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節釋放上市信號：萬眾矚目與事先張揚

釋放出上市的信號，不意味着抖音要立馬上市。

文｜竇軒編輯｜喬芊來源｜36氪Pro（ID：krkrpro）封面來源｜視覺中國

時隔一年後，字節再次對外釋放出了上市信號。

5月8日，香港公司註冊處網站顯示，字節跳動（香港）有限公司已更名為抖音集團（香港）有限公司，生效時間為2022年5月6日。此外，字節跳動旗下其他數個公司也陸續更名為”抖音“，天眼查也顯示，字節跳動有限公司更名為抖音有限公司。而僅僅在兩週前，字節跳動才剛剛官宣了新任CFO高準。這位前世達國際律師事務所的高級合夥人，曾經經手過小米、美團、拼多多等多家互聯網公司的IPO。高準到任後，將常駐香港和新加坡兩地辦公。這一前一後的兩個重磅消息，似乎進一步印證了此前字節有意赴港上市，並可能拆分抖音、單獨上市的消息。不過，即使已經釋放出種種信號，字節的上市進度，很有可能依然不會立馬拉開帷幕。

分拆上市，最容易的選擇從2017年起，關於字節上市的傳言，從來沒有停止過。有字節員工甚至打趣，“每年年終獎發放之前，必來一次上市傳聞”——在字節，員工的年終獎可以選擇換成期權或現金。上一次上市傳言出現在2020年10月。當時有知情人士稱，字節跳動正在考慮推動抖音業務在港單獨上市，但相關負責人很快回應稱，在考慮部分業務上市計劃，但未最終確定。對字節來説，分拆抖音，讓其單獨上市是當下最容易的選擇。去年11月，字節跳動CEO梁汝波宣佈重整組織架構，抖音和大力教育、飛書、火山引擎、朝夕光年、Tik Tok一起組成字節跳動的六大業BU。在抖音BU之下，包含抖音、西瓜視頻、今日頭條、頭條搜索、頭條百科和其他國垂直服務業務六個業務板塊。據瞭解，這一BU貢獻了字節接近70%的收入。分拆上市也是國內互聯網大公司的通行做法。2020年12月和2021年5月，京東集團先後完成了“京東健康”和“京東物流”的分拆上市；2021年5月，網易也宣佈旗下移動音樂業務“網易雲音樂”將分拆上市。從另一個角度來説，分拆上市也是出於合規性的考慮。有從事資本業務多年的合夥人律師告訴36氪，目前國內對數據安全處於從嚴監管，網信辦今年1月修訂了《網絡安全審查辦法》，規定掌握超過100萬用户信息的網絡平台赴境外上市，必須申報網絡安全審查。此外，證監會對境內企業在境外上市的監管也趨嚴。

去年年底，證監會公佈了《國務院關於境內企業境外發行證券和上市的管理規定(草案徵求意見稿)》，根據該等新規，境內企業直接和間接境外上市活動將統一實施備案管理。

因此在字節上市的過程中，如前述新規正式實施，證監會的備案程序啓動，那麼字節在赴港上市的同時也需要向中國證監會履行備案程序。

這位合夥人律師告訴36氪，挖來知名的交易律師作為CFO，這種動作在資本市場裏並不多見，此前律所合夥人加入互聯網大公司的前例也有，但更常見的職位會是法務總監。比如螞蟻金服挖來方達律師事務所的創始合夥人周志峯，也是擔任首席法務官的職位。

高準其人，圖片來自於網絡聘請高準作為CFO，一方面是看中了其經手過多家國內企業赴美、赴港上市的經歷，具有豐富的行業資源，另一方面也體現了字節跳動在合規方面有足夠的重視。此外拆分上市，也同樣可能是因為考慮到公司的整體估值，整個市場能否承受。去年據胡潤研究院的測算，字節的估值約為2.25萬億元人民幣。“這個體量來講，就算是抖音單獨上市，也會對港股市場起到很大的抽水作用，更不要説是整個字節。”一位在券商做港股IPO業務的從業者向36氪表示。從各個角度來看，分拆上市可能都是字節目前最好的選擇。

啓動IPO，但不一定立馬上市由於此前的多次傳言，對於此次的上市信號，相當一部分字節員工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態度。他們更加關心的問題是，手上期權的價格。目前字節的期權市場價格約195美元，但這是整個字節跳動的期權價格。前述從事資本市場業務多年的律師告訴36氪，如若將抖音BU單獨拆分上市，此前在母公司層面發的期權，可能也會隨之拆分和下沉到抖音集團，重新進行折算，此時期權的價格也會被調整。不過，何時能兑現期權，字節還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儘管已經釋放了種種信號，但字節啓動IPO，或許還並不急在這一時。據自媒體光子星球的報道，多家可能與字節有合作的投行人士都表示，目前還尚未聽到抖音正式啓動IPO的動作，且半年內也不太可能啓動。而在券商從事港股IPO業務的從業者告訴36氪，由於最近市場估值偏低，資金流動性很差，最近很多已經交表的公司，都放緩了上市步伐。整體環境而言，當下並非是一個好的上市時機。以中證海外中國互聯網50指數為例，這一反映海外上市知名中國互聯網企業表現的指數，目前僅為5900點，甚至不及2017年的同期水平。而在去年年初，這一指數一度超過16000點，此後便一路下跌。

近三年的中證海外中國互聯網50指數浮動

事實上，在去年行情較好的同期，這一指數所囊括企業的平均PE值超過了50倍，也正是在去年7月，字節的估值一度高達5000億美元，此後便開始縮水。而到了今年，這一估值或許還會繼續下滑。一位知情人士告訴36氪，去年字節跳動的利潤約為860億元。拿這個數字和去年胡潤研究院給出2.25萬億人民幣估值（約為3300億美元）進行計算，其PE值約為26倍。而截止到5月10日，中證海外中國互聯網50指數所囊括的50家互聯網企業平均PE值為16.09倍。這意味着字節此前的估值較行業而言，顯然也是偏高的，想以這個估值上市並非易事。而據彭博社援引知情人士消息稱，在股權交易市場，字節跳動估值目前超過2500億美元。在市場低迷的當下，如若急於上市，字節跳動可能很難拿到一個理想的價格。一家國內知名券商的首席分析師向36氪分析，選在這個時間點放出上市的風聲，可能也是為了給一級市場的投資人一個交代。事實上，去年10月，彭博曾經報道，由於遲遲未能上市，字節跳動最早和最大的投資者之一海納國際集團正尋求出售其在TikTok所有者中約5億美元的股份。不過，即使不打算立即啓動IPO，對字節而言，上市的進度可能也不能再拖太長時間。這位分析師同時提到，一家公司的估值，除了大環境，另一部分則主要看它的成長性，業務的收入和用户增速是非常重要的指標。對字節來講，目前最有增長價值的業務是海外的TikTok，而國內的業務收入增速近幾年已經有所放緩。去年6月，根據字節跳動首次在公司內部披露的財報顯示，其2020年的實際收入達2366億人民幣，同比增長111%，而在2020年之前，字節跳動每年的營收增速都超過200%。據貝殼財經報道，字節跳動2021年全年營收約為3678億元，同比增長70％。在字節2021年的業務營收裏，廣告商業化收入約2500億元，佔比接近70%。但36氪此前報道過，從去年第三季度開始，字節廣告收入增速明顯下滑，停止增長。而據知情人士透露，今年字節一二季度的廣告收入依然處於增長停滯的狀態。從這個角度來看，抖音可能已經錯過了高速成長期上市的機會，目前來看，抖音集團在成長性上能講的故事，也主要集中在還處於發展期的電商業務，因此其上市時間表，也最好能夠把握住電商業務的成長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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