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落了黃葉那是你疲倦的容顏

誰的青春已經荒蕪

誰的年華早已虛度

風吹落了黃葉

那是你疲倦的容顏

風吹落了黃葉那是你疲倦的容顏
好高好藍的天

我一天一天地數,秋雨,已經落了十三天。

十三天不長,十三天不短。十三天的秋雨下在山裏,一天比一天憂傷。

昨晚天氣預報,説即日天要放晴。於是,天還未亮,天空就撕開一道口子。

順着那道口子望去的人,發現,好高好藍的天——

這也讓多日埋首的人們,一抬頭就能照見,頭上那絲絲白髮。

風吹落了黃葉那是你疲倦的容顏
打穀聲

自從山裏也有了打穀機,就很難聽到手打穀子的聲音了。

但我此刻聽見了。

手打穀子,用木鬥。用木頭打穀子,我最喜歡欣賞那種節奏聲,有音樂美。但那是多年前。

此刻那打穀聲,從山谷裏傳來。雖然單調,但我也喜歡聽。

聽着聽着,我就用幾行詩句把它們收錄了下來。

現在,孩子們都還小。我要等他們長大了,等山裏的田地逐漸荒蕪的那天,我再朗誦給他們聽!

烏鴉叫

烏鴉拖着一小片黑夜,翻過山樑的那天,沒有叫。

烏鴉從山樑的那邊烏雲一樣覆蓋過來時,沒有叫。

可是今天,烏鴉,藉助內心的一片空白,“哇”的一聲説出了自己的想法。

山樑上,立刻留下了兩滴墨跡——

一滴悲涼。

一滴傷痛。

孰輕孰重

當向日葵,最後一次扭過脖子望了一眼,然後低頭。

當辣椒們,雙臂交叉,舉起紅燈籠,為你指路。

當玉米林突然變成啞巴,只讓出胸前的口袋,裝滿來日的火種。

當稻子們一夜間就想通了,平靜而謙卑地,彼此相互彎腰。

當秋風吹過大地,把萬物的濤聲撿起,重又揣入各自的內心……哦,這世界——

孰輕孰重?全憑自己的掂量!

風吹落了黃葉那是你疲倦的容顏
風清掃着我的內心

風清掃着我的內心……

一段時間以來,我的心上佈滿了灰塵,淤積着太多的枯敗。

這是秋天,萬物開始交出自己,我也試圖重新盤點——

以清空的形式坦露靈魂!

風,一遍遍地掃過來,撿起了一些,當然,也放下一些。

風,從左往右掃的那陣子,我的身體不得不以傾斜的方式去接受;從外向內掃的那陣子,我始終在忍住——

忍住一個憋了太久的詞。

但它最終還是脱口而出,然後落地生根。

哦風,一遍遍地清掃我的內心。直到有一天,風在風中走失了自我。

收割後的土地

突然就空了,我有些接受不了。你的背影還隱約可見——

風吹落了黃葉那是你疲倦的容顏
我想呼喚,但我忍住了。

由此我必須清醒:今天從腳下丟失的,明天再從眼前找回來。

我知道,我此刻的模樣就像一塊傷疤被你揭開,露出生活的原形。

其實,所謂時光,不就在這種往復中,空了,滿了。滿了,空了。

哦我突然就空了,我能接受。你呢?

(文/圖:張耀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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