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安省媽媽Giovanna Ippolito在分娩16年之後發現,有一根長達5釐米的針頭遺留在了自己的脊椎裏。而專家稱,由於加拿大醫療事故堆積如山,很可能無人對此承擔責任。
圖源:Giovanna Ippolito
兩年前,Giovanna Ippolito發現自己莫名出現肩膀疼和右腿無力,她以為只是因為自己歲數大了。直到2018年10月的一天,Giovanna Ippolito拍了一個X光,竟然發現一根5釐米長的針斷裂在她的脊椎裏。
“在X光片上看到一根伸出來的針頭時,我想吐……更驚悚的是,它此刻就在我的脊椎裏。”
這根針頭具體是在什麼時候落在她脊椎裏的目前還不清楚,但Giovanna Ippolito説,她只有兩次向背部注射過東西——2002年兒子出生和2004年女兒出生時。
Giovanna Ippolito認為,應該是自己在里士滿希爾醫院(Richmond Hill Hospital)生孩子做脊柱傳導阻滯或硬膜外麻醉時,針頭斷在她脊椎裏了。
她現在正設法追究醫院的責任,但專家表示,加拿大現存醫療體系中意外事故堆積如山,很可能沒有人會為此承擔責任。
兩年來,Giovanna Ippolito的症狀越來越糟;而她的醫生則稱,無法將她的疼痛直接歸因於針頭。
更糟心的是,這根針頭又取不出來。醫生説,針頭的位置以及針頭周圍長出的疤痕組織讓移除針頭變得十分危險。
Giovanna Ippolito展示她注射所用的針頭全貌
圖源:Giovanna Ippolito
2019年1月,醫院給了她一張174頁的患者病歷,裏面全是醫學術語和難以辨認的手寫筆記;最終告訴她醫院沒有針頭斷裂的記錄,所以醫院什麼也做不了。
有可能針頭是被不小心被落下的,沒有人發現。但如果醫務人員發現針頭丟了一半,而在Giovanna Ippolito的醫療記錄裏又隻字不提,那事情可就惡劣了。
參與Giovanna Ippolito分娩的麻醉師一共有三名,目前還不清楚究竟該由誰負責。也就是説,現行制度下很難讓任何人承擔責任。
醫院表示,經調查後認為該病例滿足所有“法律要求”,並且因為是針對醫療事故的投訴,“處理過程包含了病例審查,以及與患者、家庭成員和醫護人員的公開討論。”
而Giovanna Ippolito卻表示,這不是她的真實經歷。三位麻醉師中至少有一位沒有接受過任何詢問,另外兩名也沒有回覆郵件。
Giovanna Ippolito還諮詢了一名律師,但律師告訴她,對簿公堂沒有任何意義。
在2015-2019年度,提起醫療事故訴訟的患者中,只有1%在法庭上獲勝。據加拿大醫療保護協會年度報告顯示,36%的案件在庭外和解,一半以上(57%)被撤銷、中止或放棄。
加拿大醫療保護協會主要為醫生提供辯護資金,這筆錢主要來自各省和地區的納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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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Sloan Mandel透露,大多數案件甚至沒有上法庭。“這是不公平的……患者需要與加拿大醫療保護協會這個團體作鬥爭,而他們為打這種官司有數十億的撥款。”
非營利性組織加拿大健康信息研究所(Canadian Institute for Health Information)透露,在2018-2019年度,有超過132,000名患者遭受了某種醫療傷害,甚至嚴重到需要入院治療,而這些本都是可以避免的。
而在法國、新西蘭等一些國家,都設有一種針對病患的“不追責補償系統”。
哈利法克斯達爾豪西大學(Dalhousie University)健康法教授Elaine Gibson表示,這個系統的好處是,不必將醫生告上法庭,就可以迅速、公平地為患者補償。
Elaine Gibson指出,在不追責賠償制度中,受到傷害的患者更有可能獲得公平對待。這個想法已經提出,但加拿大並未實施。
Elaine Gibson
圖源:Elaine Gibson
加拿大多數省和地方政府都不考慮實施不追責賠償制度。
安大略省表示,已聘請前大法官Stephen Goudge於2017年調查安省醫療責任制度。結論是,目前基於過錯的制度,能夠提供公平合理的補償。
魁北克醫生曾在2019年9月發聲支持不追責賠償制度,但魁省衞生部表示至今無果。
隨着越來越少的患者向醫生起訴,贏得醫療事故訴訟的比例也在下降。
Giovanna Ippolito表示對自己的未來充滿擔憂。她説,每一次的疼痛都在提醒她,針在那兒,卻不能拔掉。
“五年後會是什麼樣?問責制在哪裏?”Giovanna Ippolito説,“但我絕不會不戰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