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財經天下》週刊作者 何暢
編輯 | 董雨晴
過去幾年，字節跳動因坐擁流量池、廣告業務發展迅猛而被外界視為一台瘋狂的“印鈔機”。然而，這家堅持“始終創業”的公司不甘於“躺着賺錢”，始終在尋找新的增長曲線。
電商循序漸進，教育卻中途折戟，在to C思維裏浸潤已久的字節跳動將目光投向了to B市場，嘗試將服務於內部的技術實踐向外部客户推廣，開始了摸着石頭過河的新旅程。
去年11月，火山引擎成為字節跳動的六大業務板塊之一，聚焦打造企業級技術服務雲平台，與飛書一道扛起了to B業務的重擔，地位得到提升。
字節跳動對速度的追求也充分體現在發佈雲業務進展的節奏上，去年12月，火山引擎帶來了包含5大類、78項產品服務的全系列雲產品，半年後的7月20日，其又推出了以云為底座的一系列產品解決方案，併發布全新Slogan“雲上增長新動力”。然而，藍圖的另一面是挑戰，to B業務先發優勢明顯，後來者面對的是一場長跑，客户不易求，增長更難得。
雲業務再加碼
繼去年年底推出IaaS雲基礎產品、補齊IaaS能力後，7月20日，火山引擎在雲業務方向再次加碼，於“2022火山引擎原動力大會”上宣佈推出以云為底座的一系列產品解決方案，其中包括企業上雲和智能營銷通用方案，以及覆蓋金融、汽車、消費、文娛、醫療、通信傳媒六大行業的雲上增長方案。
火山引擎總裁譚待在演講中提到，雲上增長方案是字節自身實踐與行業發展趨勢的結合。企業若想在當下實現持續增長，最重要的三個核心要素即“構建敏捷的雲原生基礎設施”、“持續實現用户體驗創新”和“以數據驅動業務運營決策”。在他看來，技術體系的雲原生化，視頻、直播等內容相關的探索，以及數據中台和數據在具體領域的應用，恰是火山引擎在雲服務領域的獨特優勢。
以此為前提，火山引擎希望能夠持續地為行業和企業提供“雲上增長新動力”--這也是其發佈的全新Slogan。而增長不僅意味着其服務企業的增長，這背後更是可能由此帶來的字節跳動雲業務的增長。
圖/視覺中國
談及對火山引擎的期待，字節跳動副總裁楊震原在接受包括《財經天下》週刊等在內的媒體採訪時表示，當下的目標還是希望能夠讓技術、產品和服務能力做到更好，從而為未來的發展打下一個比較好的基礎。至於盈利問題，他稱之為“比較長週期的事情”，儘管內部做過一些計劃測算，但現階段“可能還不太會考慮”。
不過，阿里雲、騰訊雲等國內雲廠商都已將盈利擺在較為重要的位置，前者在過去的財年中首次實現年度盈利，後者制定了在2022年實現盈虧平衡的目標。相比之下，作為後起之秀，火山引擎追求的是可持續的規模增長。“簡單來説，是保持一定毛利情況下的增長。”譚待補充。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IDC發佈的《中國公有云服務市場(2021下半年)跟蹤》報告顯示，2021年下半年，中國公有云服務整體市場規模(IaaS/PaaS/SaaS)達151.3億美元，IaaS市場及IaaS+PaaS市場格局相對穩定，排名前五的雲廠商始終佔據70%以上的市場份額。其中，在IaaS市場，阿里雲、華為雲、騰訊雲、天翼雲、AWS分別以37.8%、11.4%、10.9%、10.3%、6.4%的市場份額分列一到五位;在IaaS+PaaS市場，名次未改，所佔市場份額分別為36.7%、11.1%、10.8%、8.9%、7.4%，火山引擎並未上榜。
搶市場不容易
更何況，to B業務具有較高的先發優勢。以雲服務為例，一位業內人士曾告訴《財經天下》週刊，無論是阿里巴巴、騰訊還是字節跳動，以其自身基因出發，投身雲服務後最容易切入的行業和客户領域依然是互聯網。一位火山引擎員工也透露，數量方面，“泛互”(即泛互聯網領域)客户數所佔比重較高。
然而，很多互聯網公司在初創時期就已選擇上雲，後期的遷移成本便成為了阻礙後來者“搶食”的關鍵因素。
“互聯網公司該上雲的基本都上的差不多了，用哪一家對他們而言其實也沒什麼區別。”該人士提到，在某些相對小眾的行業，領頭羊的示範效應明顯，“第一家公司上雲跑通之後，其他公司都會照着這個標杆來一套”。
在該人士看來，傳統行業的市場顯然更大，尤其是政務方向。不過，這是一個既難做成又不賺錢的生意，拿下單子的意義在於與當地企業建立進一步合作的可能。相比之下，國資雲和華為雲的優勢更勝一籌，競爭自然愈加激烈。
目前，火山引擎服務了包括中國銀聯、華泰證券、珀萊雅、哪吒汽車、小米等在內的多家客户，涉及汽車、金融、消費等多個領域。譚待表示，如今各行各業都在講數字化轉型，其中就包含業務的數字化改造。而在數字化轉型趨勢以及雲原生新技術的變化之中，在非互聯網行業客户領域存在非常大的機會，故而火山引擎的行業解決方案也覆蓋到了這些方面。
而字節跳動自己就是火山引擎的大客户，當然，它也曾經是阿里雲等國內雲廠商的大客户，這難免會在推廣服務時給對方造成困惑--怎麼你們自己也不完全用自己的服務呢?
對此，楊震源告訴《財經天下》週刊，字節跳動內部正在推進梳理和改造。從基礎技術角度來講，基本所有的技術都與火山引擎同源，或基礎模塊已屬於同一套。“如果從這個意義來説，今天基本上字節跳動中國區業務都是在火山引擎上。”但他也提到，在實際操作中不同業務又各有特性，可能針對性地進行了很多開發，一些上層的服務如結算模式、服務體系等尚未統一。“哪些應該完全獨立，哪些分開更為合理，在接下來的時間內，我們會逐漸把這些事情梳理得更加清晰。”
無論如何，字節跳動在雲服務這條路上的傾注已經越來越多，至少在當下，雲市場仍處於高投入時期，對火山引擎而言，這的確是一場需要長期投入、持續熟悉和積累經驗的賽跑，對手眾多。而字節跳動此前一直在to C業務中打轉，面對to B領域，需要拿出另一種思路。不過，雖然存在許多不足之處，楊震原對沖進“中國前幾”還是比較有信心的，至於結果，還有時間，畢竟正像他説的那樣，火山引擎還是一家剛剛入局的雲廠商，正是年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