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後默克爾時代 德媒反思:德美關係將何去何從?

由 公羊淑軍 發佈於 綜合

中新網10月18日電 據德國之聲中文網報道,隨着美國重新考慮其角色並建立新的聯盟,無論德國政府組閣談判結果如何,新一屆德國政府都要做出相應調整。

當地時間8月16日,等待撤離的人羣聚集在阿富汗機場。

美國面臨“價值觀危機”

8月31日美國在阿富汗的軍事任務正式結束後,美國總統拜登向美國國民發表講話説,撤軍的決定不僅關乎阿富汗,也將“結束通過大規模軍事行動重塑其他國家的時代”。

報道指出,這相當於對美國在世界上的作用進行了重新評估。跨大西洋智庫德國馬歇爾基金會(GMF)的民主倡議負責人卡茨認為,鑑於這樣的新優先事項,再把美國視為“世界警察”就已經不合適了,“因為美國目前在全球的參與,實際上聚焦在美國和其政府以及合作伙伴認為最重要的問題上。”

阿富汗人試圖逃離自己國家的恐慌畫面,在美國引發了一場關於美國在世界上未來角色的討論。美國媒體將阿富汗與越南相提並論,使許多人懷疑阿富汗撤軍是否會導致美國外交政策的類似退縮。

政治風險諮詢公司歐亞集團的創始人布雷默評論道:“過去50年裏,世界一直依賴最強大國家的領導水平,但現在越來越難以依賴”。他補充説,美國在冷戰期間和911事件後扮演的角色,不再得到足夠多的美國民眾的支持。

布雷默還認為,美國與其他國家的聯盟,將越來越多地基於共同價值觀之外的其他利益。在布雷默看來,不是軍事或經濟力量的削弱在推動外交政策的變化,而是他們曾經認為自己在全球範圍內捍衞的價值觀的危機。

根據2021年6月的皮尤民意調查,57%的美國人認為,美國的民主“曾經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但近年來已經不是了”。還有23%的人甚至認為,“美國從來都不是一個好榜樣”。

“美國有越來越多的選民認為,這些希望改造社會的戰爭並不受歡迎”,大西洋理事會高級研究員馬魯西奇説:“在阿富汗之後,大規模塑造國家的行動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可能會影響一代人。”

卡茨認為,從阿富汗撤軍提供了一個機會,美國可以轉移戰略重點,更多地關注“對抗俄羅斯”和現有民主國家倒退等問題。

德國總理默克爾。中新社記者 彭大偉 攝

歐盟“須在沒有美國的情況下行動”

與此同時,在大西洋的另一邊,針對美國的國際角色變得更加有限,歐洲領導人正在評估由此帶來的影響。里根斯堡大學國際關係學教授比爾林介紹:“包括德國人在內的歐洲人再次意識到,他們對美國的依賴性有多大。”

這種意識,使歐盟內部加強軍事合作的呼聲再次高漲。“作為一個全球經濟和民主聯盟,我們無法在沒有援助的情況下,確保我們的公民和那些因為幫助我們而受到威脅的人安全撤離,歐洲能滿足於這種現狀嗎?” 歐洲理事會主席米歇爾9月1日在斯洛文尼亞舉行的戰略論壇開幕式上發問。

在《紐約時報》的一篇評論文章中,歐盟外交和安全政策高級代表博雷利呼籲加強安全能力的投資。“(阿富汗)撤軍的時間和性質是由華盛頓確定的。我們歐洲人發現自己——不僅在撤離喀布爾機場一事上,而且更廣泛地——取決於美國的決定,”他寫道。

德國基民盟的領導人拉舍特在接受《法蘭克福匯報》採訪時也説:“歐盟必須能夠在沒有美國夥伴的情況下采取行動”。

在歐盟框架內加強軍事合作的概念並不新鮮,但也沒有取得廣泛的成功。歐盟保持着大約1500人的快速反應部隊,但他們沒有被派往活躍的衝突地區,也沒有被用來解決重大危機。 現在,新的軍事合作計劃再次被提上日程。

總部設在倫敦的國際戰略研究所的格里希認為,阿富汗事件後,這種對聯合軍事能力的投資至關重要——但需要一定的條件,“如果沒有德國的一大貢獻,則無法實現。”

美國、英國和澳大利亞宣佈了一項新的印太安全協議,這使外界對美國在歐洲的外交政策的未來更加擔憂。澳大利亞由此取消了與法國簽訂的價值660億澳元的12艘柴油潛艇合同,轉而向美國購買核潛艇。

法國外交部長勒德里昂稱此舉為“背後捅刀子”,並將拜登的做法描述為“不發推文的特朗普”。而且,法國是在這項交易被公開的幾個小時前才得到通知的。分析家巴爾金指出,“在經歷阿富汗的尷尬之後,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高層急於為拜登帶來一場大勝”,因此很少考慮到這可能會對其他盟友產生的影響。

這給柏林敲響了警鐘。“這一決定的產生方式無疑是令人警醒的,沒有事先與受影響最大的國家進行任何協商”,德國外交部長馬斯向德國之聲坦言:“每個國家都在自問:如果這事發生在我們身上怎麼辦?”

馬斯説,很明顯,美國希望更多地參與印太地區,減少在其他地區的參與,“這不禁給歐盟提出了一個問題:那我們的參與呢?”

資料圖:美國總統拜登。

美德關係隨時間變化

在德美軍目前規模為約36000人。拜登上台後,推翻了美國前總統特朗普將其中12000名士兵部署到其他地方的計劃。今年4月,拜登政府還宣佈,計劃在德國增加約500名軍事人員。

不僅是美國,德國也受到了冷戰結束和基於價值觀的聯盟削弱的影響。

未來,無論德國政府的組閣結果如何,都必須迅速確定其優先事項。卡茨認為,隨着拜登政府對美國外交政策的重新調整,它一直在努力尋找能夠堅持到底的歐洲夥伴。

卡茨表示:“今年秋天,德國將有新的領導層,法國也即將舉行總統大選,英國仍處於脱歐後的狀態——所以現在很難找到那些與本屆政府步調一致的領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