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海科談｜Meta“崩盤”：一場背棄“開源節流”的賭局

南方財經全媒體記者江月 上海報道 當地時間10月26日，美國社交網絡Facebook母公司Meta在納斯達克盤後市場上出現“崩盤”。由於新出爐的截至9月末第三季度財報令人失望，該股大跌近20%，收報於每股104.3美元。

自從在2021年下半年公佈從社交網絡向“元宇宙”轉型的戰略以來，Meta的資本信任度大跌。該股股價從當時的每股超過380美元開始一路下滑，市值從超過1萬億美元跌落至當前的3000多億美元水平。

新出爐的財報顯示，和兩年前的同期相比，Meta的收入僅僅增加約30%，但研發支出和日常支出卻分別近乎增長100%。

Meta的成本為何瘋狂增長？面對市場對它的質疑和拋棄，它是否應該停止激進擴張，轉而養精蓄鋭？

三季報成本繼續瘋漲

當地時間10月26日，Meta發佈2022年第三季度業績報告。期內總營收277.14億美元，同比下滑4%；淨利潤43.95億美元，同比大跌52%。

儘管創始人、首席執行官扎克伯格極力為業績自辨，強調“迴歸強勢增長的基本面依然存在”，但市場並不買單。

Meta股價從前一日收盤價137.51美元開始崩盤，經過盤中、盤後市場的震盪，總共跌去大約24%，目前徘徊在100美元以上的水平。

這份財報上，成本數字繼續上升尤其“扎眼”。雖然總營收已經在萎縮了，但期內研發支出高達91.7億美元，日常支出高達33.84億美元，分別按年增長約45%和15%。

俗話説“開源節流”，這是公司維持增長的根本原則。既做不到“開源”，又無法有效“節流”，Meta淨利潤大跌就不足為奇了。

其實過去幾個季度以來，扎克伯格一直疲於“自辨”，他曾向市場大聲疾呼，互聯網廣告因為經濟低迷而將被嚴重衝擊，像Meta這樣曾經以廣告收入為生的公司，一定要及早進行業務轉型。

聽起來有道理，但扎克伯格的轉型時間和方式，似乎沒有被市場接受。他在2021年下半年以一種突然的方式宣佈，未來網絡將以“元宇宙”形式存在，因此Meta將立刻轉型。

這種缺乏了一些過渡的戰略性轉型，得到了人們的關注，也飽受了抨擊。不難預見，新戰略會首先給公司帶來了財務負擔。這就成為了Meta股價崩盤、口碑受損的一個切入口。

從2020年9月開始，Meta季度研發開支一路飆升，在兩年內由47.6億美元上升到91.7億美元，升幅達92.5%；季度日常開支從17.9億美元上升到33.84億美元，升幅為89%。

美國投資公司Altimeter Capital認為，Meta現在已經冗員太多、元宇宙開支太大。該公司首席執行官Brad Gerstner認為，如果Meta能把自由現金流增加一倍，股價就會有所提高。

談及扎克伯格野心勃勃的“元宇宙”，Gerstner説：“在未知領域總投資超過1000億美元，是非常龐大和可怕的。”

硅谷雖然是創新策源地，但保守謹慎似乎是人們的天性。

“元宇宙”進展如何？

“元宇宙”備受詬病，但扎克伯格選擇不理會雜音。今年，Meta推出了更貴的元宇宙產品，它是怎樣讓研發支出大漲的？

在10月初的Meta Connect大會上，Meta正式公佈了備受期待的高端VR頭顯Quest Pro。這是Meta迄今最昂貴的一台“元宇宙”硬件設備，也被Meta認為是“構建了迄今最好的混合現實場景”。

這款設備搭載了全綵MR（混合現實）體驗的高分辨率傳感器和高清LCD顯示屏，具有眼動追蹤和麪部追蹤功能，手柄設計也與上一代產品大為改觀。當然，為了實現這些功能，Quest Pro置入了當前最新的芯片，包括運算處理器、內存和儲存、高分辨率傳感器等。

“煥然一新”的頭顯價格飆升。上一代的Quest 2價格曾經低至299美元，在普通消費者中具有一定的人氣，然而Quest Pro的起售價已經高達1500美元。這種遠遠高於普通消費者心理價位的產品，目前將大公司和大組織作為目標客户。

雖然還沒有外部人士看得清Meta“元宇宙”的商業前景，但毋庸置疑，為了推行這個新戰略，Meta需要付出很多。

首先，它需要組建一個新團隊，這個新團隊很難從原先的互聯網軟件工程師裏調取，而是涉及了硬件設計、AI、新平台應用設計等Meta此前主營業務之外的新事物。

今年6月2日，Meta對整個AI部門重組，原Facebook AI研究院“FAIR”將併入元宇宙核心部門“現實實驗室”（Reality Labs）。眼下，AI領域明星級別的學術領頭人、卷積神經網絡的創造者和圖靈獎獲得者Yann LeCun，就在帶領FAIR實驗室。

FAIR的併入，説明“現實實驗室”持續進行擴大。“現實實驗室”成立於2018年5月，現在成為了Meta推動元宇宙的核心引擎。有市場消息説，“現實實驗室”在成立4年中總員工達到了17000人，佔整個Meta的五分之一。

招兵買馬，讓Meta耗費了大量人工成本。與此同時，該公司人事動盪不斷，例如雪莉·桑德伯格辭去了COO（首席運營官）職位，她從2008年入職Meta以來，曾輔助扎克伯格進行多次公司改革，但面對元宇宙也終於決定卸甲歸田。

其次，Meta需要新的戰略同盟。在推出Quest Pro的同時，Meta也“出人意表”地宣佈，將和微軟形成合作夥伴關係。根據大會的披露，微軟的Windows、Office、Teams等程序都將進入Quest設備的軟件平台。

不過，微軟其實原本是Meta在元宇宙領域的一個強勁對手。該公司的HoloLens眼鏡，主打工業領域的AR技術，和Meta的頭戴設備經常形成商業前景的對比。同時，微軟也積極進行三維軟件生態的探索。微軟和Meta，誰能率先在“元宇宙”領域推出一個“開天闢地”的消費級產品？這個答案被眾人所期待。

可以預見的是，Meta為了擴大和鞏固“元宇宙”業務，未來還將不惜代價向曾經的夥伴甚至對手提出合作邀約，直到自己取得真正的市場霸主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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