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半導體行業週期性調整影響，正在闖關科創板的杭州華瀾微電子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華瀾微”）如今的日子並不好過。上交所官網顯示，華瀾微科創板IPO近日披露了首輪問詢回覆。在首輪問詢中，公司客户穩定性、持續經營能力等問題遭到了上交所的質疑。多重隱憂下，連年虧損的華瀾微是否能夠改善公司經營情況，將成為公司IPO成功與否的重要因素之一。
前五大客户“變臉”
2022年上半年，華瀾微前五大客户出現“大換血”。
招股書顯示，華瀾微是一家數據存儲解決方案提供商，主要產品包括存儲模組、存儲控制器芯片及服務、存儲系統及應用。
2022年上半年，華瀾微前五大客户分別為聯想集團、深圳市深成泰集成電路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深成泰”）、阿里雲計算有限公司、深圳市宇軒投資發展有限公司、MTA MOVING TECHNOLOGIES IN AMERICA INC.。其中，僅聯想集團一家企業重複出現在2021年公司前五大客户名單中，其他四家企業均與2021年相比出現變化。
華瀾微表示，多數客户退出前五大客户的原因系受市場影響導致需求減少。以公司2021年第二大客户中國電子信息產業集團有限公司 （以下簡稱“中國電子”）為例，2020-2022年，華瀾微對中國電子實現的銷售收入分別約為2725.6萬元、5644.13萬元、124.54萬元，在2022年出現驟降。
此外，2020-2022年，華瀾微對安徽碩威智能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實現的銷售收入分別約為1639.9萬元、286.66萬元、129.87萬元；對SUNWAY實現的銷售收入分別約為1175.45萬元、567.56萬元、44.88萬元。
對此，上交所在首輪問詢中要求華瀾微説明主要客户的穩定性與可比公司是否差異較大，具體説明各期銷售額逐漸下降或終止合作的主要客户情況、對應的主要產品、合作減少原因、未來合作持續性等。
除聯想集團外，華瀾微報告期內其餘前五大客户中，均存在註冊/實繳資本較低、參保人數較少、成立時間較短、合作當年即進入前五大客户等異常情形。諸如，深成泰成立於2021年，於2021年開始與華瀾微合作，員工人數僅有8-9人，未披露參保人數。
在接受北京商報記者採訪時，華瀾微表示，公司客户類型較同行業可比公司更為豐富，導致客户集中度相對較低，主要客户受消費級電子行業趨勢變動、工業控制及特種行業具體項目需求波動等多種因素影響。
此外，華瀾微存在客户“兼職”供應商的情況，諸如，報告期內，華瀾微向置富科技及BKSY採購商品、委託加工服務及其他金額合計1705.9萬元，銷售商品金額合計5140.32萬元。對此，在首輪問詢中，上交所要求華瀾微全面梳理供應商與客户重疊的基本情況、採購/銷售的具體產品、金額及使用情況、交易合理性及真實性等問題。
回款速度變慢
報告期內，華瀾微一年以內應收賬款佔比逐年下降，賬齡結構出現明顯惡化。
財務數據顯示，2020-2022年，華瀾微賬齡在1年以內的應收賬款餘額分別約為14287.16萬元、14346.94萬元、16747.71萬元，佔比分別為91.71%、83.76%和76.22%。
華瀾微表示，2021年12月末，1年以內賬齡應收賬款佔比有所下降，主要原因為受市場環境變化等因素影響YL-TECHNOLOGY-LTD、深圳市啓達電子有限公司回款較慢。2022年12月末，1年以內賬齡應收賬款佔比較2021年末進一步下降，主要系中國電子下屬的中電信源採購公司存儲模組產品用於國產信息化、特種行業等市場業務，由於市場環境變化原因下游市場客户回款較慢，導致其向公司回款較慢；置富科技研發投入較高，融資進度沒有達到預期，導致回款速度放緩。
值得一提的是，與同行相比，華瀾微一年以內應收賬款佔比低於江波龍、佰維存儲、得一微等同行業公司。2020-2022年，佰維存儲1年以內應收賬款佔比分別為99.87%、99.89%、98.83%。
對此，上交所要求華瀾微具體分析2020年以來賬齡結構明顯惡化的原因及合理性，是否與可比公司變動趨勢一致，是否存在放寬信用政策刺激銷售的情形。
賬齡結構出現惡化的華瀾微，業績情況也並不理想，報告期內歸屬淨利潤持續為負。財務數據顯示，2020-2022年，華瀾微實現的營業收入分別約為4.35億元、5.95億元、6.04億元；對應實現的歸屬淨利潤分別約為-13582.25萬元、-9160.29萬元、-7447.57萬元。
今年上半年，華瀾微實現營業收入約為2.3億元，同比下降16.1%；對應實現的歸屬淨利潤約為-5371.76萬元，同比下降102.09%。
此外，華瀾微還存在經營活動現金流量淨額持續為負且呈擴大趨勢，應收賬款、存貨大幅增長，存貨週轉率下滑，主要產品單價下跌，收入增長率下降，有訂單支持的存貨金額下降等情形。
在首輪問詢中，上交所要求華瀾微量化分析行業下行週期對公司業務經營的影響，説明公司是否具備足夠的抗風險能力、未來盈利能力是否存在重大不確定性，是否具備扭虧為盈的基礎條件和經營環境等。
華瀾微方面向北京商報記者表示，公司預計2022-2025年的主營業務毛利率由約22%上升至37%。公司預計將於2025年實現扭虧為盈。
大額商譽懸頂
華瀾微的一次收購，給公司帶來了上億元的商譽，隨着收購標的經營業績不及預期，華瀾微已計提逾3000萬元商譽減值準備，仍存在進一步減值的風險。
2019年12月，華瀾微以11742.09萬元收購初志科技100%股權。此次對初志科技的收購形成商譽10020.44萬元，佔當期期末總資產的比例為18.01%。
收購後次年（即2020年），受疫情影響，初志科技經營情況不及預期，導致華瀾微計提商譽減值3231.43萬元。截至2022年末，華瀾微商譽賬面價值為6789.01萬元。
投融資專家許小恆表示，若收購標的未來經營不善，公司還將進一步面臨商譽減值的風險，將直接影響到公司的淨利潤。獨立經濟學家王赤坤則表示，市場上商譽減值侵蝕公司業績的情況頻繁發生，如何防範商譽減值風險是IPO公司面臨的一大考驗。
華瀾微方面告訴北京商報記者，2020-2022年，初志科技業績持續向好，實際營業收入分別為7127.73萬元、10948.66萬元及15050.42萬元，實際淨利潤分別為581.24萬元、871.53萬元以及1099.68萬元。2020年，初志科技未達到承諾業績，但已達到承諾淨利潤的95%，2020年商譽減值3231.43萬元。同時，公司業績承諾期由原來的2020年至2022年變更為2021年至2023年。2021年及2022年，初志科技均已實現變更後的業績承諾。
值得一提的是，初志科技在收購談判期間就存在一定虧損，公司與各方協商一致後，曾超等股東同意就收購談判期間的部分虧損向華瀾微支付現金對價補償。在收購初志科技前12個月，華瀾微還曾向初志科技累計借款3800萬元。對此，上交所要求華瀾微説明公司及其股東與初志科技及其股東之間是否存在其他利益安排等問題。
北京商報記者 丁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