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個假期回不去了。”五一期間,青島大學美術學院的一間教室還亮着燈,大哥和凱迪在為自己的畢業設計忙碌。五一假期的到來,宣告大四的最後一學期已經過半。大哥和凱迪想利用這個假期早點完成畢業設計早去實習。一個星期後,導師斃掉了他們的設計作品。
進入大四,寬鬆的學習氛圍讓很多人都沒了動力。青島大學美術學院,畢業設計定稿有一段日子了,畫室裏卻鮮有人開始動工,大部分人百無聊賴地找出各種理由,就是不願意動手。
自習教室對面樓的走廊上,一對情侶正在打鬧。高校裏,如膠似漆的情侶隨處可見,她們享受着大學裏的日子帶來的幸福,大多不願意去想,畢業那天,自己會不會與大多數戀人一樣,勞燕分飛。
洗漱間裏的惡作劇幾乎每晚都在宿舍裏上演。正是這些簡單卻快樂的日子,定格成青春,定格成人生中最美好的四年。
不熄燈不斷電的大四宿舍,晚上非常嘈雜。雖然學校明令禁止私自拉簾,但凌晨1點,同寢室的室友還沒有熄燈的意思,田凱和小八隻能拉上簾子睡覺。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409宿舍煙灰缸裏的煙蒂越來越多,聚餐卻越來越少。寒假歸來,宿舍裏的第一次聚會人沒來齊,室友們有的提前工作,有的搬出去租房,剩下幾個百無聊賴的難兄難弟,成天在尼古丁裏悶着。
畢業季的緊張氛圍,從年初的幾場校園招聘會開始。2015年高校畢業生預計將達749萬。經歷過一場場招聘會後,畢業生真正感受到這個數字背後的意義,和隨之而來的壓力。3月17日,萬達集團的專場招聘會在青島大學的劇院召開,不少外校甚至是外地的學生專程趕來參加這場招聘會。
青島大學宿舍樓下的宣傳欄被公考講座海報貼得滿滿的。儘管這些年公務員離職熱引發了社會關注,但對公務員職位“鐵飯碗”、“穩定”的印象,還是幽幽地吸引着大批高校畢業生。413宿舍的佳哥為了上公考補習班,已花去萬元。
除了公考,考研已成為眾多大學生的必修課。2015年,研究生報考人數達164.9萬。在本科生過剩的今天,讀研被本科生看作是提高自己未來生活質量的捷徑。幾個月前,研究生初試已經考完,教學樓的走廊裏兩名學生正在準備考研複試,接來下這關並不輕鬆。
另一部分急於走上社會的畢業生,早早開始了實習計劃。4月2日,二哥(右)打工的公關公司週六需要兼職迎賓,小鑫(中)和環哥(左)在學校待著無聊,便被二哥拉着一起去做兼職。臨近畢業,這也是小鑫最後一次去做兼職,哥幾個開始走上正式應聘的道路。
有許多畢業生在離校前就找到了一份工作,他們西裝革履,在擁擠的公車上倚在把手上小憩,感受着忙碌和辛苦。冠林(男、中)在青島市內的一家公司做室內設計,月薪5000元,每天他要花3小時在路上奔波。5月30日晚上8點,冠林還被堵在返回宿舍的路上。
宿舍裏,一個猝不及防的面試電話,讓老商匆忙地穿上鞋飛奔出去接聽,回來才發現皮鞋和拖鞋穿混了,引燃了整個宿舍的笑聲。臨近畢業,因為面試的需要,幾乎每人的牀下都多出一雙皮鞋。
大家開始掐指算起室友們聚餐的次數。飯桌上,坤哥點了一顆煙。雖然大家還是説説笑笑,但氣氛被煙圈燻出莫名的傷感。幾天前,坤哥和女朋友在外面租了房子,在校的最後一個學期,坤哥突然冒出個想法——去日本讀研。坤哥算是個行動派,突然的,他開始每天學起日語。
晚上8點,在宿舍裏踱步的環哥糾結着是留在學校還是回家。大四階段的課程安排非常寬鬆,呆在學校實在無聊,但回家就要去父母安排的公司上班,環哥知道未來不可避免地要工作,但他不想讓這一切來得太快。
凌晨1點,老商在牀上玩手機,電腦中傳出一段電影對白:“青春嘛,就是昏睡……”大學期間,老商一直在外兼職。大四的最後時候,他辭掉所有的兼職,每天在宿舍上網,或是出去和朋友們通宵打牌。也許是老商突然悟到青春的“真諦”,想趕緊抓住青春的尾巴。
倩倩(左)和阿偉在畢業前從宿舍搬出去,租住在一起,房租2萬7一年。兩人走在一起有兩年多,臨近畢業時兩人心裏百感交集……為了讓這份愛情繼續下去,阿偉打算留在青島,他開始到處找工作。最近,阿偉在一個賣珠寶的公司裏運營公眾號。
散夥飯上有人哭泣,大聲的哭泣……大家認定,可以感慨,不許感傷!在飯桌上哭泣的老孟,大叫着告訴我們:“我們的大學結束了!!!”
氣氛在KTV裏延續。在音響的轟炸下,情緒開始變得燥熱。《十年》、《死了都要愛》、《老男孩》的旋律演已變成嘶吼,青春在這裏上演最後的瘋狂。歌聲裏包含了失戀的傷痛;包含了對四年生活的宣泄;包含了因夢想未達的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