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是農村人,從小在農村長大。在農村買東西不如城裏方便,因此農村一直就有各種各樣的流動小販,銷售各樣商品,提供各種服務。這種商販過去有很多,現在其實也有不少。有一些隨着時間的流逝,逐漸被市場淘汰,比如過去農村的補碗匠、修鍋匠、剃頭挑子等,但也有很多直到現在依然在農村長盛不衰。前幾天筆者回到農村老家,晌午頭的就聽到街上有熟悉的吆喝聲“收頭髮,收長頭髮”,這是來收購女士長頭髮的小販。這種收購頭髮的販子,在一二十年前,筆者還小的時候,就在農村經常出現。筆者家裏人以及村裏左右鄰居,都有人曾經賣掉過頭髮。
過去女孩都習慣留長頭髮,家裏人也不願意自家女孩頭髮很短,就像“假小子”一樣,因此過去農村的長髮女孩特別多。有時候家裏缺錢,父母就會跟孩子商量,遇到來收頭髮的販子,就把頭髮剪下來賣掉,給孩子添一身新衣服或者交學費。小販到村子裏,不僅吆喝,遇到頭髮長的,還會主動打招呼,問賣不賣頭髮,村裏的婦女很快就會聚過來,七嘴八舌地搞價,希望能幫忙抬下價。最後雙方感覺價錢合適,小販就會化身理髮師,剪掉女孩留了很久的長髮。
小販收的頭髮,肯定是越長越值錢,有的女孩的頭髮辮子都快到腰了,還很濃密,賣掉的話能賣好幾百塊錢,這在過去不是一個小數目了。有的女孩就不斷留長了賣,賣掉之後再接着留,隔一段時間賣掉一次,也能多少賺點錢。以前農村人不懂,這頭髮有啥用呢?去理髮店剪頭髮,不都是直接剪掉扔了,有誰會往家裏帶呢?為啥小販願意花高價買長頭髮呢?他們買了之後,到底靠啥賺錢呢?最初時,有人問小販收購頭髮有啥用,有的小販三緘其口,不願多説,有的小販被問多了,就説是做醬油的。筆者因此小時候都不敢吃醬油,家裏做飯放醬油了就不想吃。
高價收購的頭髮,真的是用來做醬油的嗎?筆者以為不然,這極有可能只是小販的搪塞之詞,他們不願意説出真實的用途,怕別人發現了搶他們的生意而已。要知道醬油價格多便宜,而頭髮那麼少一點,就算很長但也不重,就值幾百塊錢,能做多少醬油?再説,醬油都是用黃豆等糧食釀造再發酵而成的,不可能用什麼頭髮。那麼,收購而來的頭髮,真正的用途是啥呢?筆者查詢後發現,其實其用途還是“頭髮”,不過是經過再加工,製成假髮套,然後再銷售,大多數都是出口國外,賣到世界各地。
筆者老家村子在河南漯河,緊挨着許昌,而許昌就有世界上最大的假髮生產企業,其生產、出口假髮已經有幾十年的時間了。並且,在這個企業發展壯大之前,已經有人開始用真頭髮來生產假髮了。因此,從過去到現在,收購的長頭髮,基本都只有一個用途,那就是生產假髮。所謂最好的“假”就是真,雖然現在科技發達、材料先進,但生產各種假髮最好的材料還是真頭髮。工廠把收購來的真頭髮進行消毒、染髮、編織等工序,就加工成足以以假亂真的假髮。加工好的假髮,價值昂貴,在網上也有銷售,隨便一個短直髮齊斜劉海全真人發頭套,就能賣到2500多塊錢。如果是出口到歐美髮達國家的,那價格只會更貴。
由此可見,假髮生意相當賺錢,因此做假髮的最好原材料,真人真頭髮價格也就一直不低了。而小販看似高價收購的長頭髮,一轉手賣到工廠裏,可能就能翻一倍,利潤可想而知。也正是因為賺錢,並且沒有什麼門檻,誰都可以幹,因此一些小販在別人問收頭髮有啥用的時候,才拿做醬油來“忽悠”人。瞭解了這些,心裏算是有底了,以後吃醬油就不用再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