雖然那時很苦,但也是一段不願抹去的記憶。如果那時我能堅持住留下來,或許我的生活是另一個局面。”其實,木木現在生活的也很幸福,回去後就結婚生子,老公、兒子、房子、車子全都有了,不再是那個在北京的冬天蜷縮在被窩裏,凍得窸窸窣窣給我打電話説“我這房間真冷,我去你那蹭一晚吧!”
02
我和木木是高中同學,但在來北京之前的那幾年,我倆從來沒親近過,只是同學而已。木木上高中時就很出挑,單身高176這一項就已豔壓眾人,況且還膚白貌美,性格不止是開朗,可以用爺們來形容。到現在想起來那時上課鈴響,她急急忙忙推門往教室衝,卻把屋內正要關門的數學老師狠狠拍在了門後的場景,我就忍不住邪惡的笑出了聲。那時覺得這女孩真好玩,但卻也沒有過多的交集。
直到我倆大學畢業後前後腳來到北京,聯繫才緊密起來。出門在外的兩個人,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又是從同一個地方走出來的同學,心一下就拉近了。大夏天一起去逛故宮,木木從入口處花一塊錢買了張故宮地圖,看着地圖拉着我一處處的逛,跟我説花了六十塊錢買的票,可不能浪費了,必須把景點都看完。頂着三十多度的高温,逛遍了故宮能開放的角角落落,拍了很多照片,剛開始拍的都神采飛揚,越往後看越像累得像吐舌頭的二哈。
木木教我把腳底板往台階上磕兩下,再伸伸腿,這樣能緩解腳底疲勞,我試了一下,果然腳痛好了很多。可是第二天,我在家躺了一天沒有起牀,渾身痠痛的像要散架。但到了週末,還是要和木木約着一起出去玩。
冬天第一場雪後,人在外面都凍得瑟瑟發抖,我倆又突發奇想去看雪後的長城。坐了兩小時的長途公交車來到八達嶺長城,台階又滑又陡,真的是手腳並用的爬長城。我笑木木像狗熊在長城上爬來爬去,木木回了我個白眼,説你以為你不是,然後抓了把雪扔到了我衣服裏,冰的我嘰裏哇啦叫。木木永遠是假小子性格,就是那麼二,真是美女屆的一股清流。
03
雖然那時候工資很低,兜裏沒幾個錢,但我們一起逛遍了北京的景點,看過光棍節世貿天階豪華求婚禮,也去工體的酒吧和朋友一起喝酒慶祝跨年。酒量不好,但是敢喝,摻着果汁的勾兑洋酒,喝起來挺好喝,不知不覺咕咚幾杯灌進去,人就開始high 起來,跑到舞池裏和人跳舞,跳到起勁時,都被木木一把拉回座位,誰讓她酒量好又力氣大。最後我倆都喝的醉熏熏,打車也打不到,乾脆就坐在馬路牙子上等,望着北京閃爍的夜景,邊吐邊嚎。當然第二天酒醒後,早忘了酒難喝這一茬,只要朋友叫吃飯喝酒,坐公交、坐地鐵穿越整個北京城也得過去。那時候有滿滿的體力和熱情,若現在讓我去十公里外的地方吃個飯,我都懶得動了,越老越懶,越活心越閉塞,只挑自己喜歡的裝心上了。
04
北京的冬天特別愛颳大風,吹的頭髮張牙舞爪,渾身沒一塊暖和的。在我到家的公交車站,有一個賣臭豆腐的小攤卻一直堅守着,每次木木跟我回家住,都會吵着要買一份來吃。這個臭豆腐應該是改良版的,就是豆腐放油炸了,配上葱花、香菜、調料拌一拌即可吃了,和在長沙吃的正宗臭豆腐完全不同。還記得那天快下班了,接到木木電話,這傢伙一定是晚上又要跟我回家住了。我喂了一聲,那邊竟沒有動靜。
搞什麼呢,難道摁錯了?
我剛準備掛了,木木説話了:“我現在你公司樓下等你,你下班了就快點下來。”
她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到了,平時都要等她好晚。
捱到下班,趕緊收拾東西衝下去與木木會合。
木木樂呵呵地拉着我説快走,可我覺得她今天有點不對勁,好像是哭過了。
“你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了?”我忍不住還是問她了。“沒事,我怎麼會哭!”
雖然嘴上倔強,但表情還是出賣了她,木木激動地説“今天和那個變態上司吵架了,我再也不伺候那個更年期婦女了,從今天起我失業了,你可得養我一陣子了。”和上司吵架把工作弄丟了這事,應該是木木能幹出來的,她就是個耿直boy!我安慰她“不要擔心,富養你不行,但窮養還是沒問題的,快去坐車回家吃臭豆腐,今天晚餐就吃這個了,哈哈哈”像沒事人一樣,我倆一人端着一塑料打包碗裝着的臭豆腐,頂着呼呼的西北風,邊吃邊笑,完全不顧手已凍到冰冷。
05
木木在我家住了一陣子,晚上投簡歷,白天就跑去面試,但一直沒找到很滿意的工作,開朗的木木變得得沉默起來,開始懷疑自己,總是不停地問我“你説我是不是不適合北京生活啊,怎麼這麼難混,我原來還一直覺得自己挺優秀,現在快被秒成了渣,要不回家算了。”我勸她再忍忍,我們現在都是職場新人,想馬上出人頭地很難,熬個一兩年就好了。可憋不住話的木木把失業的消息告訴了她媽媽,阿姨本來就不樂意她在北京工作,現在工作沒了,更沒留下來的理由了。於是阿姨下令木木馬上回老家,過了兩天等不到木木消息,直接殺到北京,把木木押了回去,快到我們都沒來得及好好道別。還記得臨走那天,我們喝了好多酒,哭着説捨不得,以後我一個人在北京,再也沒人陪我玩了。木木哽咽着説“不要哭,我回去給你做後援部隊,我在老家好好開拓事業,等哪天你在北京混不下去了,不還可以投靠我嘛!你在北京好好待着,以後我來旅遊還得找你噌吃蹭喝呢。”無力改變事實,只能哭着道別,自此以後,在北京失去了一個可以一起玩一起説知心話的好姐妹,下了班也沒有人再吵着要吃臭豆腐了。
06
木木説“現在看你在北京漸漸穩定下來,真為你高興,還好那時我沒有動搖你也回老家。你的堅持是值得的,我後悔自己沒有忍一忍,堅持留下來。但這也是命,現在成了家,只想着把家人照顧好,對於自己的夢想只能放置了,你就替我多享受下北京生活吧。”其實,木木也知道,留下來也並非就能享受什麼美好生活,只不過在咬牙堅持罷了,習慣了這裏,還能去哪呢?曾經在木木走後,也無數次糾結是走是留,甚至有幾次都打包好了行李準備回家,但最後還是捨不得離開這裏。究竟有什麼值得牽掛的呢?木木説她回去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失魂落魄,好想心丟在哪裏了,每天不開心,有時會偷偷哭,過了許久才好。
木木開心的説“這次來,我一定再好好逛逛,重走一遍過去的路,只是這次是以遊客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