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瑪花開涼山小康路
本文轉自【人民日報客户端四川頻道】;
“你就是我們的親人!大涼山的索瑪花因你而綻放。”7月的大涼山,連日的降雨澆透了日漸富庶的彝家土地,朝陽鋪灑在綠意盎然的杉樹上,晶瑩的露水像一顆顆珍珠般閃閃發光,梭梭拉打村幼兒園的朗朗書聲傳遍整個山谷。
晨曦中,一個皮膚黝黑的軍人正與村民熱絡地聊天,領着大夥走進田間的蔬菜大棚。看着這位早起勞作的軍人,為繡娘捻線的73歲老阿媽的惹伍甲莫翹起了大拇指:“共產黨,瓦吉瓦(好得很)!布哈,卡沙沙(謝謝)!”
“索瑪花”是杜鵑花的彝語名,即迎客之花。對於四川省大涼山腹地的梭梭拉打村村民來説,武警涼山支隊執勤四大隊教導員布哈的到來,好比一縷春風,吹開了這個彝族村寨奔向小康路上的朵朵索瑪花。
“倔”幹部 播下希望的種子
涼山州昭覺縣是國家重點扶貧開發縣,更是四川省深度貧困縣。身為昭覺縣四開鄉梭梭拉打駐村扶貧幹部,布哈知道自己的責任就是帶領1779名鄉親,兑現武警部隊扶貧脱貧的“三年規劃”。
梭梭拉打村新貌。武警四川總隊供圖
梭梭拉打村舊貌。武警四川總隊供圖
剛開始駐村,布哈便走遍了整個村子。一天下午,布哈在走訪途中遇到一個喝醉酒的村民,醉酒村民一看到他便嚷嚷起來:“我啥子都沒有得到,我不歡迎你們!”
這位村民是村裏的貧困户尼惹爾日,家裏住房殘破不堪,四處漏風漏雨,雖然村裏已將其列入民俗村統一改造規劃,但整修改造還得再等一陣子。只會種地的他,失去了原先鄉里的工作,經濟來源成了問題,愈發對生活感到絕望,成天只知在家酗酒。
為此,布哈一邊向支隊彙報情況,一邊幫助尼惹爾日尋找工作。為了能夠早一天解決問題,只要村裏的事一忙完,布哈就帶着尼惹爾日往縣政府、鄉政府跑。時任四開鄉鄉長馬秀英説,梭梭拉打有這樣“倔”的扶貧幹部,鄉親們一定能早日過上好日子。
功夫不負有心人,3天后,規劃方案調整,布哈立馬帶着人對尼惹爾日的住宅進行改造整修,還為尼惹爾日在磚廠找到了一份工作。期間,布哈不忘向尼惹爾日宣講黨的好政策,介紹村裏下一步的發展前景,鼓勵他增強對生活的信心。
看着眼前比自己還黑、還肯出力的布哈,尼惹爾日心裏既感動又愧疚,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曾經滿腹的牢騷話換成了一句句的“卡沙沙(謝謝)”,表示要請布哈監督他戒酒,從此開始新生活。
布哈深知,一個地方想要徹底脱貧,教育扶貧才能治本!從前,梭梭拉打村只有一個幼教點,40多個孩子擠在兩間陰暗簡陋的教室裏,這一幕深深刺痛了布哈。
在寫給武警四川總隊的脱貧幫扶建議中,布哈將援建幼兒園作為頭等大事大力呼籲。去年9月,武警愛民幼兒園正式建成投入使用,可容納200多名孩子接受高質量的免費學前教育。孩子們的成長,將成為阻斷貧困代際傳遞的希望。
通過布哈的多方協調,總隊幫助村裏修通了公路、修好了水渠,356户人家住進新居,家家配發了“愛心藥箱”。此外,村裏還建起電子商務站、3期蔬菜大棚、5個水衝式公用廁所、25個封閉式垃圾池……全新的生活方式,整潔的居住環境,喚醒了村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和追求。
尋產業 打下脱貧的基礎
曾經的梭梭拉打村很窮,窮到什麼程度?全村522户中151户是貧困户,當地有這樣的俗語:“土牆草頂壘空房,三塊石頭圍火塘。門前糞泥沒雙腳,屋內同住牛和羊。”
如何找到特色產業、培養致富帶頭人等一系列問題,成了布哈的心頭大事。
布哈與村民一起謀劃村子的美好未來。武警四川總隊供圖
布哈瞭解得知,梭梭拉打村的婦女基本都會彝族刺繡,如果能形成規模化生產,暢通推廣銷售渠道,就可以幫助家庭增收。
繡娘賈巴伍呷聽説布哈的想法後心動不已,可一想到去市場出售,差距實在太大。一段時間的付出沒有收穫,她便找到布哈説,成天東想西想還不如安心種地。
“彝繡不僅是一個家庭、一個村莊的希望,更是對民族文化最好的弘揚與傳承。”為此,布哈先後四次次拜訪昭覺縣民間彝繡專家阿合久都和中國彝族服飾收藏家阿吉拉則,請他們幫助培訓村裏的繡娘。兩位專家得知布哈的來意後,很快答應擔任梭梭拉打村彝繡項目的技術指導,幫助貧困羣眾增富減貧。
回到村裏,布哈再次走進賈巴伍呷家中勸説,告訴邀請專家教學指導和技術培訓的消息。賈巴伍呷又重新拿起了手中的針線,半個月時間,技藝便得到了大幅提升,在後來縣裏的彝繡大賽評比中,更是獲得了一等獎。
在賈巴伍呷的帶動下,村裏百餘名繡娘加入彝繡隊伍,連73歲的老阿媽惹伍甲莫都加入了進來。能繡則繡,能剪則剪,能捻線則捻線,每個人都派上了用場,一幅幅美麗的刺繡在梭梭拉打開始源源不斷製造出來。
去年4月10日,某品牌攜手“非遺扶貧聯盟”設計師一行前往昭覺縣進行彝繡採風,布哈主動介紹了幫扶梭梭拉打村的“三年規劃”和梭梭拉打村彝繡產業發展的廣闊前景。最終,布哈用他的真誠、愛心和專業打動了設計師,梭梭拉打村最終成為全州唯一的彝繡項目合作村。通過採取“非遺+時尚+電商+扶貧”的模式,全村發展刺繡讓貧困羣眾每年穩定增收2000元以上。
梭梭拉打村的林地資源非常豐富,獨特的氣候條件使得各類花卉的花期非常長,是養殖蜜蜂的天堂。布哈立即動員梭梭拉打村的在校大學生俄洛瓦達返鄉創業,在村裏成立了中華蜂養殖專業合作社,採取“合作社+蜂農+貧困户”的模式,把梭梭拉打村的養蜂產業發展壯大。
合作社成立了,蜂箱、蜂種也採購回來了,但俄洛瓦達和村民們一樣,只會簡單粗放地散養,不會育蜂、預防病蟲,取蜜也只會最原始的方法。200多箱蜜蜂,俄洛瓦達束手無策,合作社很快面臨技術瓶頸的難題。
通過四處走訪,布哈找到了大涼山名氣最大的“養蜂王”——宋文學。宋文學從十三四歲就開始養殖蜜蜂,技術精湛,非常專業,但他性格孤傲,經濟條件好,很少有人能請得動他“出山”。為了請到宋文學擔任技術顧問,布哈三番五次往他家跑,甚至承諾劃分股份給他,都被婉言謝絕。
得知布哈為了幫助村民脱貧致富,一門心思找自己,宋文學被他的堅持打動,並主動提出到梭梭拉打村來養蜂,並且將他養殖基地的優良蜂種部分投入到合作社。現在,梭梭拉打村的養蜂合作社已經步入正軌,不斷地為村民帶來可觀的收益。
武警愛民幼兒園。武警四川總隊供圖
如今,在布哈的扶貧日記上,一組組數據讓人欣喜:村裏的貧困發生率由2017年的34%實現了歸零,151户貧困户在短短兩年內實現全部脱貧,人均年收入達到6200元左右,比2019年國家貧困户脱貧退出標準高出2000多元。
布哈知道,包括梭梭拉打村在內的彝鄉村寨,正在發生着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顯、令人興奮的變化。這種驚人的變化,也輝映着人民軍隊愛民為民的初心。(朱虹 連軼 鄭磊 洪福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