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來通過介紹上市的形式掛牌港股，幾個月後滴滴或許也會以同樣的方式在港交所掛牌。
作者 | 周永亮編輯 | 鄭玄
幾經坎坷後，蔚來終於和小鵬、理想在港股聚首。至此，他們都順利實現美國、香港兩地上市。
3 月 10 日，蔚來正式在港交所掛牌交易。當天，蔚來以 160 港元/股開盤，盤中股價小幅上漲。截至收盤，蔚來股價下跌 0.7% 至 158.9 港元/股，最新總市值為 2652.05 億港元。
其實，關於蔚來香港上市的消息已經傳了很久。早在 2021 年 3 月，當時就有媒體報道稱，蔚來汽車已通過「秘密方式」向港交所提交二次上市申請，時間要早於小鵬汽車和理想汽車。
但結果卻是小鵬和理想反而更早登陸港股。2021 年 7 月，小鵬汽車在港交所上市，融資規模達到 140.25 億港元；僅僅一個月後，理想汽車也跟隨其步伐，8 月 12 日登陸港股，融資淨額 116 億港元。
乘聯會秘書長崔東樹告訴極客公園，香港二次上次讓蔚來的融資渠道更加通暢，有效支撐業務的發展。蔚來的當前挑戰是新車型的順利上市，快速提升市場銷量，這樣才能支撐其市場估值。
蔚來在資本市場上的動作，遠不止如此。據招股書顯示，蔚來還向新加坡證券交易所主板提出，以介紹方式申請二次上市。有消息人士稱，蔚來選擇新加坡作為上市地點，是希望未來擴大在當地的電動汽車市場份額。
目前，在新加坡交易所的具體上市日期正在審核中。如果蔚來成功登陸新加坡交易所，那它將成為中國「造車新勢力」中，首家實現三地同時上市的公司。
01 介紹上市？雖然如今蔚小理都登陸港股，但他們採取的方式卻不同。小鵬和理想汽車採取的是「雙重上市」，蔚來汽車選擇的則是「介紹上市」。與 IPO 和或雙重上市不同，介紹上市的公司已有一定數量的公眾投資者，且不涉及集資，在另一地區的交易所已有完備的上市記錄，審批上市的過程會比較快，審批口徑相對比較寬鬆。
但介紹上市最大風險是在上市初期，無發行價參考，價格完全由上市當天的買賣雙方交易博弈決定。同時，由於擬上市公司在 6 個月後才可進行再融資，控股股東股份有 6 個月鎖定期，在上市初期可能出現交易量偏低的問題，容易引發股價異動。
其實，介紹上市在港股並不稀奇，碧桂園服務就是採用這種方式。2018 年 6 月，碧桂園服務通過介紹形式在香港上市。6 個月過去後，2019 年 1 月，碧桂園服務便以配股方式募集了 19 億港元。從 2019 年到 2021 年，碧桂園服務以配股或發售可轉債的形式，累計從資本市場募集了 290 億港元。
對此，很多人可能會有疑問：蔚來為什麼不跟小鵬、理想一樣，選擇雙重上市，而是選擇介紹方式？
業內普遍認為，這可能跟蔚來汽車董事長、CEO 李斌設立的用户信託有關。據瞭解，2021 年 9 月，蔚來收到港交所問詢，其中就包括蔚來設立的用户信託這一問題。
此事最早可以追溯到 2019 年 1 月。當時，李斌拿出自己持股的三分之一，也就是 5000 萬股股票，在保證投票權的情況下，將其收益處分權交給用户。信託基金的使用有 4 個方向：公益、環保、運維以及社區認為有必要開展的項目，基金的管理則由 8 位理事和一位信託保護人組成。
根據蔚來用户信託基金 2020 年財報顯示，當年總預算 600 萬元，總支出的 466 萬元，主要用於全國車主防疫包發放 208 萬元、公益捐贈和社區配捐各 100 萬元。
這項看起來利好車主的政策，卻成為打亂蔚來在港上市節奏的原因之一。業內人士曾分析説，「用户信託持股，是否賣出，何時賣出，賣出多少，它對於李斌的投票權的影響又是什麼，這些問題港交所認為都必須理清楚。」
但對蔚小理而言，赴港二次上市都有着絕對的必要性。蔚來汽車在接受路透社採訪時稱，（赴港掛牌）是為投資者提供備選的交易地點，緩釋地緣政治風險，擴大投資者羣體且不稀釋現有股東的利益。兩地上市後，投資者對交易場所和時間的選擇更靈活，每日交易時長從 6.5 個小時擴展到了 12 個小時。
香港證券交易所
值得一提的事，這裏特別提到了「地緣政治風險」。花旗集團 (Citigroup) 分析師 Jeff Chung 在給客户的一份報告中説，確保在香港上市應能在很大程度上減輕過去六個月引發市場擔憂蔚來汽車的政治風險。
當前，面對全球地緣政治風險不斷加大，包括蔚來汽車在內的中概股，在美國進一步融資的風險也在不斷加大。美國監管機構要求，在美上市公司必須提交審計底稿，作為在美國上市的必要條件，目前中美雙方尚未就這一規定達成一致。
這催生了中概股赴港二次上市熱潮。相比內地 A 股，港股上市門檻相對較低，且資金進出沒有太多約束，兼顧各方利益和訴求，所以香港市場成為很多中概股的首選。
蔚來以介紹方式，成功登陸港股，也給滴滴探了探路。2021 年 12 月底，路透社援引兩位知情人士報道，滴滴計劃在香港以「介紹形式」上市，這種上市方式無需募集資金。消息人士説，以介紹方式在香港上市，將允許滴滴美股的投資者，逐步將他們的持股轉移到香港交易所。滴滴的目標是在 4 月底前提交香港上市申請，6 月前在香港上市。
此前的 2021 年 12 月 3 日，滴滴出行發佈公告稱，經認真研究，公司即日起啓動在紐交所退市的工作，並啓動在香港上市的準備工作。當時距離滴滴正式上市，僅僅過了 156 天。
截至發稿，滴滴股價為 3.78 美元/股，較最高價 18.01 美元/股下跌近 8 成，最新總市值為 182 億美元。
02 更大的挑戰香港上市的確對蔚來非常重要，但當前它最需要解決的還是產品銷量問題。
就像上文提到的，介紹上市是不融資上市。蔚來 2021 年第 3 季度末現金儲備約 470 億元，並在同年第 4 季度完成了 20 億美元的融資。蔚來目前擁有充足的現金儲備，短期內沒有迫切的融資需求。
但蔚來最近半年來的銷量增速，卻讓外界持續擔心。根據全國乘用車市場信息聯席會公佈的數據顯示，在新造車 2022 年 1 月銷量排行中，小鵬汽車以銷售量 12922 輛、理想汽車以銷售量 12268 輛紛紛衝入前十名，而蔚來汽車則僅實現銷量 9652 輛，跌出前十。
3 月 1 日，蔚來汽車公佈 2 月交付量為 6131 輛，同比增長 9.9％，雖實現同比實現增長，但較 1 月增速 33.6％大幅下滑，開始出現掉隊跡象。
位於合肥的蔚來汽車總部
對於銷量下滑，蔚來方面認為主要是因為短期內供應鏈的擾動，以及生產線的調整。其中，電池是制約交付的最大因素。蔚來創始人、董事長兼 CEO 李斌在 2021 年三季度電話會議上表示，儘管寧德時代已經進行很多投資以擴張產能，但電池供應仍是蔚來實現交付的「天花板」。
至於芯片，李斌提到，目前芯片短缺的問題相比三季度有所緩解，但總體挑戰依然很大。其表示，雖然馬來西亞疫情好轉帶來了一些曙光，但「很難預測哪一款芯片突然出現什麼問題」。
這些都加重了外界對新能源銷量增速的擔心。2022 年 2 月，中金公司在一份研報中指出，「電池漲價、補貼退坡背景下，目前看品牌提價向消費者傳導成本壓力是趨勢，新勢力及自主強勢品牌在手訂單較為充裕，但市場對需求高增開始有所擔憂，3 月的新增訂單和銷量較為關鍵。」
除了電池和芯片短缺，蔚來產品也出現了斷檔。目前，蔚來在售車型為 ES8、ES6 和 EC6，都是基於第一代 NT1.0 平台打造的三款車，最近的 EC6 也是在 2019 年推出。
蔚來 ES8 （左）和蔚來 ES6（右）
不過，好消息是，2022 年蔚來進入產品新週期，將交付三款基於 NT2.0 技術平台的新車型，分別是智能電動旗艦轎車 ET7、電動轎跑 ET5 及中大型 SUV ES7。這幾款車的銷售情況，將直接影響蔚來接下來幾年的發展。
蔚來在香港二次上市，拓寬了它的融資渠道，也降低了面臨的政治風險。不過，當下新能源汽車行業真正的主戰場，資本市場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還是產品銷量和用户體驗。誰能最終勝出，時間會帶我們見證。
*頭圖來源：視覺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