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金華12月9日電(奚金燕 斯多林)鐵路是串聯現代中國的一條重要線索。從哐當哐當的綠皮車,到越織越密的高鐵路網,中國鐵路的百年鉅變是如何發生的?
談及此,“老鐵路”人徐榮庭感觸頗深。1919年出生的他與鐵路打了一輩子交道,如今已102歲高壽,卻仍靈敏健談。在其娓娓道來中,一段見證百年中國鐵路和社會鉅變的故事穿越歷史煙波,徐徐鋪展。
徐榮庭講述當年鐵路故事。 斯多林 攝 “往昔”歷歷在目
徐榮庭1919年6月出生在寧波鄞州橫溪鎮,父親是個電氣工程師。1945年,他考入上海車務段任運轉車長。
“貨物列車最後面掛着一列守車,我的職責就是在守車上,每到一個車站,都要出來打信號,白天信號旗,晚上信號燈。列車的速度只有每小時三十公里,好像老牛拖車一樣的,當然在那時是很快的了。”老人回憶,當時從上海到常州167公里,中間的小站都要停車會讓,“哐當哐當要跑十七八個小時。”
當時徐榮庭自己帶菜帶米,列車到小站停下來,就去找水池洗菜洗米,然後在守車上燒飯燒菜,“那個時候條件真差,守車漏水,若是下雨,外面大雨裏面小雨。晚上沒有燈,我拿着行車日記,手臂夾着電筒,記錄列車經過車站的時間和情況。”
1957年,徐榮庭調到陸家浜當站長,他至今保留着當年十月三十一日發的《鐵路職工服務證》,他的服務證號是“上字第27275號”,單位“陸家浜站”,職名“站長”,服務證上有他的照片,端莊帥氣。
“1958年5月1日勞動節,我調到金華中心站。那時,金華到新安江的線路沒有信號,列車進站需要引導員引導進站。引導員跑到最外面的道岔一百米外的地方揮動信號旗或信號燈引導。後來從臂板信號機到色燈信號機再到現在的高鐵信號,設備越來越先進,變化太大了。”徐榮庭感嘆。
當時的金華站屬於二等站,徐榮庭任金華站技術室的技術員。到金華站後,除本站外,17箇中間站的技術工作都由徐榮庭負責管理。
“我每週只有一兩天在辦公室工作,大部分時間跑車站,在現場指導車站人員學習規章和制定安全措施。當時金華到新安江的支線,幾個車站的站長都是鐵道兵。轉到車站後,我就給他們講規章培訓,建立各種台帳。《鐵路技術管理規定》的條文,我基本都記在腦子裏。他們對我很尊重,知道我去車站都很高興,還會提醒食堂給我添幾個菜。”可見徐榮庭當年的工作非常負責。
1979年10月,徐榮庭退休。1982年,金華站成立退休職工管理委員會,他被回聘至退管會工作,一干就是17年。直到1999年,老伴生病需要照顧,他選擇回去陪伴妻子。
徐榮庭。 斯多林 攝 “鉅變”説也説不完
“我活了102歲,這一百年來,鐵路的變化可以説是鉅變。”徐榮庭説,新中國成立以前的鐵路可以用“黑、擠、亂、慢、髒”五個字來形容。過去的車廂是木板做的,粗糙漏水,一到晚上,車廂裏面沒有燈,漆黑一片。車廂內座位底下、過道全擠滿了人,連車頂上也是人。
“我1958年調到金華,那時鐵路已經有了變化,但還是比較落後。從金華到杭州的列車要開五六個小時,如果每個小站都要停,要十多小時才到達。”徐榮庭記憶猶新。
那時,金華站站房是磚瓦結構,車站只有七八條股道,列車是蒸汽機車,到金華站全部要更換機車並加水,道岔都要人工扳動,遇到聯動道岔,要用全身力氣才能扳動。列車停站,列檢員會拿着一把小榔頭,咚咚敲打車輪,還用手背摸摸輪軸,主要是檢查輪軸會不會斷裂等。
那時的巡道工,無論白天黑夜,無論颳風下雪,都要跑到股道上檢查線路,看看螺絲有沒有鬆動,路基有沒有變化。兩個巡道工從不同方向走到兩個車站之間要交接巡道路牌。徐榮庭還記得,過去的車票是小小一張卡片,一不小心丟失就沒有辦法補。
“再看看如今,車站站房功能多樣,高速動車組漂亮又舒適。我從金華出發,不到一個小時就到杭州了。進站還可以刷臉乘車,以前做夢都不會想到。”徐榮庭感慨萬千。
徐榮庭還了解到,現在鐵路道岔設備都是全自動,不需要扳道了。鐵路工務檢查線路、列車都有檢測儀,安全高效。而義烏,也從雞毛換糖的小縣城飛躍成為國際大商城。老人直言,種種鉅變説也説不完,他也相信將來還會有更多的變化,人們出行將更加方便快捷。(完)
【編輯:苑菁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