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走員工2.6億跟投款世茂福晟世紀大合作背後的僵局
一面是至今未能找到下家的泰禾，一面是雖然找到了“白騎士”的福晟，也走的並不順利。
近日，一份網傳《致福晟集團全體跟投員工的公開信》，指出福晟員工2.6億元跟投款被世茂轉走，揭開了世茂和福晟這場“世紀大合作”的困難重重。
儘管後續雙方均否認了該文件，但可以看出，世茂和福晟合作的近一年時間裏，福晟流動性困局沒有得到有效解決。今年11月，福晟主體信用與相關債券評級下調。
2020年1月13日，世茂集團與福晟集團宣佈締結戰略合作伙伴關係
從“合作”到“揣測”
作為福晟的“白騎士”，世茂如何為福晟解困這個難題，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將“世紀大合作”吹向“世紀大揣測”。
近日，網上流傳的一份未蓋公章的《公開信》，雖然雙方都公開回應稱“失實”，但由此引發的各種揣測，遲遲未曾消除。
信中顯示，在福晟集團去年12月引進世茂集團進行重組後，根據約定，世茂集團按股比享有並承擔福晟集團整體負債不超過719億元（債務包括員工跟投款），世茂集團並承諾不得侵害福晟的相關權益，因世茂方存在故意或重大過失行為導致影響福建福晟、福建六建債務履行能力的，世茂方負責予以賠償。
協議簽訂後，世茂方已經全面接管控制福建福晟、福建六建及各項目公司，並且也已經陸續無償變更了14家項目公司的股權，無償取得福晟生活服務集團 51?股權，併入10月30日在香港上市的世茂服務（00873.HK）中。
為了妥善解決集團全體跟投員工的跟投款債權，在市政府介入協調下，世茂方與福晟各位跟投員工逐一對跟投債權進行核對，不少跟投員工接受了放棄利息、分期還款的方案，相當部分員工與已由世茂主導和控制的福建福晟集團簽訂了分期還款協議。
為保障跟投債權能夠有效兑現，2020年9月23日，福晟與世茂方簽訂《賬户共管協議》，並在恆豐銀行晉安支行設立專户共管3.4億元款項專項用於滿足員工跟投款等分期支付的需要，該賬户的複核 KEY 由福晟保管。而在該賬户設立後，已從該賬户陸續支付了部分（員工跟投）款項。
《公開信》指出，在2020年11月18日凌晨，世茂方在未經使用福晟集團保管的複核KEY的情況下，在恆豐銀行配合下，擅自將2.6493億元款項從共管賬户中轉出。福晟方面發現該情況後，立即與世茂方進行了嚴正交涉，但世茂方拒絕將款項調回。
然而這份《公開信》沒有加蓋公章。隨後，世茂向媒體回應稱“嚴重失實”，“共管賬户確實存在，但對共管賬户的使用是有明確約定的，關於共管賬户的資金使用，嚴格按照約定來執行”。
福晟集團也隨後作出回應，聲明中指出該公開信為不實傳播。
世茂澄清“紓困還是併購？”
自2020年1月13日世茂集團與福晟集團共同宣佈締結戰略合作伙伴關係，時至今日已經快一年。
對於這場合作，世茂董事會主席許榮茂和副主席許世壇多次強調，世茂和福晟，並非誰收購誰，而是全面合作，將成立一家融合“世茂+福晟”的新平台公司。
今年3月，在業績發佈會上，許世壇進一步透露，福晟收購案由世茂海峽發展公司負責做具體的組織調整，已明確合作方向：福晟擁有超1200億（貨值）的住宅土儲，此外，舊改的貨值預估超過3000億，目前先從市場潛力大的地區如鄭州、長沙、大灣區等推進合作，首批會有3-5個項目合作，第一個舊改合作項目落地鄭州；福晟旗下部分優質商業項目正在商議合作的方式，比如六建集團；世茂服務收購福晟物業51?股權，涉及物業項目約90多個，簽約面積超過1500萬平方米。
世茂集團執行董事、財務管理中心負責人湯沸當時也指出，與福晟集團上下游供應商、債權人等做過多輪談判，也在債務重組中獲得了各方支持。債務重組以協助福晟恢復生產為前提，逐個項目釐清財務，逐步併到上市公司。
然而，紓困還是併購，外界一直沒有明確的界定。“公開信”事件爆發後，世茂向媒體回應稱，2019年12月，基於屬地政府支持，在國有金融機構積極推介下，世茂方、福晟集團及金融機構開始接觸洽商福晟集團紓困事宜。於2020年1月，世茂、福晟、東方資產、信達資產四方共同成立有限合夥企業，組成福晟紓困平台。
各紓困方根據有利於項目資產盤活和有利於債權保障的原則，根據各項目具體情況，經紓困各方充分評判、溝通完成了個別項目的股權入股，已經入股的項目對自身債務應據實承擔。
按照這種説法，福晟紓困平台仍以福建福晟集團有限公司為經營主體，福晟集團的債務承擔主體也仍為福晟集團。紓困平台並不對福晟集團相關債務承擔法律責任。福建福晟集團既有的各類債務、項目生產資金投入等由福建福晟集團自身產生的經營效益來承擔和償還。
“遠水解不了近渴”？
世茂和福晟合作的近一年時間裏，福晟短期流動性困局沒有得到有效解決。
回顧福晟狂飆突進的過去幾年，“黑馬”是對其最恰當的評價。克而瑞數據顯示，2017年福晟新增土地貨值達到3199億元，列房企新增貨值榜單第七位，而同年福晟的銷售額僅396.2億元，新增貨值為銷售額的8倍。
2018年，時任福晟集團執行總裁的郭國強在公司成立25週年發佈會上豪言稱，“2018年福晟將收購一個百強企業。”福晟不僅要進入千億級陣營，而且要進入地產行業TOP30之內。福晟地產板塊計劃在2019-2020年分別實現銷售目標900億元、1300億元。
2019年，福晟集團出現了貸款逾期，債務危機終於爆發。據福晟集團披露的2019年年報，公司總資產為913.95億元，總負債706.63億元。淨資產207.32億元，資產負債率77.32?剔除預收款後的資產負債率68?淨負債率131?
在福晟集團2019年的有息負債中，一年內到期的有87.08億元，1-2年內到期的有158.31億元，其餘2-3年和4-5年內到期的分別由39.23億和31.35億元，可以看出其短期債務到期壓力較大。
《公開信》發酵後，世茂回應稱，目前整體紓困進展包括：上千名員工的離崗自主擇業已基本實現平穩過渡，基本未產生重大勞動爭議糾紛；項目已實現恢復生產經營。截至7月底，實現65個項目復工復產；六建集團1-6月在建項目共計263個，整體復工率96.5?農民工欠薪、員工欠薪和跟投款項清理等突出的社會穩定問題也提供相應方案，得以階段性緩解。
然而，外界對於這場“世紀大合作”評價為“遠水解不了近渴”。
2020年11月5日，大公國際發佈下調福建福晟集團有限公司信用等級的公告，將福晟集團信用等級從2020年8月28日的AA下調至A+，評級展望調整為負面。
與主體信用一同被下調的還有福晟集團的相關債券，包括“18福晟02”、“18福晟03”、“19福晟01”及“19福晟02”也相應下調至A+，同時移出信用觀察名單。大公稱，“18福晟02”10億元回售款兑付面臨較大的不確定性。
一直強調獨立於福晟集團的福晟國際（00627.HK）近日也發佈公告，有意出售包括企業廣場3期物業在內的香港資產。儘管公告指出，出售物業是鑑於香港經濟因新冠疫情及現行市況而出現下滑，考慮出售香港物業重組資產組合，但還是引發外界對短期債務的揣測。
南都記者? 王豔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