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戰和王一博主演的古裝電視劇《陳情令》裏,江澄、魏無羨、藍忘機三人,一對漸漸走散分道揚鑣,一對歷經波折攜手並肩。江澄、魏無羨、藍忘機的關係走向,除了友誼因素,還有什麼深層原因嗎?這裏試着從法律的角度簡單進行分析。
情理法,是中國老百姓大到家國治理,小到為人處世的文化規則。“何謂人情?喜怒哀懼喜惡欲,七者非學而能。”何謂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何謂法?“法,非從天下,非從地生,發於人間,合於人心而已。”江澄、魏無羨、藍忘機三人,正是情理法的縮影和代表。
江澄:情。核心價值取向:偏私、服從、和諧。強調個體義務,不關注相應的權利和需求。
魏無羨:理。核心價值取向:公平、正義、和諧,強調個體追求公認的價值目標,必要時做出讓渡和犧牲。
藍忘機:法。核心價值取向:正義、自在、平等,強調個體行為的規範,權利責任義務相統一。
魏無羨是江澄和藍忘機努力爭取的目標,江澄要他的友誼和陪伴,藍忘機要他的信任和依靠,魏無羨歷經兩世時光,最終放棄江澄靠近藍忘機。魏無羨和江澄曾經有共同的目標,但是兩個人的價值取向是背道而馳的。魏無羨和藍忘機因為有相同的追求,有共同的價值體系,所以他們志同道合同舟共濟。兄弟不及外人,這是魏無羨必然的選擇,也是江澄、魏無羨、藍忘機註定的結局。
情和理,有一個共同的價值取向是和諧,這是少年時期的魏無羨和江澄要好的重要條件。魏無羨的父親魏長澤曾經是蓮花塢家僕,是江楓眠的兄弟兼輔臣,魏長澤夫婦身故後,江楓眠四處尋找魏無羨並帶回蓮花塢撫養,視如己出。因為小狗被送走,江澄怨恨了一陣子,但是在師姐的感召下,江魏很快變成好朋友好兄弟,三姐弟共同度過了最為純真美好的時光。師姐反覆強調“我們三個才是最親的。”其實這就是一種家庭的和諧觀,不管是否有分歧有矛盾,也不管遇到再大的困難和危險,家人是最親近的,親情是不能淡化的,這也是魏無羨願意為蓮花塢犧牲的基礎。
因魏長澤的深厚友誼,也因魏無羨天資過人能力出眾,日後必定能成為蓮花塢的中流砥柱,所以江楓眠對他青眼有加,但虞夫人卻因藏色散人的緣故,一直責罵他。在奉行尊卑有序、等級差異的蓮花塢,少年時期的魏無羨面臨着尷尬的困局,他是家僕之子,與江澄是不是一個階層,是絕對不可能平等的,以後只有奉獻的責任義務,不能有自我的權利訴求。魏無羨本身卻是一個追求自在平等,公平公正的人,所以年少時期不涉及利益衝突,加上他自我調節能力較強,這種矛盾尚未顯現。但隨着時間推移,不論是否有蓮花塢大亂,是否剖丹,他必然是被犧牲掉的那一個。從後來在祠堂説的那些話,看得出他一直有這種感覺,只是他從來沒有説出來,默默地自我承受自我消化。
提起藍氏,很多人覺得古板無趣,我卻是最喜歡藍氏的,藍氏有其他仙門百家所沒有的理念:平等和公平,這一點和魏無羨的追求是高度一致的。
藍氏三千條家規和抹額,都是對一個人思想和行為的約束,只有思想的全面提升和行為上的嚴格自律,才是一個合格的公民。三千家規不就像各類法條嗎?掌罰使不就是法官嗎?看似嚴苛的條條框框,本質是追求權利義務統一,沒有人有法外特權。價值取向是家規面前人人平等,追求公平正義,卻極其尊重個體差異,在品行端正的前提下,鼓勵藍氏子弟的多樣化個性化發展。
魏無羨來到雲深不知處,那簡直是如魚得水,如鳥歸林。藍氏從不因出身判定一個人,魏無羨不需要考慮階層等級,不需要壓抑天性貶低自我,他可以恣意揮灑天資,隨心呼朋喚友,徹底釋放天性,他獲得了真正的尊嚴與驕傲。魏無羨對藍忘機的欣賞,除了顏值和才華,更重要的是藍忘機是藍氏傑出的代表,他認可藍氏的環境,認同藍氏的價值理念,也必然會和藍氏的人交朋友。
魏無羨和藍忘機一動一靜,一冷一熱,卻碰撞出最耀眼的光芒。寒潭洞中,魏無羨和藍忘機在價值追求上實現互通共鳴;月下放燈後,二人的價值目標已經實現了高度一致。魏無羨追着藍忘機踏上尋蔭鐵的冒險旅程,魏無羨會忍不住地秀,在眾人面前説“我和藍湛也是志同道合才結伴夜獵的”。睡在房頂説“清河的瓦片比姑蘇的糙~”少年的友誼,一瞬間就是永遠。
江澄較早察覺魏無羨和藍忘機的友誼,一開始就是不甘與敵視的。魏無羨對他總是耀武揚威,互懟互損的嘴臉,但面對藍忘機卻不一樣,魏無羨的雙標讓他感受到了隱約的危機。江澄會跟過去找魏無羨,也會酸溜溜地説:“有本事一輩子別回蓮花塢!”也許江澄永遠不會明白的是,兄弟不會陪你一輩子,因為兄弟和他不是同道人。
作者:隔世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