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報》網站8月5日發表俄高等經濟學院教授費奧多爾·盧基揚諾夫題為《美國最後》的文章稱,“美國再次偉大”即將落幕,未來美或將推出“美國最後”的外交政策。內容編譯如下:
總統競選的決定性階段在美國拉開帷幕,秋天就將迎來高潮。作為旁觀者,細緻分析此次大選沒有意義。這首先是由於當前事態的特點——總統之位爭奪者的個性和周遭情況給這一重大事件增添了不少荒誕的成分。其次是因為,如下説法日益得到支撐:該國正處於痛苦的過渡狀態。這種狀態有朝一日會結束,並將催生新的素質,但眼下它只是剛剛開始,嘗試得出結論是徒勞的。第三,儘管客觀上,世界許多事務仍取決於美國,但其作用降低是大勢所趨。因此,是時候放棄屏息關注該國每次迂迴曲折的政治角力的習慣了。
第四,正如我已經寫過的,美國對俄政策沒有發生根本性轉變的理由,個人對待這個問題的細微差別或許有,但都不是原則性的。是的,可以推測,一旦拜登勝選,這樣的人將出現在要職上:除結構性特徵外,他們對俄羅斯的敵意還帶有個人或意識形態色彩。但這不會改變兩國關係的實質,它不光是充滿衝突的,目前也是空洞無物的。
如果説到今年的選舉,其結果對莫斯科的重要性並非是基於俄美接下來將發生什麼,而是基於華盛頓同外界的關係。特朗普對許多夥伴的態度是如此生硬,哪怕調整一下行事風格都能影響國際進程。美國與中國、歐洲、印度、阿拉伯世界等的關係會以多快速度變化,將決定俄羅斯的外交環境。這要比俄美對話本身重要得多。對於後者,只需奉行功利主義的態度——以能否帶來什麼好處為出發點。
鑑於兩位候選人的特點,2020年的競選是發動冷戰和造就冷戰結束後政治繁榮的那代人最後的衝刺。無論兩人之中誰當選,都將開啓“最後一個”任期——特朗普是受到法律限制,拜登是受到年齡限制。最有意思的問題是,誰(不是哪個人,而是哪類人)將競逐2024年總統選舉,這對美國乃至世界將意味着什麼。上次選戰期間,特朗普團隊中存在一種觀點,即特朗普及其追隨者使命是不惜一切代價阻止自由主義的巨浪,恢復往日“偉大的美國”。如今,這個出乎意料的任期已接近尾聲,給人的印象是,雖然他們忠實履行職責,結果卻事與願違。席捲美國的激進思潮的代表恰恰是特朗普主義者與之展開殊死搏鬥的那羣人。正是得益於這種毫不妥協的氛圍,特朗普的競爭對手正在走向成功。
由於不管右翼民族主義者多少次堅決回擊和大力動員,在公共層面都收效甚微,這使得左翼自由主義的復仇感愈發強烈。矛盾可能正在日積月累。例如,美國的統計顯示,槍支購買數量不斷上升。民主黨政客和媒體預言,如果11月特朗普輸掉選舉並拒絕承認失敗,將發生衝突。但這些預測被政治化了。從總體發展態勢看,“特朗普的美國”無疑正在後退,哪怕是就數量、人口而言。這也是近年來引發激烈論戰的原因。
這種對抗過後,美國將發生一些變化。目前,一切看起來似乎是這樣的:“美國再次偉大”的擁護者將向全球領袖地位的信徒交出權柄。拜登作為候選人是妥協的產物,其領導的政府將是過渡性質的,從克林頓和奧巴馬向更年輕的政治家(包括積極參與反對一切形式種族主義鬥爭的政治家)過渡。多位評論員已經推測,這股潮流將成為下一時期的意識形態內核——將努力把全球領袖地位變成道德高尚的領袖地位。尤其是在特朗普執政四年的背景下,他的道德説教顯然引起了特異性反應。
但這完全不意味着,特朗普的民族主義“間奏”不會留下痕跡。美國轉向自身的轉折(只不過在現任總統治下,這個轉折顯得非常突兀)多半不會隨着他的下台而結束。美國拒絕多餘國際義務的時機已經成熟,民主黨統治集團的左翼人士正在發出相關呼籲。同時,美國實際上將充分延續特朗普的重商主義,奉行更加精打細算和自私自利的外交政策,只是沒他那麼令人厭惡。從這個意義上説,可以預料將會推出“美國最後”的外交政策。
來源:參考消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