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能物流衝刺上市:折戟快遞後扭虧為盈,數字化仍難掩價格戰風暴

編者按: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有牛財經”(ID:yncj_cn),作者:長江中下游學者,36氪經授權發佈。

緊隨“快運第一股”德邦的步伐,如今位列行業頭部的安能物流也踏上了上市找錢之路——5月6日晚間,安能物流正式向港交所遞交招股文件。根據招股書信息,凱雷集團、平安保險、鼎暉投資和新華控股是其支持者,而它的聯席保薦人則為JP摩根和中金公司。

劇烈動盪的行業背景下,幾名零擔物流選手紛紛做起打“持久戰”的準備。例如本文的主角安能物流——它在宣佈奔赴港交所之前已經連續拿下了兩輪融資,金額均超過3億美元。另一名選手壹米滴答則在2019年全資控股優速快遞,這被業界普遍認為是上市的先兆。

高築牆、廣積糧後,零擔快運行業的價格戰恐怕還會繼續打下去,且下半場的競爭無疑將更為殘酷。這不禁令人擔憂——無窮無盡的價格戰,會不會將快運變成另一個處於惡性循環中的快遞市場?如今活躍在行業頭部的諸位選手們,能笑到最後的又有幾人呢?

安能物流衝刺上市:折戟快遞後扭虧為盈,數字化仍難掩價格戰風暴

不走德邦的“尋常路”,安能靠什麼混進行業前排?

相比千禧年前就已嶄露頭角的老牌選手德邦,安能物流幾乎只能算個年輕人——它的前身,上海安能物流有限公司2010年方才成立,到2011年,它在全國也只鋪設了20個網點。而彼時德邦已經擁有1300餘家網點,車輛3200餘台,且這些資源全為自營。

物流網點及車輛全部採用自營模式,一直是德邦的強項,也是它早期為人所稱道的一點。在德邦當道的那幾年,大多數零擔物流企業都走上了它的路子。但另一方面,自營模式巨大的開支並非所有企業都能承受,尤其是像安能這樣的初創企業。

為了解決成本過高的問題,安能選擇引入加盟制,試圖將末端難以觸達的夫妻老婆店圈入其中,這讓它的擴張腳步變得更為迅速。從招股書中的信息來看,截至2020年12月31日,安能已經與約26400名貨運合作商和代理商展開合作。

加盟制的優點——擴張速度和低成本的確值得稱讚,但過分強調這些要素反而會落入服務低質的陷阱中。為了在最大程度上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安能保留了部分自營業務,這包括物流環節中最關鍵的分撥中心、車線和各類基礎設施等。

目前,安能在全國範圍內的自營分撥中心已經達到了147個,覆蓋中國約96%的縣城與鄉鎮。自營車隊則包括1500餘輛幹線卡車和2700餘輛掛車。另外,安能還擁有一支由1000餘輛卡車所組成的第三方車隊。貨運量方面,2018年、2019年與2020年,安能物流的貨運總量分別為730萬噸、810萬噸與1020萬噸。

中心自營+地方加盟的經營模式,以及自主打造的多款數字化工具,是安能敢於和其他玩家扳手腕的底氣所在,這很大程度上要得益於它十年來不間斷的商業探索。不過,這家年輕的公司在探索第二增長曲線的過程中也走過彎路,甚至險些墜入深淵。

高調殺入快遞行業卻“撞牆”,安能的下一步棋往哪裏走?

這次慘痛的失敗,源於安能物流在2016年做出的一項決策。

通過高達15億元的鉅額補貼,彼時的安能終於在貨量上超越了行業龍頭德邦,網點佈局也突破1萬家。更重要的是,那一年安能成功實現了快運業務盈利——這是它命運的轉折點。盈利後,不滿足於快運這一方天地的安能便將目光轉向了競爭更加激烈的快遞市場。

入局快遞行業一事最初顯得十分順利,在20億元鉅額資金的激勵下,安能借助自由地幹線優勢和加盟制“特色”實現了快速擴張,數個月內就達到了30%的票件環比遞增量。在2017年的安能全國網絡大會上,安能物流高級副總裁祝建輝還曾放出豪言,稱公司快遞業務的體量“已經達到第三梯隊的第一名”,並將在2017年底升至第二梯隊前列。

或許安能快遞真的實現了祝建輝提出的目標,但這在2018年狂風暴雨般的快遞價格戰中顯得毫無意義。持續一整年的慘烈搏殺後,安能的現金流遭遇了史無前例的大危機,這一點從其招股書中的數據也能看出來——2018年,安能物流的淨虧損達到了驚人的21.13億元。

鉅額虧損促使安能開始重新思考快遞市場的未來,並最終令它在2019年宣佈放棄快遞業務。這一舉措,被安能物流董事長王擁軍形容為“史詩般的撤退”。“大家都意識到,必須要走一條穩健,而且聚焦於效率的道路。”王擁軍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

改革對於安能的影響是明顯的,2019年,安能物流的快遞收入從17.26億元降至8973萬元,虧損額則相應縮窄至2.14億元;2020年,安能物流徹底剝離了快遞業務,而它也重新回到了盈利的康莊大道上——數據顯示,安能物流當年淨利潤為2.18億元。

安能物流衝刺上市:折戟快遞後扭虧為盈,數字化仍難掩價格戰風暴

王擁軍

王擁軍認為,現在的安能要做“零擔物流的王者”,而不是跨界去和一眾快遞巨頭搶增量。“我們仍然有很高的天花板,剩下大塊由專線物流所佔領的存量市場,是我們的最佳目標。”

安能能當上中國的ODFL嗎?

單從市場規模和潛力上來看,安能所在的零擔物流市場並不遜色於快遞市場,甚至還要比後者高出不少。國泰君安的一份研報指出,目前中國零擔快運市場規模高達1.5萬億元,而國內快遞市場規模同期僅為8000億元。同時,在產業互聯網升級的大趨勢下,S2B、C2M等模式的誕生必然催生多樣化的物流需求,零擔快運市場仍有望繼續擴展。

與已經發展成熟的美國零擔市場相比,中國的零擔市場的確還有不小的發展空間。根據艾瑞諮詢的研究報告顯示,截至2020年,美國前十大零擔網絡合計已經佔據了整個市場74.0%的份額,而中國前十大零擔網絡僅佔據總份額的34.4%。很顯然,不像格局固化的快遞市場,國內零擔快運市場仍有充足的空間容納新選手入場競爭。

目前,行業內的垂直型選手除了安能物流外,還有壹米滴答、跨越速運、德邦快遞等,扮演跨界攪局者角色的則是那些快遞巨頭們——百世快運、韻達快運、中通快運,以及順豐旗下的順心捷達和自營快運業務。值得注意的是,申通與圓通也曾在2017年計劃入局快運市場,但前者遭遇虧損後逐漸淡出,後者的業務至今仍在“試水”階段。

從營收數據來看,毫無疑問是聚焦自營和高性價比的順豐更有優勢——2018年,順豐快運業務營收高達80.5億元,同期安能營收達53.31億元,而同樣跨界而來的百世則為41億元。

但問題在於,快運行業同樣逃不開價格戰的詛咒。歷年來,只要有一家企業選擇用降價方式搶佔市場,其他選手就會紛紛跟進。最近的一個例子是,中通今年早些時候曾推出“除西北五省外全部七折”的優惠政策,隨後安能、壹米滴答、百世、韻達等選手均推出了類似政策。

安能物流衝刺上市:折戟快遞後扭虧為盈,數字化仍難掩價格戰風暴

“現在的客户對價格極其敏感,想要比對手多收一分錢都很難。”在一次採訪中王擁軍直言。

面對不甚明朗的價格戰前景,安能近兩年更多地談到數字化、精細化運營這些名詞,在它近期的幾次融資,包括本次的招股書中,均提到要將資金用作“科技創新”一途。

這很難不讓人想起美國的零擔快運巨頭ODFL——就和早年間的安能一樣,這家起源於弗吉尼亞的快運公司也通過聚焦主業實現了盈利。隨後,它開始不斷併購同業公司、貨運專線以提升規模,同時以現代化管理方式確保優質服務,進而提升自身在行業內的定價能力,而精細化運營則幫助它降低了成本。這一切造就了它如今的成功——截至2019年,ODFL的淨利潤率達到了14.98%,而按照2020年的數據,安能當年的淨利潤率僅為3.08%。

ODFL的成功秘笈值得如今中國的零擔快運選手們學習,畢竟,做效率戰中的進攻者永遠強過當價格戰的應對者——前者能夠依賴效率優勢提高定價能力確保生存,同時還能建立良好口碑;而後者只能在長期的虧損中竭力求生,巴望着那可能會來的下一輪融資。

做進攻者,還是當防禦者?相信各大零擔快運企業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它們能否在這場效率之爭中挺到最後,則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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