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去過美國的同學,一定都會被他們的愛國主義教育所震撼到。
每一所小學,小學生在上課之前都要對國旗發誓效忠美國。郊區的別墅前,家家户户都喜歡掛上美國國旗。任何一場體育比賽,在開賽前都要萬人合唱國歌,唱歌的時候還要把手放在心上,以表示尊重。
(圖源:the hill)
每逢節假日,大家穿着美國國旗顏色和樣式的各色衣服出來遊街,戰鬥機低空飛行引起一陣歡呼。你會覺得,這個世界上可能沒有比這些美國人愛國更狂熱的人羣了吧。
(圖源:YouTube)
然而,從前有多麼愛戴,現在就有多麼荒唐。
(圖:示威者點燃美國國旗,圖源:the hill)
美國遊行一個月後,人們已經把怒火指向了美國立國之根本,發誓要打破對這個建立在罪惡之上的國家的崇拜…
國歌、首都都要改?美國的國歌叫做《星條旗》,裏面最有名的一句歌詞大家可能有印象“勝利的星條旗將永遠飄揚,這自由的國土,是勇士的家鄉”
這首歌的歌詞原來是一首詩,作者為Francis Scott Key。他在1814年參加了美國與英國的一場戰爭,一天早晨,他透過敵軍的炮火煙霧看到仍然飄揚的美國國旗,於是詩興大發,寫下了這首傳唱至今的歌詞。
(圖源:smithonian)
現在的問題是,這位作者其實是一個記錄在案的種族主義者。他是奴隸主,奴役過無數黑奴。並且他還説過“黑人是和白人不一樣的劣等人”這樣的話,要求把獲得自由的黑奴都送回非洲去。Key在擔任律師的時候,還和廢奴主義者對簿公堂。
(圖源:smithonian)
上週,舊金山的抗議者就推翻了美國國歌作曲家的雕像。隨後,紐約市的城市表演藝術學校一名黑人女學生拒絕在畢業典禮上演唱國旗。她對華爾街日報説:在現在這個情況下,如果我唱了國歌,我就是在支持這個欺壓我族人的體制。
改國歌的想法最初由美國的黑人歷史學家Daniel Walker提出。他説“我們每次唱響美國國歌,都是在慶祝這個作者(和他的種族歧視行為)”
(圖:作詞家的雕像被毀壞,圖源:sfchronicle)
至於改成什麼,這位歷史學家也給出了答案?約翰列儂的《想象》,這首歌大家應該多多少少聽到過,唱的是世界和平。“想象一下所有的人們,分享着同一個地球。”
不過《想象》的演唱者列儂是個英國人,美國人恐怕接受不了…
接下來要改的,是美國的首都,美國首都全稱為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華盛頓是美國開國總統,哥倫比亞是指“發現”美洲的哥倫布。
顯然,這哥倆都很有問題。
哥倫布作為“發現”美洲的航海家,很長時間裏面都是美國精神的代言人,美國叫做“哥倫比亞”的東西數不勝數。
(圖:哥倫比亞影業)
(圖:哥倫比亞大學)
然而,隨着抗議運動的愈演愈烈,很多人把目光放在了哥倫布奴役美洲土著人民的歷史上。哥倫布不但是最早在歐洲踐行種族主義的人,並且他帶回歐洲的知識開啓了白人奴役美洲和非洲人的苦難史。
這樣一個罪孽深重的人,作為美國首都的名字,實在有些不合適。
(圖源:history today)
昨天,美國眾議院提出了一項決議:改哥倫比亞特區(District of Columbia)這個名字為“道格拉斯邦Douglass Commonwealth”。
這樣,改完名字之後的首都就還可以被縮寫成D.C.,你要是不喜歡新名字,還可以假裝這個名字沒有改。
(圖:華盛頓特區)
道格拉斯是美國曆史上有名的黑人民權運動家,是最先為黑人權益戰鬥的黑人。
(圖:道格拉斯)
至於大奴隸主華盛頓,民主黨似乎還沒有把它移除首都名字的計劃。畢竟飯還是要一口一口吃…
但按照這個事情的走向,説不定華盛頓的名字早晚也要被摘走。
畢竟一個18世紀的歷史人物,肯定不符合21世紀的價值觀。華盛頓和他的同輩人一樣,也奴役黑奴,也是個種族歧視者。美國憲法規定黑人不算人,他也沒有提出過什麼反對…
(圖源:history.com)
幸好“美利堅America”這個名字最初的主人,意大利人亞美利哥·韋斯普奇沒有養過黑奴,美國暫時還不用改自己的名字。
不過現在想想,用一個歐洲人的名字來命名美洲大陸,本身是不是也有點帝國主義的味道呢?
自我審查席捲全美不只是國歌和首都,過去幾周來,美國全國都陷入了無盡的自我審查當中。
美國著名的糖漿品牌Aunt Jemima 宣佈,為了符合新時代的種族平等精神,他們決定改名、換標識了。原來的標識是一個黑人大媽的樣子,Aunt Jemima也就是“Jemima阿姨”
這對全美都是很大的震動,因為這個牌子實在太久了,大家提到糖漿就想到Aunt Jemima。
然而,現在很多人開始認為,Jemima阿姨這個形象,有美國女黑奴的嫌疑。美國以前還蓄奴的時候,很多女黑奴從事不了重活,就幹保姆、廚師這樣的工作…
(圖源:shutterstock)
更讓人驚訝的是,連中國的黑人牙膏也要改名了。
黑人牙膏是純正中國產品,1933年在上海成立。這裏不得不提一下,從成立之初的產品設計來看,的確有點種族歧視的嫌疑。產品裏面的黑人是那種非常種族定式化的黑人形象。
當然,隨着時間的推移,黑人牙膏裏面的黑人形象已經不再是黑人的樣子,而轉為了一個看不出種族的模糊化形象。
1985年,高露潔收購了黑人牙膏50%的股份。上週,高露潔就傳出了正在考慮黑人牙膏改名的事宜…
不過最讓人覺得震驚的,是耶魯大學這個名字,也不政治正確了。
在推特上,“封殺耶魯”竄上了熱搜。
“我要求國會取締耶魯、喬治城、布朗大學這樣的學校的教學資格,因為他們都是由奴隸主建立的”
就像這條推特所説的那樣,耶魯大學的捐助人,也就是名字的來源Elihu Yale參與過奴隸買賣。
最初提出封殺耶魯的,其實是美國的保守派人士。他們的出發點是“反串黑”,意思是如果你們激進派要封殺哥倫布和華盛頓,那麼耶魯也應該封殺。耶魯和這些人的罪孽一樣多。
結果沒想到,這個邏輯非但沒有讓激進派消停,反而實在給他們提供彈藥。説的太對了!耶魯也改名吧!
保守派:
對於最後封殺美國大學的做法,報姐有些想要補充。
Elihu Yale是個英國商人,報姐查了一下他的履歷,沒錯,他當時從屬的公司,就是英國的東印度公司。向中國倒賣鴉片的東印度公司。
(圖:東印度公司在印度的鴉片生產廠)
事實上,不只是耶魯,哈佛、耶魯、普林斯頓的校史,都和中國的鴉片貿易有關。雖然主導鴉片貿易的是英國,美國的不少商人也搭上了這趟順風車,在中國瘋狂斂財。
從中國流失的大量白銀來到美國,建造了一個又一個蓬勃發展的工業城市,建成了橫貫美國的鐵路,資助了他們的高等教育。美國最有名的羅斯福總統,祖父就是美國的“鴉片大王”。
(圖:靠鴉片錢建起來的麻省綜合醫院)
美國的財富,是建立在黑人的鮮血,和中國的國難之上的。
看到美國國內的“大清洗”愈演愈烈,從唯物主義史觀的角度看當然蠻滑稽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歷史侷限性,用現代的標準去給古人找茬,那當然能找到無數的問題。但那又怎麼樣呢,能進一步就有進一步的價值,我們紀念是紀念他們的精華,而不是糟粕。
這是對待歷史最基本的態度。
但如果你在中國的角度來看美國的“大清洗”,只能説我們沒有一點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