鈦媒體App注：時隔三年，備受全球投資者關注的巴菲特股東大會終於重回線下。從美國中部時間2022年4月30日週六上午9點15分開始，即將年滿92歲的巴菲特、98歲的芒格再度搭檔，在5個多小時的股東問答裏涉及到股市、美國通脹、比特幣、美國油儲及對投資中國的看法等熱點問題，回應了外界關注的諸多問題。
巴菲特説到，“時隔三年真真切切地看到股東們，真的太好了。”
根據現場畫面和社交媒體圖片，巴菲特多年好友比爾·蓋茨、摩根大通CEO傑米·戴蒙，以及蘋果CEO蒂姆·庫克都出現了在現場。
同時，伯克希爾的兩位新一代領導者，董事會成員格雷格·阿貝爾（Greg Abel）和阿吉特·吉恩（Ajit Jain）也上台回答相關領域的問題。這兩人都被視為巴菲特的潛在繼任者，自2018年以來，吉恩掌管着伯克希爾所有的保險業務，而阿貝爾則負責除了保險以外的其他業務。
當天早些時候， 伯克希爾公佈了不如市場預期的今年一季報：
第一季度淨利潤54.6億美元，同比下降53%；經營利潤70.4億美元，同比增長0.3%，市場預期70.2億美元。第一季度投資和衍生品淨虧損15.8億美元，去年同期為淨盈利46.9億美元。截至一季度末，伯克希爾的現金儲備為1063億美元，為2018年第三季度以來的最低水平。較去年四季度末的賬面現金1440億美元下降26%。
在本次股東大會上，芒格曾幾次提到中國。芒格承認，在中國做投資的確要比美國本土更難一些。但他在中國投資的原因是，“我在中國投資的原因是我能以更低的價格買到更好的公司，其他人可能會得出相反的結論。”在談及比特幣投資時，芒格認為中國的做法是智慧的。
再批虛擬貨幣：“全世界所有比特幣25美金賣給我，我不會要”眾所周知，巴菲特和芒格此前已多次對於比特幣提出批評。在本年度股東大會上，有觀眾提問巴菲特和芒格，“有沒有改變對比特幣和虛擬貨幣的看法，過去你們説它是欺詐，但它是否還有些用處？”
兩位仍然並未改變態度。
巴菲特説，我是不會買比特幣的。巴菲特表示，和農場、公寓不同，比特幣並不會產出價值，它的價格只會取決於下一個購買它的人願意出多少錢。加密貨幣現在或許因為炒作而彷彿擁有了魔法般的吸引力，但它本身沒有生產能力。
巴菲特舉例稱，如果要賣出假設總資產250億美元的美國所有農場1%的股權，或者擁有美國所有公寓1%的股權，他會做這筆買賣。而如果要25美元賣出所有比特幣，他不會買。
背後的原因是，在巴菲特看來，比特幣不是有生產力的資產，它的價值取決於下一個買家願意付給賣家多少。“現在有很多人蔘與這場賭博的遊戲，但這些資金在不同的人之間轉手，只是所有者不同，這其中有人賺有人賠。”
巴菲特還説，伯克希爾也可以出自己的幣。歸根結底，美國政府沒有理由讓另一種貨幣取代我們現在更青睞的美元。
芒格的表態則更為直接，認為比特幣既愚蠢又邪惡，“在我一生中，我試圖要避免一些既愚蠢、又邪惡、還讓我顯得比別人更差勁的東西，我覺得比特幣三點都佔了。” 説它愚蠢，因為它的價值會歸零，説它邪惡，因為它削弱健全的美國金融系統。
芒格還特意稱讚了中國的相關監管態度，“中國方面足夠智慧把比特幣給禁了，相比之下我們真的很愚蠢。”
通脹“打劫”了所有人美國當前通脹水平創下40年以來新高，巴菲特和芒格在股東會上也回答了相關提問。
巴菲特稱，這一輪通脹與此前的經驗有很大區別。他舉例稱，在其公司旗下的傢俱店裏，雖然傢俱的價格快速上升，但富有的人們依然願意買單。而早些年有的時候大家手裏都沒錢，甚至連糖果都買不起。
巴菲特表示，政府已經向人們發放了很多錢，哪怕在某些時候這些錢不可能值那麼多錢。不過巴菲特依然認同“直升機撒錢”政策的決定，認為這是正確的選擇，“如果他們沒有這樣做，現在的情況會更糟，但這樣做不可避免地會導致通脹。”
芒格也贊同這種觀點，並盛讚鮑威爾是個英雄。
當被問及他之前有關通脹“打劫”股票投資者的言論時，巴菲特表示，物價上漲的損害遠不止於此，通脹也會打劫債券投資者、打劫那些把錢藏在牀墊下的人，幾乎打劫了所有人。同時，巴菲特指出，通貨膨脹還會增加企業所需的資本，要維持經通貨膨脹調整後的利潤，而這並不是僅僅提高產品價格那麼簡單。
巴菲特表示，沒人知道通脹將會達到多少，即使是下個月的通脹(也無從判斷)。
有投資者向巴菲特提問，“如果僅選擇一隻股票來對抗高通脹，你會選擇什麼？為什麼？”
巴菲特的回應是“投資自己”。
“你能做得最好的事情就是在某件事上做的特別好。不管有沒有經濟利益，人們會給你一些他們生產的東西來換取你能提供的東西/技能，最好的一項投資就是投資自己。做自己擅長做的事情、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就不用擔心錢因高通脹而貶值了。”巴菲特説到。
芒格此時也不忘再次提到比特幣，“如果你的朋友推薦你在你的退休賬户裏放比特幣，你就直接拒絕他好了。”
“股市變成了賭場”今年的股東大會上，巴菲特依然談到了他最喜歡批評的對象之一：投資銀行和券商。
巴菲特表示，過去兩年股市動盪，難以捉摸，就像賭場一樣，大家都在裏面賭博。這種現象在過去兩年尤其明顯，也可能是過去兩年股市太牛了。
巴菲特稱，華爾街賺錢的方式就是投機。投資經理、交易員只有在大家投機、賭博的時候才能賺得更多，“想想如果有一個人一天去交易20次，就像在賭場的老虎機上一樣，這就是他們賺錢的方式，他們喜歡看人交易，但是市場就受到了這種情況的主導。”
芒格表示，我們現在看到的幾乎是某種投機狂潮。一些帶算法的計算機與其他同樣使用算法的計算機進行交易。隨後那些沒有經驗的市場參與者也在接受經紀商建議（入場）。這些“賭場活動”合法地與長期投資混在一起很奇怪。
芒格稱，人們正在接受“知識更匱乏的股票經紀人”建議，並表示“這太卑鄙了”。巴菲特調侃道，“那些經紀人其實很瞭解佣金。”
此外，芒格痛批了互聯網券商robinhood（羅賓漢），”它讓所有的人都加入進行了短期的賭博，去投機。“在他看來，Robinhood所作的無非是“短期賭博、大額佣金以及隱形的回扣”，這些做法“讓人噁心”，現在他們要“解體了”，這是”報應“。 芒格説，“我覺得我們不應該批評，但是真的忍不住。”
巴菲特還稱，在市場瘋狂的時候，伯克希爾哈撒韋可以進行投資，不是因為伯克希爾聰明，而是因為理智。
離任後公司何去何從？巴菲特：企業文化將長存關於退休和繼任的問題也是近年來巴菲特股東大會上的必答題。
在被問及“巴菲特和芒格都離開後，新的管理層會像現在一樣經營麼？”的問題時，
巴菲特堅稱，沒有理由擔心他離任後公司何去何從，因為伯克希爾會永遠保留將股東擺在首位的文化。他強調，真正能讓伯克希爾經營至今的關鍵因素是公司的企業文化，如果他明天就不在了，董事會能夠理解“企業文化是運作這家公司的99.9%”。
巴菲特稱，他希望伯克希爾不僅成為一家百年老店，而是成為一家永遠存在的公司。巴菲特表示，”作為上市公司的管理層我們必須以身作則，做壞事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公司遲早會毀滅。“芒格也補充道，相信伯克希爾的文化在他們離開後將延續下去，但對於許多其他公司來説可能不是這樣。
巴菲特開玩笑稱，芒格告訴他，只要知道在哪裏死亡，不要去那裏就好了，並表示迄今為止都很奏效。
在巴菲特眼中，伯克希爾哈撒韋是一件藝術品。“我將伯克希爾哈撒韋視為一幅畫，”巴菲特説。“它的大小是無限的；它有一個不斷擴大的畫布，我可以畫出我想要的東西。”
值得注意的是，就在伯克希爾 ·哈撒韋股東大會前夕，巴菲特突然遭遇“逼宮”。
4月19日，美國最大的公共養老基金——加州公務員退休基金披露稱，打算投票支持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的一項股東提議——解除巴菲特的董事長職位、但留任公司CEO。該資金是美國最大的州立公共養老基金，資產規模超過4500億美元，持有伯克希爾約23億美元的股份。
對於這一提議，芒格進行了猛烈抨擊，“這是我聽過的最荒謬的批評，這就好比奧德修斯贏得特洛伊之戰回來之後，有人説我不喜歡你贏得戰鬥時拿着長矛的方式。有些人從未經營過任何商業公司，什麼都不知道，我不認為兼任董事長和CEO是不堪重負。”
在問答環節結束之後，伯克希爾真正僅面向股東開放的年度大會正式開始，股東們屆時會投票是否免除巴菲特作為伯克希爾董事長的職務，而僅就任CEO。目前這一股東動議遭到伯克希爾董事會的反對。
（本文首發鈦媒體App，作者｜蔡鵬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