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也對俄羅斯“寡頭”資產下手，可行性多大？

【文/觀察者網 鞠峯】

俄烏軍事衝突全面爆發後，美西方一些國家在政治、文化、體育、藝術等領域的“國界”突然清晰了起來。俄羅斯“寡頭”成了官員之外的主要制裁對象：德國政府剛剛扣押了俄“寡頭”烏斯馬諾夫價值近6億美元的遊艇。

美國也對俄“寡頭”的資產“出手”了：美司法部昨天成立了一個特別行動小組，負責沒收他們的資產，該小組已經開始對其資產進行追蹤。然而，這麼做的可行性有多大？

美媒稱，只要能坐實俄羅斯“寡頭”從事犯罪活動，便可依據《民事資產沒收改革法》，對其財產進行凍結或沒收。

據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報道，拜登在3月1日發表任內首次國情諮文，大談俄羅斯局勢。他在演講中對俄“寡頭”喊話説，“我們將找到、扣押（seize）他們的遊艇、豪宅和私人飛機。”

“你們的不義之財，我們盯上了，”拜登話畢，現場兩黨議員均齊聲鼓掌。

俄羅斯“寡頭”烏斯馬諾夫的“迪巴爾”號遊艇 圖自社交媒體

次日，美國司法部便宣佈，成立一個特別行動小組，稱作“盜賊緝捕行動特別小組”（Task Force Klepto Capture），負責“從犯罪的俄羅斯‘寡頭’處沒收資產”。

該工作組的第一件工作，便是追蹤這些人的在美財產。

NBC稱，這件事費時費力，因為這些人通常通過各種方式洗錢，比如房地產、藝術品、珠寶、遊艇等。有關專家也説，“寡頭”們通常會註冊空殼公司，還可以鑽私募、奢侈品等的“空子”，來隱藏他們的真實身份。

一位前聯邦檢察官卡賽拉（Stefan Cassella）介紹，追蹤俄羅斯“寡頭”在海外銀行裏資產也非常難。

此外，如果追蹤到俄羅斯“寡頭”的資產，有什麼法理依據支持美政府進行沒收等操作嗎？

據NBC介紹，美國政府如果想沒收公民的財務，需要依據《民事資產沒收改革法》（Civil Asset Forfeiture Reform Act）。該法律起源於18世紀，當時，對於不繳納關税或進口税的外國船隻，美國政府將扣押其貨物。

1980年代，該法律被越來越多地用於打擊毒品執法，而且是打擊恐怖分子和逃犯的常用武器。

《民事資產沒收改革法》列出了一長串聯邦罪或涉外犯罪，並規定在這些情況下聯邦政府可以沒收罪犯的資產。這部法律成為州或地方政府增加收入的方式，但有批評者稱，執法機關會濫用該法律，從違法犯罪中盈利。

根據該法律，檢方可以凍結或扣押相關資產，但需要一個合理的依據標準，以及法院的執行令。如果資產被凍結或扣押，就意味着不能被出售，且美國公民不得與其進行有關交易。

檢方如果認為相關資產與非法活動有特定聯繫，就可能進行扣押，美國政府最終會獲得所有權。如果資產被扣押，原所有者可以通過上訴要求取回，這種情況下美國政府需要舉證該資產確實與犯罪行為有關。

前聯邦檢察官卡賽拉稱，如果是俄羅斯“寡頭”的資產，檢察官不需要提供證據證明其人或資產與烏克蘭衝突有直接關聯。“他們（檢察官）必須證明‘寡頭’們犯下的罪行，但不一定要是戰爭罪或者和烏克蘭有關，”卡賽拉説。

其實民事資產沒收並不是沒收俄羅斯“寡頭”的唯一途徑。如果能給他們定罪，那麼其財產可以在刑事審判階段被扣押——但是這種方法比民事資產沒收更難，因為這需要讓他們們坐在美國法庭的審判席上。

此前，美國政府也曾沒收其他國家領導人或商業人士的資產。

例如，現任赤道幾內亞副總統特奧多羅·曼格被指控在2011年擔任該國農林部長時，通過腐敗和洗錢積累了超過3億美元，美聯邦檢察官稱這些行為也違反了美國法律。美國司法部將曼格告上法庭，最終雙方達成和解，但曼格曾花3000萬美元購置的一套加州豪宅、法拉利和他收藏的多件邁克爾·傑克遜生前的物品都被拍賣。曼格還支付了超過1000萬美元的和解金，被美國政府沒收。

俄烏軍事衝突全面爆發後，美西方一些國家對俄羅斯進行了方方面面的制裁。事實上，已經有其他國家政府對俄羅斯“寡頭”的個人財產下手。

俄羅斯億萬富翁阿利舍爾·烏斯馬諾夫（Alisher Usmanov）於2月28日被歐盟列入制裁名單之中，兩天後，美國《福布斯》雜誌從遊艇行業的三個消息人士處獲悉，這位俄羅斯富豪最珍愛的一艘遊艇——價值近6億美元、長150多米的“迪巴爾”號已被德國北部城市漢堡當局查扣。

據路透社報道，英國政府也宣佈，正在考慮扣押（seize）受制裁的俄羅斯“寡頭”的財產。

此外，在英超聯賽中，另一位俄羅斯億萬富豪也陷入輿論旋渦中。在英國國內，很多人呼籲對英超豪門切爾西俱樂部的老闆、羅曼·阿布拉莫維奇（Roman Abramovich）進行制裁，甚至有人建議政府直接沒收阿布在英國的資產，包括切爾西俱樂部。

當地時間3月2日晚間，阿布拉莫維奇通過切爾西俱樂部官網發佈聲明稱，他作出了出售切爾西俱樂部的決定，並相信這符合俱樂部、球迷、員工以及俱樂部贊助商和合作夥伴的最佳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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