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幣政策分水嶺？日本首相將提名下一任央行行長 寬鬆貨幣政策存續成迷

封面新聞記者 朱寧

日本央行下一任行長人選，突然成為全球市場關注的焦點。2月12日，《日本經濟新聞》報道，日本政府已經決定，由經濟學家、日本銀行(央行)前審議委員植田和男(Kazuo Ueda)接替黑田東彥出任日本銀行行長。政府計劃在2月14日將央行新行長人選提交國會，經參眾兩院批准後由內閣任命。

曾擔任日本央行審議委員

曾被稱為“日本版伯南克”

日本政府預計在14日正式提交植田的提名，此提名需要得到日本上下議院通過方能生效。植田和男1998年被任命為日本銀行審議委員，是當時日本銀行行長速水優零利率政策的堅定支持者，不過被官方和民間批評為對時事和民意不夠敏感，在推進政策正常化上行動過緩。

需要指出的是，植田和現屆日本銀行交集不多，相信在處理黑田遺留下來的政策時沒有歷史包袱。從植田近來的言論上，看不出他是鷹派還是鴿派，思維上守着中間路線。不過這恰恰是市場的擔心，市場憂慮他偏離黑田超級鴿派的路線。

從其經濟學理論來源來看，植田曾經在麻省理工學院讀博士，師從經濟學泰斗、美聯儲前副主席、以色列前央行行長斯坦利・費舍。費舍門下，植田的師兄弟中包括美聯儲前主席伯南克、歐洲央行前主席德拉吉。難怪他的另一位師兄弟美國前財長拉里・薩默斯，形容植田為“日本版伯南克”。

值得注意的是，1998至2005年期間，植田曾擔任日本央行審議委員(任期七年)，為日本央行1999年引入“零利率政策”和2001年“量化寬鬆政策”的出台，提供了理論支持。

此外，受上述消息影響，投資者擔心新任行長將改變超寬鬆貨幣政策，這也導致東京股指下行，2月13日，截至收盤，日經225指數報跌0.88%，報27427.32。

拋售海外債券規模創紀錄

全球債市恐震盪

近幾年，為刺激經濟，日本央行採取寬鬆貨幣政策，堅持YCC政策，將日本十年期國債收益率保持在0%附近，並控制其在特定區間運行。

去年年底，日本央行意外調整YCC政策，宣佈將10年期日本國債收益率目標上限從0.25%上調至0.5%，引發金融市場巨震。在今年一月的貨幣政策會議上，日本央行保持YCC政策不變。

需要指出的是，為了對抗通貨緊縮，刺激經濟增長，日本央行自2016年9月起實施YCC政策，通過市場操作控制短期和長期利率。具體來看，日本央行通過購買國債，將短期國債收益率維持在-0.1%；將10年期國債收益率維持在0%，且對每日浮動上限有所限制。

目前，市場最關心的問題之一就是植田和男上台後，YCC政策是否會發生改變。對此彭博經濟學家Yuki Masujima稱：“我們認為，植田和男不會立即推動放棄YCC政策。相反，如果他確認擔任下任日本央行行長，他將為政策討論注入更多的平衡，目前政策討論傾向於維持最大程度的貨幣刺激。”

摩根大通的Benjamin Shatil在報告中預測：今年日本投資組合將從海外債務持續轉向日本本國債務。他表示，這種轉變在一定程度上基於一種觀點：持續的物價和工資上漲預示着收益率曲線政策的進一步放鬆，以及日本央行對國內收益率上升的更大容忍度。

Shatil給出數據表明，截至2022年底，全球20個主要固收市場中，日本投資者已經在14個市場中化身淨賣家。其中，資金流出最大的市場是歐洲和澳大利亞。

而據統計，日本投資者擁有超過1萬億美元的美國國債，以及大量來自荷蘭、法國、澳大利亞及英國的大量債券。如果出現日本投資者大規模拋外債，資金迴流本國的情景，全球債市乃至所有金融市場恐將再次動盪。

經濟理論屬於相對“平衡型”

市場認為，植田和男與此前的大熱候選人中曾宏和雨宮正佳不同，似乎與日本前首相安倍晉三倡導的“安倍經濟學”關係不大，在貨幣政策上也一直不是超寬鬆貨幣政策的信奉者，屬於相對“平衡型”，還能將理論與實踐相結合。

在去年7月發佈在日媒的一篇文章中，植田和男也曾警告日本央行不要僅僅因為通脹率超過2%就過早地提高利率，日本實現2%可持續通脹的道路是很漫長的。但他同時表示，日本央行必須考慮退出超寬鬆貨幣政策的策略，並在某個時候重新審視貨幣寬鬆結構的未來。

在最新採訪中，當被問及對貨幣政策的看法時，他表示：“貨幣政策必須基於當前的狀況，尤其是經濟形勢和物價現狀以及前景。從這一角度來看，我認為現在日本央行的政策是適當地，目前有必要繼續實施寬鬆貨幣政策。”

關於日本的通脹，植田和男則認為既有上升風險也有下降的風險。“新冠疫情之後的經濟復甦疊加日元走軟，可能會產生更強的需求，但鑑於全球範圍內的經濟增速會放緩，實現可持續的2%通脹率之路仍然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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