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程繼明 李媛媛 李婷
高科技公司，有一個共同特徵，就是研發投入高，動輒數億元，甚至數十億元。在財務上，研發投入有兩種處理方式：一是費用化，二是資本化。這兩種處理方式，影響截然不同，前者直接會減少利潤，後者不僅不減少利潤，還增加資產。
然而，費用化和資本化，界限有時十分模糊，因而成為粉飾報表的重要手段。就拿人工智能明星公司科大訊飛為例，每年幾個億的資本化研發支出，如果費用化，淨利潤分分鐘變為虧損。
科大訊飛只需動一個指標利潤會少數億，研發能力真的比馬雲系牛？
下面我們來看看。
2020年4月21日，科大訊飛公告，一季度虧損1.31億元，為上市13年來首次虧損。和諸多公司一樣，將一季度業績歸因於"新冠疫情"。
但多年來，科大訊飛居高不下的研發投入資本化率和政府補助，暴露出的"利潤成色頑疾"不得不引起高度關注。
尤其是，高管近半年大量減持，更加要引起警惕。
研發費用資本化率奇高，比馬雲團隊和全行業都牛上天的研發能力？
我們先看看，近年來科大訊飛的研發投入資本化情況。從2014年到2019年6年期間，研發投入逐年上升，從5個多億到20多億；同時，研發支出資本化比例一直保持在50%左右。
説到這裏，你可能沒啥感覺，但如果結合行業情況，你就明白，科大訊飛財務的"水分"有多高。
科大訊飛只需動一個指標利潤會少數億，研發能力真的比馬雲系牛？
一方面，根據wind金融終端數據統計，軟件行業的研發支出資本化率平均水平為5.78%，而科大訊飛一直保持在50%左右到的資本化率，在業內罕見。
科大訊飛只需動一個指標利潤會少數億，研發能力真的比馬雲系牛？
另一方面，我們拿馬雲控股的恆生電子與科大訊飛對比一下。2016年到2019年4年期間，就研發投入佔營收比例來看，恆生電子一直保持在40%以上，科大訊飛一直保持在20%以上，很明顯，恆生電子把更多的錢用在研發上。然而，就研發支出資本化率看，恆生電子4年都為0，而科大訊飛4年都保持在50%左右。
我們知道，研發支出資本化前提是，研發已經接近成功。説到這裏，明説資本（頭條號）不禁要問，科大訊飛研發能力咋就這麼牛呢，成功率如此之高，你的團隊比全行業都牛、比馬雲團隊牛上天了。
科大訊飛只需動一個指標利潤會少數億，研發能力真的比馬雲系牛？
利潤成色不足，華麗背後危機顯現？
進一步看，既然研發成功率如此之高，那麼這麼多科研成果該為企業賺很多錢吧？
從數量上看，科大訊飛似乎交上了一份"華麗"報表。2019年，淨利潤8.19億元，同比增長51.12%，扣非淨利潤4.89億元，同比增長83.52%。營收、淨利潤、扣非淨利潤均已到達自2005年以來最高位。
科大訊飛只需動一個指標利潤會少數億，研發能力真的比馬雲系牛？
但從質量上看，利潤成色堪憂。
其一，淨資產收益率和淨利率長期處於低水平。2019年度加權淨資產收益率8.22%，淨利率9.36%，而同行業的恆生電子分別為37.16%，36.56%。換句話説，作為一名投資者，如果用100元進行投資，科大訊飛能帶來8.22元的收益，而恆生電子能帶來37.16元的收益，這也説明科大訊飛的盈利能力偏弱。
其二，政府補助居高不下。2017年、2018年、2019年，科大訊飛政府補助佔淨利潤之比分別為39.54%、86.16%、102.81%。可見，若剔除政府補助部分，科大訊飛盈利能力將更差。
如果科大訊飛，將研發費用資本化率與同行看齊，就會增加幾億元費用，就會減少幾個億淨利潤。公司創新能力和前景如何，只有高管知曉，但高管大幅減持不禁讓人後怕。
研發費用資本化，一箭三雕，何樂而不為？
從字面上理解，研發，應當包括研究和開發兩層含義。企業會計準則要求，研究階段的支出，應當計入費用；滿足五項條件，開發階段的支出可資本化。
因其具有高度專業性和複雜性而不被常人所熟悉。因此，管理者想讓研究開發階段進行到哪一步，就可以進行到哪一步，非專業人士均無從考究。
明説資本認為，財務粉飾者和舞弊者就利用這個"模糊地帶"做文章，至少"一箭三雕"。
第一，虛減費用，虛增利潤。虛增利潤的方式大致有兩種：一是虛增收入，二是虛減成本與費用。研發費用資本化就直接減少費用，增加營業利潤。
第二，虛增資產，配合造假。減少費用同時，還虛增了資產，降低了資產負債率，解釋了造假資金的去向。
第三，後期攤銷，毀屍滅跡。研發投入資本化後，很有可能轉入無形資產，從而在後期進行攤銷的，如果無形資產是虛構的，一筆勾銷、毀屍滅跡的故事又要重演。
來源：明説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