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巴吉特知道這是到了他需要離開美國的時刻:當他在俄亥俄州辛辛那提的一家便利店開車時,一位美國警察將他攔截下來,因為當地發生過一起搶劫案,他符合店員的描述:一個黑人。
奧昆尼·坎本知道這是到了他想離開美國的時刻:當他在密歇根州芝加哥被逮捕時,因為他被美國警察指控在其汽車座位下面藏着一把裝滿子彈的槍支。他確實有槍,但卻沒有子彈上膛,他在城郊兒童户外技能訓練營的教學中需要使用槍支,坎本擁有美國合法的持槍許可證,實際上,這把槍支被安全地放在汽車的後備箱裏。蒂法妮·德雷頓知道這是到了她想離開美國的時刻:她的家人一直都只能在新澤西州租房,她覺得他們在美國註定只能居無定所,他們根本不可能實現美國夢。
目前,巴吉特生活在德國,坎本生活在加納,德雷頓生活在特立尼達和多巴哥,他們這三個人只是一個羣體的樣本:黑人移民,他們在美國感到孤獨和無力。因為種族主義與經濟不平衡等等因素,他們被迫離開美國並定居海外。沒有統計數據顯示多少非裔美國人想離開美國,但此趨勢越來越明顯。
在加納,坎本參與了一項鼓勵非裔僑民的子後裔返回一個國家的計劃。在幾個世紀以前,他們的祖先被迫登上奴隸船,他説他是“幾千人”中的一個,坎本不願接受“美國黑人”或“非裔美國人”之類的描述詞,因為這些描述詞會將他與美國聯繫在一起。
部分厭倦了種族主義的美國黑人為何離開美國?我走了,就不想回來。目前,德雷頓在特立尼達和多巴哥的家庭辦公室裏工作,她在那裏可以看到大海,還有看到在游泳池上嬉戲的蜂鳥。在那裏,至少有四個家人住在一起:德雷頓、她的母親、姐姐和姐姐的男朋友,可能還有更多的家人。
大約有12萬美國人生活在德國,而德國估計有100萬非洲人後裔。但由於歷史原因,德國的人口普查沒有將種族作為一個類別,因此不可能統計出有多少人來自美國。
現年68歲的巴吉特在柏林生活了30多年,巴吉特表示:“德國也有很多系統性種族主義。”多年後,巴吉特對他的移民行動感到矛盾,但巴吉特補充稱:“但我仍然覺得生活在德國,比生活在美國更美好、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