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給哥哥指條送死路,自己走生路,結果哥哥發財回家,弟弟送命
唐州城裏有個酒商,叫蔣朝祥。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叫蔣豐年,是他和前妻所生。前妻生完孩子後落下病,不到一年就故去了;蔣朝祥後來又續了弦,得了個二小子,取名蔣豐德。
哥哥蔣豐年是奶奶帶大的,為人忠厚淳樸;老二蔣豐德卻隨他母親,心眼多,愛耍小聰明。蔣豐德自小調皮,闖了禍都找哥哥替他背黑鍋。蔣豐年就這一個弟弟,也不忍他被責罰,每每總是挺身而出維護弟弟。蔣朝祥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雖然面子上對老大苛責訓斥,但心裏卻是非常滿意老大——做生意還是要厚道。蔣朝祥想着培養老大做接班人,可正室夫人卻是蔣豐德的親孃,自然向着蔣豐德,天天在他耳邊吹枕邊風。一來二去,蔣朝祥便有些猶豫。乾脆先讓兩個孩子先磨練磨練再説。蔣朝祥拿定了主意,便把兩個孩子支到南方的分店去坐鎮,給他們兩年時間,誰把生意做得更好,誰當這個家。
兩個孩子去到南方,老大天天和工匠們一起,研究如何釀造好酒;老二天天跑東跑西,拓展銷售渠道。蔣朝祥知道後,微微一笑,卻看兩年後如何。哪知才過得一年,蔣朝祥就得了重病,身體日漸乏力,終於卧牀不起,求醫問藥也不見好轉。蔣朝祥感覺自己時日無多,趕忙派人去南方,通知兩個兒子回來,他準備在兩個人中選一個接班人。
兄弟倆雖都在南方,卻一個東,一個西。兄弟倆得到消息後,馬上往回趕。老二蔣豐德離得遠,但他心眼多,老爹病重,早一步回家説不定接班人就是自己了。於是他騎着馬,日夜兼程地往家趕。老大不會騎馬,他便搭了公共馬車往回走。誰想到老二起個大早卻趕了個晚集。剛走沒幾日便碰上山路塌方,他只得繞路。沒走幾日就碰上了哥哥,只得騎着馬跟着馬車同行。
一行人行到半路。卻迎面碰到了張皇逃難的百姓。一問才知,前面的縣城竟被土匪攻佔,強盜在城中殺人放火,搶奪財物,已經亂成一片。大家面面相覷,不知怎麼辦好。還是車伕路熟,他説這附近山上有個山神廟,咱們可以先去那裏躲一躲。土匪搶完了東西很快就會散去,到時再走也不遲。眾人稱好,一行人便轉了道,向山中進發。
山上果然有座山神廟。雖然破敗不堪,也很小,但安置下眾人倒是綽綽有餘。月已升高,眾人吃了點乾糧,便靠着牆壁休息。蔣豐德卻是睡不着覺,一路風餐露宿,喝了風,鬧肚子了。他把蔣豐年一拉,“哥哥,陪我去廁所吧,這荒郊野嶺的,瘮得慌。”兄弟倆便出了山神廟,在遠處尋了個山坳,蹲了下來。
兄弟倆收拾完肚子,提上褲子正待迴轉,突然慘叫傳來。兄弟倆大驚,撥開樹枝一看,嚇得腿軟腳酥:一股土匪竟然也跑來山神廟歇息,恰與眾人撞個正着,此時正在廟中大殺。一會兒功夫,同行人被殺個乾淨。土匪劫了財物,騎了馬,趕上馬車,又打着火把走了——山神廟裏屍橫遍地,歇不成了。兄弟倆戰戰兢兢地回到山神廟,包裹行李都不見了,廟裏躺着一地屍體。蔣豐德牙齒只打顫,“哥……哥……這……這……怎麼辦呢?”蔣豐年也嚇得不輕,他還有幾分鎮定,“弟弟,那些土匪殺了人搶了東西,肯定不會再回來了。我們把這些人埋了吧。”“好好,你怎麼説我怎麼做。”兄弟倆便四處尋找趁手的工具。突然,遠處飄來一盞燈籠,從山下走上來一支整齊的隊伍。兩個人一看,嚇得臉色慘白,還是弟弟機靈,他一拉哥哥,兩人便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支隊伍越走越近,燈籠上竟然寫着“陰司”、“地府”的字樣,打燈籠的竟是面目猙獰的鬼卒,為首的一黑一白。兩人一見,連氣兒都不敢出了。
那黑的人在死屍堆裏轉了轉,鼻子嗅了嗅,“這裏怎麼還有活人的氣息?”
一個鬼卒走到兄弟兩個人面前,撥了撥他們,兩人此時已是癱軟無力,狀如爛泥。鬼卒搖搖頭,“一個是桑林單,一個不在冊。”
白的人點點頭,“去下一個地方吧。”話音剛落,眾鬼便憑空消失了。
過了一頓飯的功夫,兩人恢復正常。蔣豐德腦瓜靈光,他想起剛才鬼卒的話來。鬼卒説我們之中有一個是桑林單,上山來的路上不就有一片桑林嗎?那麼,如果我糊弄哥哥下山去,我不就是那個不在冊的人了嗎?想到這,他對蔣豐年説,“哥,要不我們分開走吧,你下山往回走,繞點遠路;我翻過這道山,從山那邊走。這樣風險小點。咱們好歹也要活一個,不然爹孃怎麼辦?等到家,你就把家業接過去吧,我根本就不想做接班人。”
蔣豐年一想,弟弟説的話有道理。這時天已經大亮,於是兩人互道珍重,分頭而行。
蔣豐德心裏樂開了花,出了廟門他撒腿就跑,反正自己選了條安全的路。一天的功夫他便翻過了大山。傍晚時分,他終於下到了山下,漫天紅霞中,一片桑林林立在山腳下。
桑林?
蔣豐德心裏一驚,他暗道不妙,轉身就跑。桑林裏竄出幾個土匪,遠遠地喊着“站住,不要跑。”蔣豐德哪敢停下,他甩開腿飛奔。土匪見狀,搭弓便射,可憐的蔣豐德被當場射死。
蔣豐年呢?他根本就沒有聽懂桑林單的意思,他下得山後,小心翼翼地東躲西藏,十天後終於平安到家,繼承了他爹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