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習記者 草明
已有200多名美國外交人員報告疑似病例，其中包括100名情報官員。
9月初，美國中情局局長威廉·伯恩斯在訪問印度時大發雷霆，原因不是印度招待不周或是防疫太魔幻，而是隨行的一名美國情報官員出現身體不適，症狀與近幾年盯上美國外交官的神秘怪病“哈瓦那綜合徵”相符。
美國中情局局長威廉·伯恩斯 圖源:視覺中國
近年來，這種神秘怪病彷彿長了眼睛，專門攻擊美國的駐外工作人員，症狀包括頭痛、頭暈、噁心、耳鳴、聽力下降、甚至腦損傷等。
之所以叫做“哈瓦那綜合徵”是因為它最早出現於古巴首都哈瓦那。2016年，數十名美國駐古巴哈瓦那大使館的工作人員報告出現健康問題。他們稱頭腦中有壓力感，會聽到類似於蟬羣的聲音，出現頭暈、噁心、偏頭痛、聽力下降和記憶力減退等症狀。當時執政的特朗普政府聲稱他們遭到了“聲波攻擊”，並把這種怪病稱作“哈瓦那綜合徵”。
這種病的怪體現有三點。第一，它只對美國的駐外工作人員“情有獨鍾”，而且大多數是情報人員。目前已有200多名美國人報告疑似病例，其中包括100名情報官員。
第二，該病的病因仍然是個謎。美國研究了5年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目前提出的理論都還沒有科學依據。
第三，這種病已經從古巴蔓延到了除南極洲外的各大洲。在中國、德國、澳大利亞、哥倫比亞、烏茲別克斯坦、俄羅斯、奧地利，甚至在美國華盛頓都報告過類似病例。
“哈瓦那綜合徵”再度出現
就在最近幾個月，“哈瓦那綜合徵”出現在了越南、印度和奧地利。
8月，美國副總統哈里斯的越南之行被推遲了3個小時，因為多名美國駐越南外交官出現了“哈瓦那綜合徵”相關症狀。
哈里斯資料圖 圖源:新華社
上文提到，9月初“哈瓦那綜合徵”又出現在了印度，一名隨中情局局長伯恩斯出訪印度的情報官員報告了相關症狀，並尋求回美國治療，讓伯恩斯大為光火。此前伯恩斯一直認為“哈瓦那綜合徵”是由蓄意攻擊所致，再加上他的出訪安排一般非常緊密，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發動攻擊”，説明“襲擊者”很清楚美國官員訪問印度的行程。差點攻擊到自己頭上，你説他能不生氣嘛。
伯恩斯隨即宣佈將查明“哈瓦那綜合徵”的病因作為重中之重。7月，他還任命了參與過追查本·拉登的資深特工來領導調查工作組。
印度事件之後，美國政府顯然更加重視此事。據《華盛頓郵報》報道，9月24日，中情局將其駐維也納情報站的站長撤職。最近幾個月來，美國駐奧地利使館的“哈瓦那綜合徵”病例激增，約20名美國外交官及其子女受到影響。維也納的患者人數僅次於哈瓦那，成為“哈瓦那綜合徵”的新温牀。維也納情報站站長因沒有重視此事而備受批評，最終被免職。
順帶提一句，奧地利首都維也納又稱“間諜之都”，駐維也納情報站是中情局最重要的情報站之一。因此，該站長的撤職表明，中情局這次動了真格，要讓美國政府“警鐘長鳴”。
9月21日，美國國會眾議院以427票對0票通過了《哈瓦那法案》，授權政府機構向“哈瓦那綜合徵”患者提供補償，目前該法案已提交總統拜登批准。
一位中情局前情報官員表示，該法案的通過是“分水嶺時刻”，它標誌着美國政府基本承認這種“襲擊”是真實存在的。這位前情報官員在2017年出訪莫斯科後，出現頭痛等症狀因而被迫提前退休。
神秘怪病因何所致?
那麼這種神秘怪病到底是什麼?相關症狀的描述可謂亦真亦幻。患者表示他們先是會聽到奇怪的聲音，比如“蟬羣聲”、“嗡嗡聲”、“金屬磨削聲”或“刺耳的尖叫聲”，然後出現頭暈、噁心、耳朵疼等不適症狀。醫學專家們還研究了患者的大腦，確定大腦的損傷和爆炸衝擊波所致的損傷非常類似。
美國政府調查了近5年，但仍未確定病因，目前只有如下幾種理論。
第一，聲波攻擊。特朗普政府認為，美國外交官是受到了某種秘密武器的“攻擊”。美國國家科學院去年12月發佈的報告顯示，該病的罪魁禍首可能是“定向脈衝射頻能量”，這種射頻攻擊可能會改變大腦功能，但不會造成“嚴重的結構性損害”。美國認為攻擊的幕後黑手就是古巴，讓美古關係一度陷入冰點。美國驅逐了十多名在美的古巴外交官，召回了六成駐古巴外交人員，但並沒有給出指控的證據。
古巴政府駁斥了美國的指控。9月13日，古巴發佈了詳細的研究報告，指出秘密聲波武器的説法“毫無科學證據”。在哈瓦那並不存在已知的能量形式能有選擇性地造成腦損傷，而且相關的大多數症狀都能用疾病來解釋，所謂“綜合徵”是子虛烏有。古巴還指責了美國借衞生科學之名對其實施不公正的政治操弄。
美國駐古巴大使館 資料圖
第二種理論是羣體性心理疾病。有英國專家指出，病因最有可能是情緒創傷和恐懼。在古巴的美國外交官生活在充滿敵意的環境中，恐懼心理引發了所謂的症狀。再加上人們都害怕成為攻擊目標，在得知他人出現症狀後自己也開始感到不適。這種人人自危的緊張氛圍引發了羣體性心因性疾病。
第三，蟋蟀叫。2019年美國和英國科學家的研究認為，引發“哈瓦那綜合徵”的來源是一種印度短尾蟋蟀。科學家通過音頻對比，發現這種蟋蟀的叫聲與在哈瓦那收集到的錄音音頻極為相似，但美國政府並未承認這項調查結果。
美國中情局大樓 圖源:視覺中國
美國政府借炒作“哈瓦那綜合徵”來攻擊古巴，動機不難理解，畢竟污名化敵對國家是美國的“傳統藝能”。而現在“哈瓦那綜合徵”已經蔓延全世界，並不只存在於美國的敵對國家，這就有些令人迷惑了。難道真的有人有如此大的能量，滿世界攻擊美國外交官?
因此，有第四種理論認為，該病其實是由美國駐外使領館中的監聽裝置所產生的輻射引起。美國監聽他國已經是公開的秘密，連自己的盟友都不放過。今年6月，美國國家安全局被爆出曾利用與丹麥國防情報局的合作，監聽多名歐洲政要，包括德國總理默克爾，法國、挪威和瑞典的高級別官員等。對此，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回應道:“美國一直是公認的全球頭號竊密大户，其竊密手段五花八門，包括在美國近100所駐外使領館內安裝監聽設備對駐在國進行竊密等等。”
關於這種神秘怪病依然眾説紛紜，有網友説“自己每週一也會出現這種症狀”;也有人説“哈瓦那綜合徵”更像是虧心事做多了之後的“被害妄想症”。不管病因如何，這個病的名字是要改改了，叫“哈瓦那綜合徵”太污名化古巴了，改叫“美國使領館綜合徵”才更加準確。
編輯:楊萌
統籌:王紹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