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美國國防部長埃斯帕為什麼不支持特朗普動用軍隊平亂?

由 南門語山 發佈於 綜合

非裔美國人弗洛伊德之死引發的示威遊行雖然已經趨於平息,但其造成的族羣對立和社會分裂才剛剛開始。
特朗普不但不反省執政得失,為這一悲劇的發生尋求解決方案,以平息民眾怒火、化解社會矛盾,防止類似的事件再次發生。
反而屢屢發出錯誤言論,在推特上稱呼抗議者為低等生物、失敗者、人渣和暴徒,還試圖動用國家軍隊去對付手無寸鐵的示威民眾。
這種簡單粗暴的執政風格,遭到了美國各界精英的普遍反對,甚至連軍方都拒絕執行特朗普的命令。
民眾在懷疑其執政能力的同時,也在懷疑其人格。作為這個星球上最強大國家的領導人,一再在重大原則問題上失策,導致民怨沸騰,特朗普究竟要將美國帶向何方?
要知道,特朗普是美國憲法規定的三軍統帥,是國家暴力機器的最高指揮者。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五角大樓拒絕服從特朗普的命令,意味着什麼?
身為美國總統,照説應該日理萬機,怎麼還有時間在一天之內狂發200條推文?
他被孤立了,還是在孤立別人?
如果是孤立別人,用得着一天之內狂發200條推文嗎?發推文不就是為了對外傳遞信息,謀求和解嗎?
既然是謀求和解,説明他被孤立了。
在動用國家軍隊對付手無寸鐵的示威民眾問題上特朗普被孤立了。
因此,當國防部長反對動用國家軍事力量平息國內示威遊行時,特朗普不得不做出妥協。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難道埃斯帕不怕被解職嗎?
這個問題還得從美軍的軍事指揮權説起。
美國是有反戰傳統的,這是很多人沒有想到的事情。美軍在全世界犯下了無數罪行,怎麼可能還反戰?這就是美軍為什麼要建立文官制度的根本原因。
為了避免戰爭,造成生靈塗炭,防止希特勒式的政治人物出現,美國的政治精英們在總結二戰慘痛教訓的基礎上,於1947年對國家軍隊的指揮權進行了調整。
設立了“國家軍事機構”和國防部長一職,防止國家軍隊的指揮權集中在一個人的手中,出現新的獨裁政府。國防部長與三軍部長平級,同屬內閣部成員。各軍種之間的關係仍由設有主席的參聯會進行協商,各軍種部擁有獨立指揮權。
隨着二戰後的獨立運動的興起,共產主義在第三世界的風起雲湧,特別是以蘇聯為中心的東歐社會主義陣營的建立。西方開始感受到了威脅和壓力,美國開始着手扶植歐洲,提出了馬歇爾計劃,建立北大西洋組織,開啓了冷戰模式。
同一年,美國頒佈了《國家安全法》,調整了軍事指揮機構,提高了國防部的權力。將陸、海、空三軍劃歸國防部長的統轄之下;同時設立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一職,各軍種保留有限的“作戰指揮權”和名義上的“行政獨立”。
這一調整的效果在朝鮮戰爭中得到檢驗,同時也暴露了不足。在美國決定介入越南戰爭之前,美國的政治精英決定對美國的軍事指揮系統再次進行調整,以適應新的戰爭環境的需要。
1958年美國製定了《國防改組法》,國防部長才算真正掌握了作戰指揮權。並且在經費支出,科研項目、裝備保障上有了更大的自主權。越戰的失敗給了美國沉重的打擊,反戰的呼聲漸高。
美元錨定石油後,美國對中東的重視被提高到生死存亡的高度,確保美國對石油生產國的控制和支配成為兩黨的共識。美國的戰略家開始制定肢解、分化、控制中東產油國的策略。
兩伊戰爭之後,美國的政治精英們認為輪到美國親自上場了。準備通過武力推翻薩達姆政權。
為了避免越戰悲劇的重現,美國的軍事指揮系統進行了新一輪改革。1986年頒佈了《國防法》,擴大了參聯會主席的權限。將制定軍事戰略、指導國防預算、制定作戰和聯合演習計劃等決策權劃歸參聯會主席,並擔任總統和國防部長的軍事顧問,但無權指揮軍隊。
這一指揮體系一直沿襲至今。
總統是最高統帥,由總統領導的國家安全委員會是最高決策機構。國防部是美軍的最高行政機構,國防部長由文官擔任,負責決策和拍板。
戰怎麼打,如果打,安排誰去打,由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決定,如果參聯會不拿出具體作戰方案,總統或國防部長的戰略意圖是無法實現的。因此,美軍能否參與國內平亂。實際權力掌握在殘聯會的將軍們手中,他們如果拒絕執行命令。誰也把他們沒有辦法。
美軍對外作戰的權力實際上掌握在參聯會主席、陸軍參謀長、空軍參謀長、海軍作戰部長和海軍陸戰隊司令這幾個人手中。
而這些人的部下三分之一是包括非裔美國人的少數族裔,讓他們去鎮壓非裔美國人示威遊行,這可能嗎?誰能保證這些裝備精良的士兵不會臨陣倒戈,將目標對準白宮。
6月1日,當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馬克.米利公開支持民眾自由表達權利的時候,特朗普動用軍隊解決示威遊行的路就被堵死了。
加上奧巴馬時期的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馬丁·登普西將軍以及軍中其他大佬的表態,埃斯帕和特朗普不得不做出妥協。
馬丁·登普西將軍表示:目前維持美國人民與軍方之間的“相互信任關係”至關重要,他警告説:如果我們失去美國人民的信任和信心,這將使維持(全部)志願軍變得更加困難。
這就是特朗普在動用軍隊平亂問題上被孤立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