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公教育上半年預虧超2億，被點名退款難，學員學費去哪了？
雷達財經出品 文|張釗丹 編|深海
近日，中公教育（002607.SZ）發佈業績預告稱，預計2020年上半年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淨虧損為2億-3億元，而2019年同期盈利4.93億元。
中公教育借殼亞夏汽車上市時，亞夏汽車與李永新等8名業績補償義務人簽署《盈利預測補償協議》，本次交易的業績補償期為2018年度、2019年度和2020年度。業績承諾人承諾本次重大資產重組實施完畢後，中公教育在2018年度、2019年度和2020年度預測實現的合併報表範圍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後歸屬於母公司所有者的淨利潤分別不低於9.3億元、13億元和16.5億元。
有業內人士認為，在上半年預虧的情況下，中公教育全年能否完成業績對賭存疑。
但就在業績預告發布的同一天，中公教育還因退費糾紛，遭北京市海淀區市場監管局點名。
據悉，中公教育開創的協議班模式正是其被投訴"退費難"的問題所在，而"退款難"背後則掩藏着中公教育不為人知的投資版圖。
2020年一季度，中公教育用於"投資支付的現金"高達137.32億元，同比增長140.56%，投資收益為4911.87萬元，一季度淨利潤為1.16億元，佔據了淨利潤的42.24%。對此，中公教育表示，主要系優化資金管理，購買理財產品增加所致。
中公教育中報預虧2-3億元，能否完成業績對賭存疑
公開資料顯示，創建於2010年的中公教育是一家綜合類職業教育機構。核心業務包括公務員招錄考試培訓、事業單位招錄考試培訓、教師招錄考試培訓等。
2019年2月，中公教育借殼亞夏汽車正式登陸資本市場。上市一年多，中公教育的股價便漲超140%。截至7月31日收盤，中公教育市值達1971億元，甚至超過了培訓行業界的龍頭大佬新東方，躍升為市值第二的教育機構。
值得一提的是，根據當時方案，中公教育與亞夏汽車簽訂了為期3年的對賭協議，業績補償期為2018年度、2019年度和2020年度，三年合併報表範圍扣非歸母淨利潤數分別不低於9.3億元、13億元和16.5億元。
截至目前，中公教育已連續兩年完成對賭承諾，且業績遠超承諾的數字。財報顯示，2019年，中公教育全年收入91.76億元，同比增長47.12%；扣非淨利潤17億元，同比增長52.79%。但今年公司能否達到對賭業績存在不確定性。
近日，中公教育（002607.SZ）發佈業績預告稱，預計2020年上半年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淨虧損為2億-3億元，而2019年同期盈利4.93億元。
對於業績變動原因，中公教育表示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上半年多省公務員聯考由4月底延期至8月22日舉行，與往年相比，相關收入同步延遲4個月，使本報告期公司能夠確認的營業收入較去年同期下降。
中公教育稱，報告期內，國家穩就業政策密集出台，公務員、事業單位、教師、醫療等公共服務領域的擴招態勢得到確認和強化。從目前已發佈的公告來看，整體招錄人數比去年同期增長30%左右。公司線上服務優勢、線上與線下融合優勢在疫情期間得到進一步強化，隨着招錄向好及線下全面復課，公司的綜合優勢將進一步擴大。
被點名退款難背後，拿學員學費理財獲取鉅額收益
然而在業績預告發布的同一天，中公教育還因退費糾紛，遭北京市海淀區市場監管局點名。
7月14日，北京市海淀區市場監管官方微博發佈《海淀區市場監督管理局關於謹慎選擇教育培訓機構的消費警示》，包含中公教育在內4家教育培訓機構近期的投訴數量較大，提醒消費者謹慎選擇。
北京市海淀區市場監管局提醒，為避免經濟損失，消費者在選擇教育培訓機構時注意以下幾點：1.選擇已經取得教育行政部門或人力社保部門頒發的辦學許可證的教育培訓機構報名培訓。2.對於培訓機構營銷人員在諮詢過程中對教育培訓的效果作出明示或者暗示的保證性承諾不聽不信。3.避免一次性繳納時間跨度超過三個月的培訓費。4.避免通過微信、支付寶或其他方式向個人賬户繳納培訓費，繳納培訓費應開具正規發票。
值得注意的是，4月8日，中公教育在深圳證券交易所年報問詢函回覆的公告中曾表明："從一季度的實際經營情況看，公司並未出現學員集中退費情況，各項教學與經營工作正常有序進行，也沒有出現對公司經營業績、資金狀況以及業績承諾達成產生重大不利影響的情況發生。"僅時隔3個月，中公教育就因退費難被市場監管局點名批評，"打臉"來得太快。
據黑貓投訴平台顯示，目前中公教育現存投訴1386條，其中僅今年7月份投訴量就高達54條，多位用户表示"中公不按照協議退費、工作人員互相推諉、退費不及時"等。
據悉，中公教育的課程分為協議班和普通班兩種，所謂協議班，就是考生先繳培訓費，待考試成績公佈後，如果考生未通過考試，根據協議給考生退部分費用。2017年開始，中公教育開始加大了"不過退費"協議班的推廣力度，積極引導學員報考協議班，同年，協議班佔面授課程比例從59.02%增長到73.75%，公司收入同比增加56%。
不過，中公教育開創的協議班模式也正是其被投訴"退費難"的問題所在。
退費難的關鍵在於培訓機構都是採用預付費這種消費模式，一位專業人士表示，"實際中，很多預付的學費都被機構用於資本運作，去'錢生錢'，由於投資理財存在週期，因此機構退費的週期也往往拉得很長。"
有投訴人員稱，協議班看似學員佔了便宜，其實是中了中公的"圈套"。學員沒通過考試應予以退費，但退費要經歷層層"關卡，退費前先提交退費申請，申請受理後才開始計算時間，45個工作日內退回。更有出現審核通過後又變成審核等待，退費艱難。
一般情況下，考生會提前半年到一年就開始準備公務員考試。假設考生在考前5個月報名備考，加上等待筆試1-2個月，退款週期1-2個月，那麼未通過考試的協議班學員繳納的報名費，會作為預收款，在中公教育的賬面上停留至少7個月。
那麼，中公拿着學員的預付款去做什麼了？答案是用於購買理財產品。
2018年，中公教育營收為62億元，其中，投資支付高達171億元，並從中獲得投資收益1,1億元；2019年，中公教育營收91.76億元，投資支出飆升至271億元，公司從中收益2.59億元，佔據利潤總額12.41%，投資收益主要系理財及定期存款結息。
2020年Q1，公司實現營業收入12.3億元，同比下降6.22%；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淨利潤為1.16億元，同比增長9.52%。其中，中公教育用於"投資支付的現金"高達137.32億元，同比增長140.56%。
對此，中公教育表示，主要系優化資金管理，購買理財產品增加所致。而對於利潤的增長，公司解釋稱主要系增加投資收益4911.87萬元，也就是説投資收益佔據了淨利潤的42.24%。
除"退費難"以外，還有大量中公學員反映，中公旗下推出的"理享學"產品實際上就是放貸產品。
據悉，"理享學"是中公教育公益助學計劃的一部分，由中公教育聯合上海貝丁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共同推出，學員可以先選擇指定協議班免費上課，學費由中公墊付，無利息。
但有學員在辦理完入學課程後才發現，加入"理享學"實際就是同意貸款。因為只有在辦理後，才能看到借款合同。在借款合同中，甲方是雲南信託，乙方是用户，丙方是上海貝丁網絡科技有限公司（"理享學"運營主體），貸款年利率高達6.6%。
"中公教育既可以通過引流的方式獲得分成，又可以以0元的方式得到用户。"有業內人士表示。
值得注意的是，儘管受疫情影響，中公教育的營收同比微降，但這仍不妨礙公司出錢購置房產。
2020年2月27日，中公教育發佈公告稱，公司擬使用自有資金3.83億元購買陝西冠誠實業有限公司持有的位於陝西省西安市未央區鳳城四路的冠誠·九鼎國際1號樓資產。公開資料顯示，陝西冠誠實業有限公司的經營範圍為房地產開發、經營；公路、橋樑及城市道路工程施工；工程技術諮詢以及機械設備租賃。可以看出，與中公教育的主營業務沒有任何關係。
另據天眼查顯示，中公教育目前投資的公司涉及汽車銷售、金融信息服務、網絡科技等多個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