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上新冠疫苗是因為雞來不及孵蛋? 疫苗專家怒懟方舟子：純屬低級錯誤

近日，方舟子在個人社交媒體上表示，我國的滅活 COVID 疫苗即便研發出來，產能也會嚴重受限，因為培養病毒需要用到雞胚，並質疑此前上海復旦大學附屬華山醫院感染科主任張文宏 " 疫苗生產可能受玻璃供應制約 " 的説法。

對此，疫苗專家陶黎納發文《雞來不及孵蛋，所以你打不上 COVID 疫苗》，並怒懟方舟子説法純屬低級錯誤，我國疫苗生產早已不用雞胚孵化，疫苗產能可以滿足。

據介紹，中國目前披露的滅活 COVID 疫苗全部用 Vero 細胞培養病毒，收穫病毒後滅活再加入佐劑製成，不需要用雞胚去培養病毒。另有企業相關負責人表示，腺病毒載體疫苗目前技術也已經成熟，企業可以做到規模化生產。

與此同時，多家進入臨牀階段在為量產作準備的疫苗生產企業向 21 新健康表示，已經將疫苗玻璃瓶考慮在內，產能不存在問題。

01  怒懟方舟子 " 缺雞胚説 "

近日，方舟子在社交平台發文稱，我國的滅活 COVID 疫苗即便研發出來，產能也會嚴重受限，因為培養病毒需要用到雞胚，一劑疫苗就要用掉一個雞胚，有多少有雞胚的雞蛋可用？

對此，疫苗專家陶黎納表示，中國目前披露的滅活 COVID 疫苗全部用 Vero 細胞培養病毒，收穫病毒後滅活再加入佐劑製成的，哪裏需要雞胚去培養病毒？

陶黎納解釋説，用雞胚培養的主要是流感疫苗，需要將流感病毒接種到雞胚的尿囊液裏進行培養增殖。一個雞胚只能製造一支流感疫苗，成本比較高，產能也確實受到雞胚供應能力的限制。現在國外已經有用細胞培養的流感疫苗，受雞胚制約的產能問題就不再存在了。

麻疹疫苗也是一種被誤以為需要在雞胚中培養病毒的疫苗，以致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國都認為對雞蛋過敏者不能接種麻疹疫苗。但實際上，培養麻疹病毒用到的是雞胚成纖維細胞，這和雞胚完全是兩碼事。麻疹疫苗成品中根本不含雞蛋成分，所以後來我國麻疹疫苗説明書裏也取消了雞蛋過敏這條禁忌症。

陶黎納進一步指出，目前從可查詢到中國生物、科興生物等企業新冠疫苗諜照看，包裝上都註明為 Vero 細胞，據此判斷，疫苗生產不會用到雞卵。

國藥集團中國生物旗下武漢生物和北京生物的 " 滅活 COVID 疫苗（Vero 細胞）" 字樣非常醒目

科興中維公司成品化、帶藥品電子監管碼的滅活疫苗（克爾來福）包裝盒上也明示 "Vero 細胞 "

02  玻璃瓶也不是問題？

此前，上海復旦大學附屬華山醫院感染科主任張文宏在接受採訪時提到：全球都用到疫苗，預計要到明年下半年，國內疫苗首批生產出來第一批供應國內，第二批再供應全世界。

他還提到：這其中不僅是要搞研發，更要考慮配套，疫苗玻璃瓶的產量比疫苗還困難，因為這得有足夠的玻璃和生產廠家。

實際上早在 4 月底，比爾蓋茨就透露過，" 甚至連疫苗瓶、灌裝程序，全球都沒有足夠的儲備。"

牛津大學醫學院教授 John Bell 在接受 BBC 採訪時也表示，目前全球只剩 2 億個疫苗玻璃瓶了。英國惠康基金會主席 Jeremy Farrar 同意：" 現在正爆發玻璃瓶短缺危機。"

太平洋證券醫藥研究團隊計算，假定疫苗滲透率 50%，注射兩次，那麼就要用到 70 多億個玻璃瓶。疫苗瓶是由專用玻璃製成的，通常容納 2 毫升 -100 毫升的液體，平均高度 45 毫米，寬 11.5 毫米。它們必須保證耐低温，且能夠承受在全球範圍運輸中所造成的磨損。疫苗裝瓶在業內被稱為 " 灌裝 " 程序，過程複雜，由機器用虹吸管將液體灌進玻璃瓶中，再逐個進行人工質檢。

對此，中國疫苗業協會回應：我國具備優質疫苗瓶生產的產業基礎，疫苗玻璃瓶年產量至少達 80 億支以上，能夠滿足新冠疫苗生產需求。

這是否表示中國能夠得到解決全球的疫苗瓶短缺問題？

21 新健康瞭解發現，世界範圍短缺的疫苗瓶材料是中鵬硅玻璃，而中國生產的疫苗玻璃瓶，90% 以上還在使用低硼硅玻璃，二者並不矛盾。

據瞭解，我國每年的中硼硅玻璃需求量約 5 萬噸，自產率卻僅為 7% 至 8%。《中國藥用玻璃包裝深度調研與投資戰略報告（2019 版）》顯示，我國藥用玻璃製品目前以低硼硅玻璃和鈉鈣玻璃為主，因為中硼硅玻璃成本較高，中硼玻管的生產穩定性較難控制。

中硼玻璃和低硼玻璃有何區別呢？

據媒體資料，低硼玻璃為我國特定歷史發展的產物。20 世紀 60 年代，國內醫藥行業發展速度較快，國內企業研製生產了可基本滿足當時藥品使用要求的低硼硅玻璃（三氧化二硼含量 5-8% ( m/m ) ）。這種低硼玻璃裝藥一段時間後會產生晶體析出，鹼金屬析出量較高，抗冷熱衝擊性能較差，也會影響藥品效果，可以説低硼玻璃只能是中性硼硅玻璃降低檔次、質量和性能的替代品。

與中硼硅玻璃相比，低硼硅玻璃的穩定性要差很多。如果用低硼硅玻璃瓶來裝新冠疫苗，有可能發生化學反應，污染疫苗。

另據瞭解，藥用玻璃檢測標準是沒有國標的，只有兩項檢測方法標準和玻璃管產品標準，而且藥用玻璃管標準是 95 年頒發實施的。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 YBB00342003-2015 將藥用玻璃的成分及性能進行規定。

圖片來源：國家食藥監委標準

據悉，由於美國、歐洲、日本與俄羅斯均強制要求所有注射用製劑和生物製劑使用中性硼硅玻璃包裝，國外醫藥行業已普遍使用中硼硅玻璃。根據國金證券，國際中鵬硅玻璃主要製造商有肖特、格蕾絲海頓、電器玻璃集團、愛姆特和紐博，產地主要分佈在美國、意大利、日本等。

而根據《中國藥用玻璃包裝深度調研與投資戰略報告（2019 版）》顯示，2018 年國內藥用玻璃中中硼硅使用量僅佔 7-8%。

《2019 年注射劑玻璃包材行業分析報告》顯示，注射劑瓶佔藥用玻璃總量的 55%，是藥用玻璃的主要產品之一。國金證券報告顯示，藥用玻璃市場規模自 2014-2018 年持續遞增，2020 年在新冠疫苗研發、全球中鵬硅玻璃緊缺的情況下，預計市場規模將進一步擴大。

21 新健康在工商平台上查詢藥用玻璃，結果顯示，截至 7 月 13 日，國內有 2575 家企業生產相關產品，主要分佈在廣東、山東、江蘇和浙江，上市公司主要有山東藥用玻璃股份有限公司，2020 年一季度，公司營收增幅 6.98%，淨利潤增幅 22%。

03  企業披露疫苗產能

對於疫苗產能，21 新健康記者瞭解了國內幾大新冠疫苗生產廠商，其均表示產能可以滿足。

目前，國家相關部門、各研發企業都在為新冠疫苗批量生產做準備。6 月 18 日，國家衞生健康委、科技部、工業和信息化部、國家市場監管總局、國家藥監局等五部委聯合印發《疫苗生產車間生物安全通用要求》，作為推動新冠疫苗生產的臨時性應急標準。

企業方面也在量產方面積極準備。

康希諾生物聯合創始人、董事長、首席執行官宇學峯表示，此前阿斯利康説 5 億、10 億劑的產能都可以實現，因為相關技術已經很成熟。目前康希諾的工廠完全能供應中國一億兩億劑的需求。過去疫苗沒有生產那麼多，是因為以前有疫苗需求的主要為嬰幼兒，現在形勢不一樣。

他強調，產能不是問題，目前也在加緊產能建設，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可為社會提供幾千萬幾億、甚至 10 億的產能。

全國兩會期間，國藥控股董事長於清明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為儘快實現新冠病毒疫苗的大規模生產，中國生物北京生物製品所已經完成了新冠疫苗車間建設，經國家級生物安全專家的現場初步評估，建設標準和質量水平滿足生物安全防護要求。

北京生物製品研究所車間批次產量超過 300 萬劑，量產後年產能達 1-1.2 億劑。此外，武漢生物製品研究所新冠滅活疫苗車間建設預計將於 6 月底 7 月初完成。屆時中國生物兩個研究所加起來，年產能可達 2 億劑以上，保證新冠滅活疫苗的可及性。

另據 21 新健康從科興生物獲悉，科興中維正在北京大興區建設新冠疫苗生產車間，預計投產後每年將供應 1 億劑新冠疫苗。5 月 22 日，科興生物宣佈旗下科興中維獲得尚珹資本和維梧資本投資 1500 萬美元，係為進一步研製其新型冠狀病毒滅活疫苗克爾來福。兩家投資者以可轉債的形式各提供 750 萬美元資金，到期後可以選擇將其轉換為有息貸款或科興中維總股本的各 7.5%。

而與陳薇院士團隊合作的康希諾也在積極準備產能中。根據中冶天工集團官網，6 月 5 日，中冶天工中標康希諾生物股份公司康希諾新冠疫苗生產基地建設項目。該項目位於天津經濟技術開發區西區新維路，建築面積約為 14029 平方米，合同工期共計 75 天。建成後將用於生產新型冠狀肺炎疫苗。