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説，狐狸精能變成人來迷惑人，但是它的尾巴卻沒法變，總有露出來的時候。所以，民間就有了一句諺語：“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尾巴的時候。”
把這話送給向影心，是再也合適不過的。她長得妖冶、漂亮，很迷人，但尾巴總露在外面，但與狐狸精不同的是，她從來不遮掩自己外露的尾巴，露了就露了，結果露久了，最終還是被如同狐狸精一般地對待了。
向影心和戴笠之間有啥事？嚴肅地説是不正當男女關係，遮掩一點的話叫情人關係。也就是説，戴笠實際上是把自己的情人送給自己的下屬當老婆了。一般人是做不出這種事的，戴笠不但做了，而且，考慮得非常周全：一、給下屬送老婆可以落個人情；二、同在一個單位，離得不遠，可以繼續與下屬的老婆保持關係；不管是下屬還是下屬的老婆，都是光棍一條，都需要有個家，成全了他們吧。
婚禮風風光光地進行了，從結婚的那一天起，向影心開始為毛人鳳生孩子，生育能力非常驚人，至1947年，已為毛人鳳生下了8個孩子。[i]如此密集的生產，至少從一個側面能説明向影心和毛人鳳是好好地過日子了，但事實是向影心還在這間隙要去戴笠那裏“彙報工作”，同時，與同單位一位處長打得火熱。
笑呵呵地，毛人鳳接受着向影心一個又一個的孩子，也容忍着向影心一次又一次去向戴局長彙報工作。多年以後，他曾向一個密友透露過自己的做官秘訣全在忍、等、狠三字。他在這三個字時看着向影心的尾巴，已經熟視無睹了。“人説毛人鳳像龜，取的就是他能屈能伸的性格。別人當眾搧他耳光，毛人鳳微笑自若，蔣介石脱下鞋幫往他臉上亂打，毛人鳳説這是領袖的愛戴，心字頭上一把刀，毛人鳳堅信忍能避禍，也能為升官發財鋪好路徑。”[ii]
當然，毛人鳳是等到了，但我們還是繞道先説向影心。
除了戴笠的情人、毛人鳳的妻子，更早的向影心是怎樣的？西安人，出生於一位醫者的家庭，從小讀文識字，算得上是個有錢人家的才女。漂亮，這裏不説了，後來發生的事情都能證明。向影心長大後，開始有人不斷前來提親，但她就是不嫁，要自己找。自己找就自己找吧，她卻為家人帶來了一位比自己的父親還大1歲的老團長。
算是有了個信息，家人管不了那麼多，只能聽天由命。向影心開始在胡逸發的跳板上起跳。那時軍官的太太們除了喝茶、打牌，還喜歡跳舞，向影心就此展開交際。戴笠搞特工，善於發現和利用漂亮女人。不久，向影心跌入戴笠的視線，也就是説她的起跳成功了，機會來了。
有一天，戴笠讓一個叫蔡孟堅的人及其老婆請向影心吃飯、玩牌，向影心赴約。進門，戴笠坐在那裏。蔡孟堅介紹説：“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戴雨農先生！”向影心上前嗲聲嗲氣地説：“久仰久仰！”戴笠掃了向影心一眼，看到的是低開領旗袍間半露的酥胸，以及在脆亮高跟鞋聲中的桃色紅唇和陣陣香氣，一步三搖地朝自己衝撞了過來。“漂亮啊！”戴笠心花怒放，順理成章地讓向影心坐在了自己的身邊。小動作的細節隨後發生，戴笠伸出腿勾住了向影心的腳，向影心感覺心裏踏實多了——一直要起跳的她，終於可以跳到戴笠那裏去了，飯後，他們就成了情人的關係。
殷汝耕的簡歷是這樣的：1883年生，浙江平陽人。抗戰期間，投靠日本，淪為漢奸，出任日本扶植的偽冀東防共自治政府主席。抗戰勝利後，被國民政府以漢奸罪逮捕。1947年12月1日被處決。戴笠想要除掉殷汝耕，就將向影心派去了。憑藉姿色，向影心很快讓殷汝耕圍着自己團團轉，成了殷汝耕的小老婆兼秘書。
戴笠覺得時機成熟，發來密令，讓向影心在殷汝耕的食物裏投毒，毒死殷汝耕。向影心照辦，為表示“夫妻恩愛”，親手為殷汝耕做了一碗麪。殷汝耕端起來吃，眼見要被毒死，卻被敲門聲搭救，放下飯碗與來訪之人談事，一談便是兩三個小時。結果，面裏有毒的事被發現，向影心被關了起來。結果的結果是，幾個月後，戴笠救出了向影心，送了她一個“裙帶花”的外號。
“裙帶花美小姐”很快被戴笠派上其他用場——中統的陳立夫、陳果夫兄弟一直讓戴笠很擔心，擔心他們在蔣介石面前取得“專寵”，冷落了自己。那麼，就讓向影心打入其內部吧。方法基本都一樣，先是讓向影心參加二陳組織的一些社交活動，無非是吃飯跳舞之類。向影心表現很不錯，沒用幾場舞會便拿下了陳立夫。陳果夫見哥哥找到漂亮女人，多少有些不甘心，主動和向影心套近乎。向影心求之不得，不費吹灰之力，又拿下了陳果夫。眼見着要一“鈎”雙魚，但二陳的一個下屬卻認出了向影心，戴笠趕忙讓向影心來了個“緊急撤退”。據説，二陳發現向影心不見蹤影后，嚇得頭上直冒冷汗——為此，他們險些丟掉身家性命。
向影心的風光到這兒基本結束，也就有了前面説到的她被嫁給毛人鳳的“好事”，但因“難忘”領導戴笠，讓毛人鳳最終給她攢了結結實實的一桌。
一個星期後，向影心被診斷為嚴重的精神病患者，進而被採取強化治療。她説：“這是個陰謀，我沒有精神病！”但醫生告訴她，一般精神病都説自己沒精神病。然後，她被送到青島郊區一個瘋人院接受全封閉治療，難以出院。新中國成立前，她被帶到了香港，仍然是個嚴重的精神病患者。民國的“裙帶花美小姐”就是這樣不得體地調零的。
毛人鳳忍到自己掌權時，向影心的結局只能讓人唏噓，整個過程都讓人不願去看，甚至是非常骯髒的交易。但據説，到了上世紀七十年代，作為“嚴重精神病患者”的向影心被康復，算是安度晚年了。而她與毛人鳳子女還不錯，最出名是毛俞南，曾擔任過惠普中國區的董事長。[iii]禍不及家人，幸事。
[ii] 張軍《軍統魔王毛人鳳》中國青年出版社，2012年10月1日；
[iii] 新華網《惠普設立中國區董事長一職：毛渝南出任》，2013-08-27。
本文配圖除向影心資料照外，其餘均為民國女特工影視劇照，與文無實質性關聯，感謝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